毫无疑问,她的傻妹妹这样自杀式的行径又是在成全别人。千妩早在千婳霜翼山巅峰之上初遇冬朴的时候,心下就隐隐不安,那时她便感知到那只雪豹是妹妹的一个小劫数,但是因为冬朴身上还有可为千婳所用的东西,千妩就向千婳谎称“以后的脚程”全靠冬朴。
换而言之,一只雪豹再怎么强悍,归根究底还是不若一个带有神力的龙王之子来得据有说服力。轻信姐姐如千婳,即使她已然开始了不完全听从千妩意愿的行为,可是,到了最后大多数的决定还是受到了千妩的授意影响。
没想到妹妹的祸事竟是自己贪图一时便利所致,千妩不禁冷笑,那浑噩不清连她都说不上是什么东西的家伙说得也不尽是错的。她是老了,老的不在容颜逝去,而是那颗陈旧的心。
千婳的右手忽然放弃了似的收向她的身侧,而她左腕上桑璃闪耀的金光也明显浅淡了许多。那浑噩的声音夹杂的不知道究竟是男声还是女声,只是不论男女嗤笑千妩今时不及往日的意味却是一丝也不掩饰:
&堂巫神竟是求助妖界至尊?哈哈,看吧?求助死敌就是这么凄凉的下场,简直太好笑了!”
&么?谁告诉你,我与慈殒是死敌来着?”破天荒的,素来不愿与旁人啰嗦的千妩却回应了这家伙的话,应声时候顺便接下来它再次使唤千婳右手掏向胸口的突然袭击。
再次被千妩谈笑风生地接下了致命的一击,那东西终于还是大惊千妩的执意护佑。它竟忽然不懂。千妩明明早就可以利用千婳身上的瑾瑜为自己蓄积灵气而图东山再起,可是她偏偏做出了为世人所不解的事情,舍己而为人。还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从生下来就形同祸根的人。
&道不是?巫神,我看你还是别死要面子活受罪……”那家伙似乎早就料定千妩的话皆是一些无意义的话了,可是使它的话半途戛然而止的并不是千妩亦不是复苏得以自保的千婳。
一道红光血淋淋的闪入山洞之中,妖尊真身已然现于千婳身边。
他手持妖兵玉龙骨,而玉龙骨的另外一端直指着倒地的千婳右手腕,一束翠绿的玉光锁链一般束缚住千婳欲剜出自己胸口里瑾瑜的手腕,“巫神说不是。自然就不是。”
诚然。即便在众妖、神、鬼、怪眼中,巫神凌砚和妖尊慈殒是天生的敌对又是最最奇怪的邻居,也不能否认慈殒和千妩之间的“识英雄敬英雄”。
&龙骨?妖尊、慈殒?”
那个浑浑噩噩却跻身在阴谋背后的家伙,大抵从来不会想过巫神在它面前示弱一般。驱动墨丹青最浅阶位的有损颜面举动。其实是破解它隔绝山洞内外界术的灵术。
是以。当它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慈殒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时,那种错愕使得它不得不钦佩巫神就是巫神,这样能屈能伸的大义仿佛不是所有神都可以做到的。
侧目见到千婳左腕上的伤口还是鲜红的。慈殒轻“哼”一声,身怀瑾瑜、霙雪和他赠予“麒麟竭”的千婳身上似乎不应该有这样的异象发生。待他轻哼出声以后,加诸了桑璃神光的手腕伤处开始迅速消失,对!不是慢慢愈合,而是立时消失。
慈殒轻轻抖动了一下自己握住玉龙骨的手,那一段千婳的手便自然垂下,玉龙骨所放出的那束翠玉光芒却还浮在半空,刚刚千婳手腕停驻的地方。
那里一层若薄雾沾染了凡尘的污浊东西渐渐显现,慈殒视之以后,原本轻蔑的目光忽然显露出漠视不得的神情,随即速速道,“巫神只要催动小丫头体内的麒麟竭,神器自然可以被唤醒。此处,我拖着。”
是的,慈殒一代妖尊,所说出的不是“我解决”而是“我拖着”。这样的情形也便是为什么,巫神都不能轻而易举地使得千婳脱困。
&是可笑!慈殒,你以为凭借现在的你,还有那个拖住我的能力么?好吧,我也倦了,不想陪你们玩了!”
被慈殒牵扯住的家伙突然不似刚刚的“虚弱”,话已至此,拴在半空的“迷雾”处蓦地发出“乒啪”的一连贯挣脱之响,千婳的身姿刚刚因为暂时脱困而微微一震,便由于这家伙的挣脱束缚再次定于地上。
&果然不出慈殒所料,他手中的玉龙骨发出了不敌对方哀鸣,万年了,自从玉龙骨出世以后便没对任何家伙示弱过。
慈殒也是惊了,虽然心里早有准备,由握住玉龙骨那只手臂上传来的震动使得他也跟着受到了一点波及。眉头紧蹙,慈殒是妖尊啊,他怎么会相信这世间有“邪门”一事。
一道带着浊气的水雾扑向慈殒的面门,慈殒双臂交叠做格挡之势,外层握住玉龙骨的手臂上生出一层厚厚的玉光,“乒!”的一声脆响,那本该坚固无比的盾牌玉光被撞得粉碎。
慈殒大惊失色,他预料到了会有此类事情发生,但是也不曾想过自己会这么不济。那污浊的光又一次扑向慈殒,将其重重地击倒以后,在半空中凌转一下就折回千婳那边。
那浊气飞扑之势就像天上狠戾的雄鹰抓取猎物时候的狠绝,千婳的双目死死地闭着,好似她也预感到了那种将死的气息在向自己袭来。
浊气冲撞开了千婳左臂生出的金光,霎时间已经袭近到千婳的面前,一道墨色的灵光忽然与这浊气迎面对上,直逼这浊气连连后退。遂而,古铜色的神力之光从千婳身前的衣襟里溢出。
半空中那道周身萦绕着墨色的白色身影化作神器墨丹青的人形,他神采奕奕不过面上又不可遮掩地现出一抹倦怠之色,手持原该在千婳发间的神豪,嘴里吐出两个不似以往他本身神异的字:“逆命!”
而后,千婳身前飞出那久违的圆形器具,圆形器具因为墨丹青的话生出满溢山洞的万丈金光。一时之间,它似要耗尽所有的力量捍卫千婳的性命,那污浊的东西临死都不肯相信地大喊,“我不信!我不信!上天待我太过严苛,我不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