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拿起枪 三十一 欧阳变节

    帅小虎安顿好了常家父女，他心急如焚地上了路，他没有骑马，徒

    步走了七天终于到了承德。只有十几天没见，大家一见到小虎，那亲

    热有如多年不见的亲人一般。张保去松鹤楼要了一桌菜，又要了一坛

    好酒，七个人快乐地畅谈着人生、理想、完全没有了身份的差别。他

    们就像亲兄弟姐妹一样，快乐地享受生活。小虎要结婚了，他们为帅

    小虎高兴、为他祝福，他们要一醉方休。

    燕重光从帅小虎的嘴里知道了错杀了甄忠南，但见甄忠龙被吓得收

    敛了许多，也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只是他提醒张保和小虎不要暴

    露，对谁都别提这件事。

    终于燕重光他们毕业了，还有几天，他们就要告别承德回平山县了

    。这天早晨上课，燕霞光的老师气愤地说道：“同学们，昨天晚上有

    两个日本人在大街上把一个中国姑娘拖到小巷里**了，我要把这件

    事告诉无影大侠，让他除掉这两个日本鬼子。”李老师的愤怒也激起

    了同学们的同仇敌忾，一个学生带头喊起了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

    义，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同学们跟着喊起了口号，却不知道

    在他们中间早已经有鬼子安插的奸细了。

    刚下课这奸细就把消息传了出去，没有十分钟，早川武雄带着十二

    个鬼子兵和一个小队伪警察冲了进来。他们把李老师和班上的同学全

    部带走了。

    在警察局的刑讯室里，李老师被打得浑身皮开肉绽，早川武雄问道

    ：“李老师，你认识无影大侠？”李老师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

    早川武雄又说道：“只要你说出谁是无影大侠，我保证你马上就能

    自由，而且你的一切，皇军都不再追究了，还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自

    己办个学校，教你的学生，将来也好桃李满天下。”早川武雄以为他

    的许诺这么富有诱惑力，李老师肯定会就范的。谁知李老师根本不买

    他的账，他瞪着早川武雄就是一言不发。

    早川武雄见他的攻略没有奏效，就叫进来十个鬼子兵，威胁道：“

    李老师，你要是再不合作，那你的那些女学生就要为你的固执付出代

    价了。”

    李老师仍然没理他。早川武雄大怒，命令警察们拉出来十个女学生

    ，在刑讯室里让鬼子兵**了她们，而这十个女学生当中就有燕霞光

    。

    燕重光听说妹妹的班里连李老师和学生都被鬼子带走了，他不知道

    出了什么事，课也不上了，拉着常冈友和就走。常冈友和莫名其妙地

    问道：“重光君，你干什么去？我们还要上课呢。”

    燕重光道：“哎呀，友和君，你得给我帮忙，我妹妹被宪兵队带走

    了，你快帮我把人要回来。”常冈友和这才明白忙说道：“那快走　，

    去宪兵队。”两个人先到了宪兵队，被告知人押在警察局。两个人又

    返回警察局。早川武雄见常冈友和和燕重光一起来了就问道：“友和

    君、重光君，有什么事要我效劳的吗？”

    燕重光问道：“武雄君，你们是不是把李老师和学生都抓来了？”

    早川武雄一听是这事，马上翻脸道：“怎么、重光君是来为他们说情

    的还是和他们有关系？”

    燕重光道：“武雄君，我不是来说情的，说情你也不会给人情，我

    也和他们没有关系，只是舍妹也在那个班里，她是无辜的，还请武雄

    君高抬贵手，帮忙把舍妹放出来。”早川武雄一听是这么回事，心说

    这倒可以帮忙，因为这些学生只是跟着喊了几句口号，没有实质性的

    问题。于是说道：“重光君，这些人是那义成警长抓的，我不太清楚

    。令妹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要出来。”燕重光感激地说道：“先谢

    谢武雄君，舍妹叫燕霞光。”

    早川武雄进去一会儿，由两个警察架着燕霞光出来了。只见燕霞光

    两眼流着泪水，目光呆滞地望着燕重光。燕重光冲过去抱住妹妹惊问

    道：“妹妹你怎么啦？妹妹你怎么啦？啊？”

    燕霞光突然放声大哭道：“哥，这些天杀的小日本，我被他们··

    ····”燕重光急了，两眼冒火般地瞪着早川武雄。早川武雄一见

    这阵势心知发生了什么，心说怎么这么巧，头十名被慰安的女学生中

    就有他的妹妹。他有些后悔放燕重光的妹妹，但事已至此只好说道　：

    “重光君，此事我也不知道，都是那义成一手办的，等我查明真相一

    定给重光君一个交代。”

    燕重光道：“有交代又有什么用，我妹妹的屈辱就能洗刷掉吗？我

    ······我要杀了他们替我妹妹出气。”早川武雄的心中直乐　，

    心说你个弱书生，你怎么报仇哇。嘴上却说道：“好，重光君，只要

    能为令妹出这怨气，随你怎么办都行。好了，快送令妹回去吧，我还

    有事就不奉陪了。”常冈友和也劝道：“重光君，还是先送令妹回去

    吧。”

    燕重光向常冈友和谢了帮忙，然后背起燕霞光回家去了。却说常冈

    友和回到学校，几个同学围上来问是怎么回事，燕重光怎么没有回来

    。常冈友和把李老师他们的遭遇说了一遍，并说道：“燕重光送他妹

    妹回家了。”上官沁梅赶紧去了教研室把事情告诉了燕阳光。

    燕阳光心急如焚地跑回家，见妹妹躺在床上睡着了，弟弟守在她的

    床前。燕重光见姐姐回来了，他咬着牙说道：“姐，你在家守着小妹

    ，我去杀了那几个鬼子。”燕阳光说：“小弟你别冲动，听上官沁梅

    说欧阳健在组织学生游行，以营救李老师和同学们。”燕重光说：“

    那我就去学校和他们一起去游行。”

    他匆匆忙忙赶回学校，就见操场上站满了学生。欧阳健站在台子上

    在讲话，他激动地说道：“同学们，日本鬼子在我们的国家杀害我们

    的同胞，侮辱我们的姐妹，而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同学们，李老

    师和我们的同学还在鬼子的监狱里受着酷刑，我们不能再沉默了，要

    他们放人。”整个操场上一片沸腾，同学们一起喊道：“要他们放人

    ，要他们放人，要他们······　”

    燕重光回到班级的队伍里，他向上官沁梅问道：“游行有用吗？这

    些小鬼子会和你讲道理吗？”上官沁梅说：“不管他讲不讲道理，我

    们都要争取我们的权利，争取我们的自由，讨一个说法。”燕重光道

    ：“我觉得还是劝欧阳健别去游行，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没等上

    官沁梅回答，这时欧阳健走了过来，燕重光问道：“欧阳健，这样不

    行吧，鬼子恼羞成怒会对同学们下毒手的，上级会同意吗？”

    欧阳健冷冷地说道：“怕死，你就别去，我们可是为李老师和你妹

    妹去伸张正义。”他不再理会燕重光，对着游行的队伍喊道：“出发

    。”他又对上官沁梅特别关照道：“上官，鬼子要行凶你跟着我，别

    跑散了。”游行的队伍来到警察局门口喊着口号，要求警察放人。

    那义成集合起六十多个警察维持秩序，见同学们吼声连天，那义成

    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啦，一个小警察趴在他的耳

    边说道：“宪兵队冈村少佐下令，把带头游行的抓起来，把学生打散

    。”那义成正没辙的时候，鬼子来了命令，他大声喊道：“赶紧散了

    再不散没你们好果子吃。”

    欧阳健大声喊道：“让我们散去可以，放人。”“对，放人。”几

    百名学生一起喊了起来。那声音真是震耳欲聋，伪警察们有些心惊胆

    战。

    那义成对身边的两个警察悄声说道：“一会儿你们两个把那个带头

    的给我抓起来，别的人不用你们管，抓住他就是首功一件。”两个警

    察得令向欧阳健凑了过去。

    那义成见时机成熟喊道：“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警察们冲了

    过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见到学生就打，而另一边冈村派了一个小

    队的宪兵来帮忙。人群中一阵大乱，燕重光紧紧跟着上官沁梅，他怕

    她受到伤害。突然一个警察用长枪打伤了一个学生，他又抡起枪向上

    官沁梅砸去。上官沁梅待要躲避已然来不及了，却见燕重光脸上涂满

    了尘土从侧面过去，一拳打在警察的脖子上，随手抢过他的长枪，一

    扬手把长枪扔在了树上。紧接着燕重光如法炮制一气打倒了七、八个

    警察，突然一个鬼子兵端着刺刀向燕重光冲了过来。

    一见到日本兵，燕重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不退反冲过去

    抓住步枪，左手卡在日本兵的脖子上一用力，捏碎了鬼子兵的喉咙　，

    并拖着他扔进了胡同里，他拉着上官沁梅跑出了人群。

    上官沁梅呆了，燕重光的身手这么利索，她激动的突然问道：“燕

    重光，你是无影大侠对吗？”燕重光见四处已经没有人了，就点了一

    下头，拉起她回到了他们的家春和巷口。上官沁梅突然扑进他的怀里

    并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燕重光虽然心里甜甜的，却忙推开她说：“

    上官，你快回家吧，我再去打探消息。”

    直到黄昏，燕重光才拖着疲惫的双腿回来。燕阳光问道：“小弟　，

    情况怎么样？”燕重光说：“有一百多名学生被打伤了，都住进了医

    院，欧阳健等几个学生会的同学被抓进了宪兵队。”

    燕阳光问道：“小弟，你说这次游行是对还是错？”燕重光说：“

    姐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就这次游行而言，学生会辛苦工作发展的

    积极分子都让鬼子给抓了，整个学生会瘫痪了，我觉得这是很大的损

    失。”燕阳光不觉点了点头，她也说不清是对还是错，她对燕重光说

    ：“小弟，我要去一趟学校，找卢老师问问。”

    燕重光说：“姐，外面太乱，你还是别去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燕阳光道：“没事，你放心小弟，我会注意安全的，我去了。”燕重

    光想了想说：“姐，你等一等。”他到外屋招呼道：“小虎，你跟姐

    姐去趟学校，一定要保证姐姐的安全。”

    燕阳光在学校找到了卢江川，把自己和弟弟的疑问向卢江川说了　。

    卢江川说：“我刚从上级那里回来，欧阳健这次组织游行又没有向上

    级党组织汇报，以致造成很大的损失。这种目无组织的工作方式是不

    可取的，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当前的任务是赶紧告诉没有暴露的积

    极分子隐藏起来，为我党储备抗日力量。”

    卢江川果断地对燕阳光下令道：“你赶快回家去，注意隐蔽不要暴

    露了如果我们失去了联系，你就到丽正门告示板上看寻人启事。”

    “好”。燕阳光出了教务室，招呼帅小虎匆匆忙忙回家了。第二天

    上课，燕重光没见到欧阳健、上官沁梅、张耀文、韩春燕等几个学生

    会的积极分子。同学们也没有上课的意思，燕重光急忙来到教务室　，

    卢江川见到他平静地说道：“燕重光同学，今天的情况同学们都没有

    心情上课，还有几个同学下落不明，所以停课一天，你回家吧。”燕

    重光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回家去了。

    中午吃过饭，燕重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顾不得许多了，径直来

    到上官沁梅家。上官沁梅的哥哥上官沁林惊讶地问道：“燕重光，你

    上我们家干什么？你反对我跟你姐在一起，我也不会同意你找我妹妹

    的，何况你都成家了，还来找我妹妹你安的是什么心那？”

    燕重光说：“大哥，先别说那些了，沁梅呢？我有急事找她，麻烦

    你叫她出来好吗？”上官沁林道：“她呀，刚被警察叫去帮助认人去

    了。”燕重光一听让警察局叫去了，知道出事了，他也不理上官沁林

    了，转身回到家中。他让家里的人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撤离。下午三

    点燕重光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原来欧阳健被抓后，熬不住严厉的

    酷刑，把一切都招了。只是有两个人他没说，一个是上官沁梅、一个

    是燕重光。在他的意识当中，决不能让上官沁梅卷入此案当中。至于

    燕重光吗，则是在他心中始终瞧不起他，他认为燕重光胆小，而且对

    学生会的工作也不认真积极，学生会的活动倒是十次他有九次不参加

    ，而这次游行他又反对，这样的人是学生会的人他感到耻辱，所以在

    他内心始终也不承认他是学生会的一员。他参加学生会完全是为了上

    官沁梅。因为燕重光对上官沁梅的心思谁都知道，所以他从心底讨厌

    燕重光，也实在不愿意见到他，也怕他破坏自己软禁上官沁梅的计划

    。

    原来当鬼子给他用刑的时候，他实在是熬不住了，他大声喊道：“

    我招，但我要和冈村少佐说，别人不行。”那义成一想，只要他肯招

    就是奇功一件，管他跟谁说呢，反正也是皇军做决定。于是他忙给隔

    一条街的宪兵队打了电话，把冈村次郎请了过来。

    冈村次郎急忙来到警察局，欧阳健提出了他的二个要求；一是所有

    一切情报直接向冈村少佐报告，二是请冈村次郎出面，让早川武雄停

    止对上官沁梅的追求，而且绝不准报复他。冈村次郎一听这么点小事

    ，就满口答应了他。并把早川武雄叫到跟前，三个人当面锣对面鼓地

    把事情说明了。早川武雄恨的是牙根直痒，恨不得立刻杀了欧阳健　。

    但他忍住了，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大东亚圣战、为了天皇陛下，他

    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