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天刚刚亮就醒了,实在是睡不好。
看着床外面的华叔还没有动的迹象,天佑只好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安静中想像着今天见工的种种可能,有点担心自己这样的人会不会成功?不过又想到,既然华叔帮了自己,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于是心里对华叔得感激却是增长得更多,觉得华叔不仅仅把自己从家乡那个平凡的地方带出来,还这样热心的帮助自己,虽说平时一直板着面孔让自己感觉不到多少的温暖,不过他这样得帮助着自己,却是表明了他应该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不善于言谈的好人。
心中想到这,天佑暗暗下了决心,在上工后一定好好干事情,千万不要丢华叔的脸,等将来自己赚了钱了一定要好好报答华叔。
华叔当然听不到天佑的心声,但是还是在不久以后就醒了,于是两人都起来了。
二人洗漱完毕,吃了点店里面提供的早点后,就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刚下楼来,就发现了一个小二迎了上来,对前面的华叔说,“二位要走了?”
华叔觉得这人有些无理,但也不想对这样的人发做,便随口说道:“莫非我叔侄二人还不能出去了吗?”
那小二哥听出了这位客官话语中的不快,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掌柜不来做这惹人嫌的事情,就只好自己来做了,“爷,你这就错怪我了啊,我只是想说告诉二位爷,假如二位今天要出城,那就不妨在我们店内再多住个一两天,因为昨天的事情,今天城主一早就颁布了“封城令”,这两天整个城市许进不许出,所以我们掌柜叫我来提醒二位爷。”
“不妨事的,我们叔侄二人昨日已经找到了在城里的亲戚,叫我们今天一早就搬过去,不用出城的,不妨事。”华叔见他知礼知数,说话也还中听,也不为难他,径直和天佑走去结账离开。
天佑只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是脑袋也还灵光。这些天看到了这么多的东西,也让他的心智大开,当即想到,这个城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是昨日未时前刻就已经发生,却到今日才来封城门,那刺客还不早跑了,莫非城主比我还笨。想到这里天佑不禁在心里笑了笑,我在想什么呢?城主做事总有他的想法,我在这想什么。当即安心走路,紧跟在华叔后面,生怕走丢。
这城里面的道路直直的却是纵横交错的,天佑没有走过,生怕走丢了。虽说华叔应该能找到自己,但是心里却害怕华叔因此生气,华叔似乎很急,走的很快,所以让天佑一路上也没有机会好好的看看这繁华的街道。
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走过了多少街道,两人来到了一间成衣店,为天佑换上了一身青色的长衫,原本穿在身上的土色短衫长裤被华叔扔掉了,天佑心中觉得有点可惜,这样好的衣服父母是一辈子也没有穿过,说扔就扔掉了。不过随即想到,将来自己回去了一定要买更加好的衣服给他们,也就心中坦然了。同时扔掉的还有那双已经破底的布鞋,华叔叫店主拿了一双布底兽皮面子的鞋子,脚在里面就像在热水中泡着一样舒服,想着这样的鞋只有路上那些穿着很体面的人才有,一时天佑的心里又是一份满足。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其天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由于出来后华叔叫他将胡子剃干净了,现在还没有怎么长,在镜子中有点白净的自己,其实和很多的体面人长的一点也不差,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自己怎么装也装不出来华叔那样优雅得走路说话的姿势。华叔看着自己样子的变化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看来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乡下人。
没有继续让天佑在镜子前自我陶醉,华叔直接就叫他走人了。来到这里为他买衣服只是为了让他等会见人时要体面一点,要见的不是很喜欢看到什么邋遢的人在他面前,也就只好让他换身行头。
华叔很多时候觉得自己虽然骗了这些乡下来的孩子,但是也想到自己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活过了,没有在那样的乡下埋没了自己的身躯,其实自己已经算对的其他们了。
每次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最初几次的内疚之情已经消失了。现在他看着这些孩子在见到那样这样的东西吃惊时,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救世主一样,没有他,这些孩子其实就相当于没有活过一样,不是吗?华叔最喜欢在安静得时候这样问自己,每次自己心中的答案都让他相当的满意。
这家成衣店的老板和华叔有点交情,每次华叔带回来的乡下人都会在他这换一身装备,每次看到这些孩子翻天变地的变化,他的眼中都会有种替孩子们觉得可惜的感觉,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是心里默默的为这些孩子祈祷,希望下辈子生的好一点吧。其实就算自己鼓起勇气说出来也没有用,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后路可以走了。而且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这个老板也不知道这些孩子要去做什么,但是一次偶然却是让他知道了这些孩子其实真得很可怜。
华叔带着天佑走出了成衣店,天佑心里很高兴,走路的时候连腰也比以前要挺了,他感觉自己就和旁边的人们一样了,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乡下人了。有了这样的穿着,自己也就成了以前自己羡慕的体面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自豪感觉让他感觉好像是上午柔和的阳光在心中温暖这自己一样,全身暖洋洋的。
华叔也没有看天佑,自顾自的走着,他太明白这些孩子的心了,知道天佑一定不会跟丢自己的,就算走的再快些,他们也会跟上来的。华叔现在很高兴,花了近两个月了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然后又可以回去休息两个月了,好怀恋那个怡红楼的小姑娘啊。
终于又要结束了,华叔心里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天佑一路上感觉到,好像周围走过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那种对他不屑的眼神已经看不见了,更多的是一些打量他是哪来的人一样,用天佑的话说就好像是看女婿的眼光。
天佑过于好的自我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两人来到了他们要到的地方。
华叔突然停下来说道“我们到了”时,天佑还在享受着这他虚拟中的羡慕的目光。这么多的虚荣让他的脸有些红红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女孩子的直视中变的脸红的。
华叔也没有兴致对这样的他再有所教育。已经就要结束了,过了今天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过不了多久两人就算想见面应该也不可能了。
所以没有心情去说他,也没有必要。
华叔简单的话让天佑脑袋开始清醒了一些,他发觉自己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了一样,一时之间就像不能控制自己了,刚才那段时间完全忘掉了自己的身份,虽说那段时间自己很陶醉,可是现在醒来发觉自己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其实什么也没有变化,中间的落差太大,让他有点不能接受了。
刚才我是怎么了?天佑心中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华叔看着低头默默无言的天佑,说道:“等会就要和他们见面了,等会见到什么人,听我的话,看我的手势,不要乱动,跟在我后面,也不要乱看。等会要见的人最讨厌那些喜欢自作主张的花架子,要听话,知道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那时我也保不住你的……”
华叔从来没有这样半带着恐吓的和天佑说过话。听到华叔这样说,天佑也有些紧张,生怕等会一不小心就惹了祸事,连忙应道,“我一定听华叔你的。”
“你也不要太紧张了,你跟着我,看我的手势就没有事了。记住,不要自作主张就好了,就在前面了。”华叔又加重了语气提醒到。
三步两步来到了一个地方,顺着华叔的方向,看着远处有一座大门,门口处除了许多站岗的兵卫以外,门前的大街上除了两个扫地的大叔连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颗瓜子壳也没有。整个门口显得冷冷清清得,不过却是一种威势产生得冷清。
那座大门的上方有块紫金色的牌匾,清晰的可以看到那两个闪着紫色光芒的字“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