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点了点头,邓萍低声道:“是,是我老公……”
叶棂栊微微一笑,没有理会邓萍说的老公,而是重新提起了《夕阳之美》。
“在看到那副画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画家在作画的时候,究竟想起了什么,才会让她的心情波澜起伏,这么的,不平静。”叶棂栊停顿了一下,费心想了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当时邓萍的心情。
邓萍微微哆嗦了一下,她的目光直视着地面,可是眼眸深处却闪过一道极亮的光。
“我当时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恰巧想到了我人生前二十多年的过往,你恐怕也猜到了,我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一直以来都是默默无闻的,甚至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就这么悲哀的活下去了。”邓萍扶了扶自己的鬓角,略有些哀叹的说道。
叶棂栊挑了挑眉梢,略微有那么一丝兴趣的听邓萍讲述着她的当年。
“至于你说的那件事。”轻舒了一口气,邓萍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里不禁闪现一抹悲伤。
叶棂栊静静的打量着此刻的邓萍,似乎刨除了最初被戳穿的恐惧和紧张之后,她又恢复成了最开始的那副冷静样子。
最起码掩盖在她此刻忧伤外表下的,是冷静的算计和准备欺骗叶棂栊的虚伪。
“我承认,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我眼前。”邓萍抬起头,直视着叶棂栊,说道。
叶棂栊微微眨了眨眼睛,邓萍接着道:“可是我没觉得我有什么错,他们是重大嫌犯,就在他们对我露出警察徽章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我都会帮助他们,因为他们是人民公仆。最伟大的象征,所以我觉得我没错!”
看着邓萍那义正言辞的样子,若不是叶棂栊已经掌握了全部事实,恐怕在听到邓萍一大堆瞎编胡说的瞎话之后。还会感觉心虚呢。
随后邓萍又接着道:“你是那位父亲的女儿吧,对于当年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不过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想要对我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看看她脸上那伟大而又不为最恶势力所折腰的样子吧,叶棂栊甚至想要为她鼓掌叫好。
轻哼了一声。叶棂栊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了。
邓萍轻轻吐气,脸上的表情平淡而优美,语气也是平平,仿佛早已波澜不惊:“我知道你怀疑我,事实上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已经猜到了,一定会有人来找我,或许是你,或许是别人,但是我决不后悔我当年的漠视,所以我压根也没有选择躲藏起来。而是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活着,我不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而抬不起头,一辈子不敢见人!”
那是多么铿锵有力的话语啊,叶棂栊不得不大力的给她拍了拍手掌,为她喝彩。
“说得好,看来你是真不后悔啊,不后悔当年的见死不救,也不后悔自己去了国外最好的绘画大学,更不后悔如今,如今这么悠闲自在的生活。”叶棂栊伸出手掌。上下的缓慢的比量着邓萍。
邓萍静静的看了叶棂栊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在这一刻,叶棂栊的的确确是真心佩服邓萍这十年的努力的。
邓萍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叶棂栊微微皱眉,道:“得了吧,别跟我说那些好听的,那两个人根本到底是不是警察我比你清楚,他们办事从来都不会留下活口,你就直说你是替他们办事得了好处就得了。”
顿了顿。叶棂栊又接着道:“就是不说他们的身份,那辆车上的人也不是什么罪犯,不说那两个出车祸的,就是跟你们一起出任务的几个人,三个护士一个司机也全都死了,你别告诉我他们是病死的老死的!”
邓萍顿时一慌,急忙看向叶棂栊就想要解释,叶棂栊微微摇头,道:“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没用,我今天来找你也不是因为这个的,你就老老实实的说吧,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从你刚一上那辆车一直到你出国,全都给我说清楚,少一句话少一个人我今天都让你彻底走不出这个地方。”
她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却惊人的带着冷酷和寒意,邓萍不知道那是杀气,但是她能看出来,叶棂栊是想杀她。
深吸一口气,邓萍张了张嘴,还想要解释什么,叶棂栊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邓萍顿时便瘫软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冷汗顺着邓萍的鬓角缓缓流下,她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恐惧,这一次不像是刚才,她能迅速恢复平静,她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自己真的就被叶棂栊杀死,甚至一两天之内都不会有人知道她死在这里。
甚至邓萍开始幻想,会不会叶棂栊并不直接杀死自己,而是让自己欲死不能,就像是当时的那两个人,然后把自己锁在这里,静静的看着自己死亡……
被自己的假想吓住的邓萍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她的手指苍白无力,紧紧地抓着沙发套,甚至骨节已经发白,平常保养得极为圆润光滑的手指甲也因此而根根崩裂。
叶棂栊没工夫跟邓萍打这个心理战,她直接就对邓萍说道:“我不会杀了你,只要你说的全都是真话,我也不怕你之后会给谁打电话向别人求救,我现在不在乎这个,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差你这一个。”
邓萍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着叶棂栊,问道:“是不是只要我说了实话你就会原谅我?”
叶棂栊静静的看着她,邓萍深吸一口气,迅速组织好语言,开始诉说她当年知道的事情实景。
“我,我那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那天轮到我值班跟车,当我上车的时候就看见了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坐在那里,我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他们说,他们是警察,来执行公务的,然后我看吴哥,也就是当时的司机,司机也点头,我以为他们真是警察。”
“后来我们接到电话,马上就往那边开车去了,路上一直也没出什么事,不过知道那两个人上车,就是,就是那对夫妻,我才知道,他们绝对不可能是警察……”(未完待续。)
PS: 一会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