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寒 第三十六章宫中内应

    雍亲王府书房内，四福晋笑眯眯地道：“寒兮，今日之事，四阿哥很开心。从今往后，咱俩就真的是姐妹啦，你再也不准自称奴婢。”

    寒兮盈盈施礼道：“谢四阿哥、四福晋，奴婢知道了。”

    四福晋嗔了一口，和寒兮相视而笑。

    坐在椅子上的四阿哥看着寒兮，慢声说道：“寒兮，皇上今天封隆科多之事，你可看出什么眉目了？”

    寒兮嫣然一笑道：“寒兮恭贺四阿哥！”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道：“寒兮，何喜之有？这儿也没外人，你尽管说出来。”

    寒兮想了一下道：“四阿哥，你没觉得皇上今天的用意，是在暗中助你吗？寒兮觉得，皇上有意把大位交给四阿哥。”

    四阿哥诧异地道：“寒兮，此话怎讲？皇上只是赏赐隆科多，并没有赏赐我呀！”

    寒兮微笑道：“四阿哥，隆科多以内大臣的身份，却领低下的步军统领一职，自古未有所闻。寒兮猜想，皇上深意，四阿哥应该已经看出。”

    四阿哥默不作声，抬了抬手，示意寒兮继续说下去。

    寒兮言道：“当今朝廷之中，九子争位，不但百官清楚，皇上心中更是明白得紧。皇上现在就需要一忠君之人，可在龙驭宾天之后，此人能力辅新君，以稳朝纲。”

    “隆科多虽为佟中堂之侄儿，却没卷入党争之中。今日皇上面前，四阿哥又力证隆科多有一忠君之心，这正是皇上所需之人。”

    “皇上命隆科多以内大臣之身份，仍领步军统领之职，此事看上去颇为怪异，其实看明白了也不难。”

    她突然拜于四阿哥面前，低低地道：“四阿哥，寒兮有一万死之言，还请四阿哥不要怪罪寒兮。”

    四阿哥点头，寒兮问道：“四阿哥，今天看皇上虽然气色不错，可皇帝那咳嗽之声，听上去却情况不大妙。寒兮昨儿就说过，寒兮得异人指点，能知天数一二。寒兮以为，皇上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四阿哥闻言大惊，示意四福晋到书房门口听听，看看有没有人偷听。等四福晋看了一遍，回来摇摇头时，四阿哥的脸色才缓了下来。

    四阿哥沉着脸道：“寒兮，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让人听去告发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过，此书房中也没旁人，四福晋也已当你是自家姐妹，你但说无妨。”

    寒兮‘嗯’了一声，接着道：“寒兮猜想，皇上重用隆科多，必是已在考虑身后之事了。隆科多既然是忠孝之人，又没卷入党争，可为皇上所用。”

    “皇上晋隆科多为内大臣，为什么呢？皇上到现在还没立新太子，更没对朝臣明言谁可为大清继承人。皇上没有明言，不代表皇上心中没有打算。”

    “寒兮以为，皇上必将于近日秘密立诏，指定新君。此诏书关系重大，非忠君之人，不可得传。皇上既然有意重用隆科多，寒兮认为，此必是皇上想以传位诏书付于隆科多。”

    四阿哥怔了一会，点了点头。寒兮又道：“可能接触皇上传位诏书之人，非上书房内大臣不可，因此，这才是皇上晋升隆科多之真意。”

    四阿哥叹了口气道：“寒兮，你所说与本王心中所思一样。可皇上既然升了隆科多为内大臣，却又为何不授之实权，而令其仍为步军统领呢？”

    寒兮微笑道：“四阿哥，这正是寒兮要恭贺四阿哥的原因。朝中众臣都知，帝位之争，必出于四阿哥与八阿哥之间。”

    “四阿哥韬光养晦，隐锋芒而不露；八阿哥则手掌朝廷大权，到处笼络人心，有八贤王之称。两位阿哥相比，八阿哥无论在人脉还是实力上，都远胜四阿哥。”

    四阿哥点点头，连说不错，鼓励寒兮接着说下去。

    寒兮又道：“四阿哥，若是皇上密诏，欲传位于八阿哥，诏书公示天下之时，朝中必然波澜不惊，八阿哥可稳坐帝位。”

    四阿哥叹了口气，寒兮微笑道：“四阿哥不必叹气，寒兮猜想，皇上已经不欲把大位传于八阿哥了，封隆科多为内大臣，却又令其仍领步军统领之职，尽可看出。”

    四阿哥的神色更诧异了，寒兮狡黠地问道：“四阿哥，试想，如果皇上宾天之后，密诏上传位于四阿哥，京城中会是什么样的形势？”

    四阿哥黯然道：“八弟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吏部、户部、兵部，都掌于八弟之手。况朝臣大多为八弟所笼络，而本王又为追缴国库欠银一事，得罪了不少官员。”

    “若皇上密诏真的传位于本王，恐怕朝臣不服，谣言本王矫诏，只恐本王登上大位，还没坐热，就内乱四起了。”

    寒兮接着四阿哥的话道：“四阿哥，起用隆科多，正是皇上的圣明之处。四阿哥刚才所言，也正是皇上心中所忧。”

    “若四阿哥继承大统，虽然四阿哥在朝中势力不及八阿哥，可只要隆科多宣读遗诏，拥四阿哥登位，八阿哥与众皇子还有朝臣们，即使不服，又能奈何四阿哥吗？要知道，隆科多统领步军衙门，掌管京城生死安危，在非常时刻，能助四阿哥挺过这道难关。”

    “只要四阿哥新登基之时，依靠隆科多，稳住局势，假以时日，四阿哥整顿朝纲，届时天下谁敢不服？”

    四阿哥眼中一亮，沉吟了一下道：“寒兮，这样的话，以后藏在心里即可，决不可说与外人听。”

    寒兮点头道：“寒兮不敢，寒兮心中明白。若四阿哥不弃，寒兮为后宫女官，愿为拥立新君尽一份绵薄之力。”

    四阿哥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说道：“寒兮，你以后进出后宫，自有宫中腰牌。我这雍亲王府中，也有腰牌，持此腰牌，外人便知你是我雍亲王府之人，办差事就容易多了。”

    他对着四福晋呶了呶嘴，四福晋会意，走到屏风后，从书架子上拿下两只盒子，放于书桌之上。

    寒兮见那两只盒子，一只为楠木所制，上刻精美花纹，另一只则为镏金盒子，心中也不觉纳闷：一块小小的腰牌，要用两只不同的盒子来装，这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