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计之卫娉月 第四章纵横亦相生

    卫娉月攥紧了拳头，她浑身燃烧着阴冷的怒气，迈着步子走到戚云幽面前，逼视着戚云幽说：“放了她，若你还想要你的项上人头的话。”

    戚云幽抬起头，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地说：“太后指派奴婢做娘娘宫里的掌事宫女，奴婢自是要以教导宫人为己任，要教会这些奴才们，遵训守礼，别让他人，看了咱们横云殿的笑话。”

    闻言，卫娉月的眸子半眯了起来，怒气如霾般蛰伏在她的眼底，她冷笑一声，说：“戚云幽姑娘好大的来头，太后亲派的掌事宫女，如此这般，那是不是以后本位的一言一行，也都得遵循姑娘的教导，横云殿华贵宽敞，方能与姑娘的豪情胆识相衬，不如姑娘别再挤那小小的薏雪轩，来睡本位的梨花香榻，将这横云殿，都做你一人的天下吧！”

    说完卫娉月一拂袖，美目间皆是喷薄怒气。

    戚云幽却依旧看着她，神色自若。

    一旁的仙如梦咽了口口水，上前一步想去劝慰，却被秦司制一把拉住。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突然，戚云幽抬起手，衣袂卷风，香腕刹落，随着一声清脆的“啪！”蝶阙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蝶阙愣愣地看着戚云幽，然后她嘤咛一声，委屈地哭了起来。袁内侍放开她，她便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地。

    见状，卫娉月气极了，她伸出手，指着戚云幽，双目圆瞪，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她？！”

    戚云幽立刻跪在了地上，袁内侍见状，也跟着跪在了地上，两人齐刷刷地说：“奴才领罪。”“奴婢领罪。”

    卫娉月一个侧身，冷眼瞧着袁内侍，说：“你无罪，戚云幽本就是掌事宫女，你听她的吩咐教诲，自是应当，本位也是气糊涂了，未有叫你放开蝶阙，你也不算是抗本位的命不从，你无罪，起来。”

    闻言，袁内侍看了眼戚云幽，然后迟疑地站起身来，退到了一边。

    戚云幽缓缓地抬起头，眸光恳切地说：“美人娘娘这不是做的很好么？恩威并施，赏罚分明。”卫娉月目光低垂地看着她，冷笑道：“你倒是用心良苦，演了这样一出大戏，就是为了来教训本位吗？行，你不是要讨本位的罚吗？那你就在这跪三五个时辰，直到深夜，以消本位心头之气吧。”

    说完，她便扶起蝶阙往殿内走去，清漪和朱内侍连忙跟随其后。

    只有袁内侍向前一步，默默地站到了戚云幽的身边，他身形挺拔，为戚云幽挡住了些许阳光。

    秦司制叹了口气，她对着殿门口喊了一句：“奴婢等告退。”然后带着仙如梦行了个礼，施施然离开了园子。

    两人步履碎挪，穿过林径，来到宫道上，直到回头也再看不见横云殿，仙如梦才缓缓地舒了口气，她抚了抚香脯，有些惊魂未定地说：“哎哟，今儿个美人娘娘发了好大的火，可吓坏我了。”

    秦司制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道：“这你就害怕了？日后，比这还大的阵仗，你不用担心会见得少。”

    仙如梦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说：“不过，让我惊讶的倒是那云幽姐姐，她平日里为人是极亲切的，哪宫的婢女内侍要碰上了什么麻烦事，她是最肯帮忙的，怎到了这横云殿，美人娘娘跟前，就变了那副不近人情的跋扈模样呢？”

    秦司制叹了口气，点了点仙如梦的额头，说：“你呀，这你还看不明白么？美人娘娘自幼长在官门宦家，身世尊贵，自然是锦衣玉食娇宠惯了，她那贴身的小宫女蝶阙，也是不与她讲什么长幼尊卑的，美人娘娘如此单纯的心性，再加上个只知道胡闹的丫头，在这宫里，冲撞了什么大人物，可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云幽姑娘今日给了她们一个教训，就是希望她们，日后在见到真正的豺狼虎豹时，不至于不知死活地扑上去。”

    “原来是这样…”仙如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秦司制抬起头，望着那遥远不见顶的长空，缓缓地说：“希望娘娘，能明白云幽姑娘的良苦用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