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策 第十三章 狼来了

    萧致远疲惫的躺在毛毡上，哎呀，还是营帐里面舒服啊，不用被风刮被冻的哆嗦。这是第十个晚上了，今晚高羽守的上半夜，外面老爹守着。

    后来听老爹说，十天前的晚上，萧致远见到的那两个绿点是狼的眼睛，还狠狠的骂了萧致远一顿，莽撞、不知死活，但从眼中也看出了对自己的关心。只那以后，每晚都是老爹守后半夜，说是不放心高羽。

    其实萧致远觉得挺冤的，自小就没见过狼，不知道狼是什么东西，那时候就是怕有人偷羊，也是出于保护的目的才去查看的。

    十来天了，老爹给萧致远说了一些有关狼的事情，包括狼的形态、习性、叫声什么的，特别是狼的狩猎方面。高羽怀疑老爹的身份，为什么这个老头怎么对狼这么熟悉。后来，没有再发现狼出没，萧致远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但老爹估计那天见到的是一只狼，只是负责来观察的，不能麻痹大意，看着倔强的老头，萧致远只能无奈的服从。

    萧致远翻了翻身子，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志远，志远……”，睡眠中的萧致远朦朦胧胧中听到老爹急促的喊声，声音很小，就像由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萧致远没在意，转了转身体继续睡了。

    “嗷……呜……”，一阵低沉的嚎声，让萧致远打了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不好，是狼，妈的，狼来了。萧致远腾的一下蹦了起来，由枕头下拿起鹰击、拎着木棍就窜出出了营帐。

    营帐外全乱了，羊圈的栅栏断开了一个口子，可以看到羊圈里，两道黑影正在肆无忌惮的的驱赶着羊群，左右围堵。

    动物的天性使然，在狼的威胁下，羊群拼命的向断开的口子跑去。口子本来就不大，羊群蜂拥不断，挤在了一起，咩咩的叫声传遍了整个牧场。

    在断开的口子那，一人拿着火把与三头狼对峙，另外在不远处可以看到有几对绿色的眼睛盯着老爹。

    “老爹”，萧致远大声喊道，只见一只狼正从背后冲向老爹，发动袭击。若是被扑住，老爹瘦弱的身材会被瞬间扑倒，就会有生命危险。

    萧致远几个箭步就到了跟前，抄起木棍用棍尖就朝一头狼捣去。砰，那头狼如同一块石头般被摔在地上一样，痛苦的翻滚了几下后，重新站了起来。这是萧致远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狼，身体足有平常成年狗的一倍那么大，尖锐的獠牙暴露在外，嘴里发出呦呦的低嗥，弓着背就扑向高羽。

    这畜生反应倒也快，萧致远看着狼扑向自己，横起木棍拦腰砸了过去，哀嚎一声，狼被砸到了羊群里，顿时引起了羊群的恐慌，四处逃窜。萧致远手中的木棍也咔嚓一声断了，可见出手是多么的狠辣。

    那头狼被萧致远连续两次狠狠的打击，鲜血已经染满了整个腹部，它试图想再次站起来，但没有成功，嘴里发出很痛苦的呜呜声。

    这头狼已经失去战斗力了，萧致远毫不恋战，直接转向老爹那里。

    老爹虽然年龄很大了，但对付狼还是有些门道的。老爹并没有拿什么武器去和狼对抗，而是拿着火把与狼周旋。动物是有怕火的天性，就算是狼这种残忍机智的家伙们也不例外。两条狼对着老爹，来回踱着碎步，就是不敢上前半分。但两头狼也是死死的缠着了老爹，使得老爹无法去保护羊群。

    “嗷…呜…”，一阵高昂的叫声有远处传来，进攻老爹的两头野狼发出低吼吼，眼中的绿色更加浓烈了。

    远处的几对绿色的小灯笼动了，两头狼径直冲向已经惊慌失措的羊群，羊群再次出现骚动，不知所措的四散跑开。羊群的混乱隔开了高羽和老爹，使萧致远对老爹进行无法快速的救助。

    在两头狼冲向羊群的同时，另外一头狼闪电般的冲向老爹背后，重新进行袭击。“老爹，小心背后”，萧致远眼看无法赶过去，大声的提醒。老爹的反应也算迅速，闪身躲开后背的袭击，调转身体让自己背对着羊群，拿着火把与狼继续周旋

    萧致远光听说老爹说狼群的进攻方式如何的诡异多变，当时还真不信，不就是一群畜生，难道还能成了精？经过晚的战斗，刚才狼群一系列的调动，配合，攻击，骚扰，合作，不得不佩服，萧致远不得不相信，这群畜生用上兵法了。

    “致远，截住羊群，别让它们跑出羊圈”，逆风中，老爹的话语短短续续的传过来。

    已经有不少的羊出了羊圈，动物的危险意识是很强烈的，出来羊圈的羊意识到圈外还是有狼的威胁，撒腿就跑向黑暗中，企图改变被吃的厄运，但这莽撞的行为使羊自己主动成为狼口中的美食。

    这样的话，狼群就不客气了。圈养的羊由于没有生命危险，体能逐渐的减弱，遇上长期狩猎善于奔跑的狼，结果可想而知，羊最后被赶上来的狼咬死，血腥味开始弥漫起来，刺激着野狼群，使得它们的攻击更加疯狂。

    萧致远根本就无法截住羊群，受惊吓的羊群就像潮水一样涌向缺口。由于拥挤，缺口旁边的栅栏又倒下几根使缺口变得更大了。

    在萧致远眼里，老爹的命比什么都值钱，就算这些羊都死了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在养，但老爹大活人没了就真的没了。萧致远没了木棍，噌，将鹰击拔了出来。虽然匕首不适合这种场合的战斗，但有胜于无。凭着一股年轻的拼劲，手里持短兵鹰击，嗷的一声就拼命的朝老爹那个方向靠近。

    “嗷呜”，一声婉转嘹亮的狼嚎再次响起，除了还在围攻老爹的三头狼以外，其他的狼都涌向了高羽。

    萧致远觉得压力顿时大了很多，足足十几头的野狼，虎视眈眈的冲向萧致远。

    十几头啊，面对这么多数量的野狼，谁的心理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萧致远心里也打颤。自己无法打掉这么多的狼，就要葬身狼口了，怎么办？

    跑肯定是跑不掉的，狼的速度能赶上好几个自己的接力。再者自己跑了，老爹怎么办，老爹还需要自己去救呢。再说若是真出了事，羊都被咬死了，面对上面质问，查验，自己如何交代，逃兵吗？

    战斗，自寻死路。就算是一头雄狮，在面对以群体合作的狼群，也不能保证可以全身而退。萧致远又不是神仙鬼怪，施个法就能驱走狼群，他就是一个凡人，那小身板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

    干掉那个头狼，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很有效也是最快的方法，打掉头狼危机就解除了。黑暗中的草原茫茫无际，到那去找那头狼，根本无法确定头狼的位置，更何况头狼不是一直呆待在同一个地方。就算知道也得要眼前的十来头狼同意才行。

    萧致远看着不远处的老爹，此时老爹的动作已经慢了不少，挥动火把的幅度小了很多。

    火把，火，对，那三头狼为何不能迅速的拿下老爹，就是因为老爹手中挥动的火把。

    萧致远转身就往营帐那跑，营帐那还有老爹点燃的一些柴火，应该能很快引燃草垛。

    背后的数十只狼半月形围绕着萧志远，如鬼影一样缠绕在身边。一个狼从侧面扑了归来，锋利的爪子撩向萧致远的肩膀，血盆大口朝着脖子咬去，狼嘴里喷出的湿气都带着血腥味。

    萧致远反身，哗，鹰击划向狼的头部。慌忙中，也不知道划到那个位置，那狼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下子炸开了嗓子。

    紧急关头，不能耽误时间。

    萧致远伸手就拿起一块通红的炭火，炭火入手就感觉到皮开肉绽，扔进柴堆里。

    野狼依旧不停地进攻着，萧致远以一边以鹰击招架，另一边不断地忍受着被炭火烫手的痛苦。

    草垛慢慢的冒烟、有了火花，逐渐的开始变大，最后整个草垛都点着了，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牧场。

    “嗷嗷”，一阵低沉的狼嚎再次在牧场里响起，萧致远通过草垛的亮光，看到远处一头野狼在盯着自己，犀利的眼光让高羽想起了鹰叔，这头狼比平常野狼要大上一半，跟小马驹一样大，胸口月牙形的白色毛发格外显眼。

    狼群后撤，围攻老爹的狼也退了出去。但也咬死了几条半大的羊，拖着退入黑暗里。

    狼来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牧场恢复了平静，羊群在狼退出后恢复了平静，开始低头啃着草叶。只有草垛的火光和那断裂的口子，见证了刚才的残酷和激烈。

    “老爹”，萧致远急切地冲进羊群里，刚安静下来的羊群又开始乱了起来，四处逃散。

    萧致远最终在断裂的口子处找到了老爹，但老爹已经不行了。老爹的脖子歪到一边，喉咙被咬断了，鲜血就像喷泉一样呼呼的冒个不停，每喘一口气都会带出血沫子来。

    “老爹，老爹”，萧致远捂住老头的喉咙，试图阻止血液流出，但血液还是毫不留情的从手指缝隙中流出，老爹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泽。

    萧致远抱着老爹的尸体，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想想和自己交接换守时的笑容，高羽无声的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