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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还未出手,床边之人却以更快地速度抓住了她的手腕,顿时一阵温热的触感传来。
待抬眼看清楚面前之人时,溶月不由怔住,眼中冷厉之色退去,渐渐浮上一层水汽。
“你……”她哽咽了一声,剩下的话却卡在喉中,不知如何说出口,泪水不自觉地从颊边滚落了下来,划过她的脸庞,打落在柔腻洁白的手背之上。
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缺口,终于释放出来。
她贪婪地注视着面前萧煜的面容,任泪水肆意横流,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恐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幻梦。
“好好的怎么哭了?”耳畔响起萧煜沉然的声音,带了一丝悦耳的磁性。说话间,抬起手替她温柔地擦去脸上的泪珠。
溶月的泪水却流得愈发恣意了,红着眼眶,一双美目中水波盈盈,看着萧煜哭得梨花带雨。
萧煜一阵心疼,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在她耳畔低低劝哄道,“阿芜,别怕,我来了,不会再有事了。”
听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寒竹冷香,溶月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只仍揪着他胸前衣襟不肯放手。
过了一会,脑中清醒了几分,才觉得方才的举动有些丢人,她不敢抬头看萧煜,把脑袋埋在萧煜怀中瓮声瓮气道,“你怎的这么快便来了?”许是方才哭过,她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淡淡的喑哑,听得萧煜又是一阵心疼。
他轻轻啄了啄溶月的小巧玉白的耳廓,柔声道,“想你了,便快马加鞭赶来了。”
溶月一阵面红心跳,用手背沁了沁脸颊,只觉热意灼人。
待面上热意退去了些,溶月仰了头,一双琳琅眉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你瘦了……”她翕动着唇,皱了眉头道。
“是吗?”萧煜勾着水润的唇,眉微挑,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心中颇为愉悦。
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脸颊两侧,墨瞳中似有星辰熠熠生辉,唇畔带着一丝清风拂面的笑意,“阿芜摸摸看,我是真的瘦了么?”
溶月被他抓着手,挣脱不开,再者她真心有些心疼,瑟缩了一下,小手还是抚上了他的面颊。
不同于他手心的灼热,萧煜的脸颊带了丝沁人的凉意,许是一路奔波,寒风袭人。
溶月索性伸出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庞,想替他捂热一些。
萧煜笑得愈发欢愉起来。
“几日不见,阿芜较先前热情不少。”他美目妖娆,紧紧凝视着溶月。
换作从前,溶月定是羞得满面臊红。可她前些日子已想明白日后该如何同萧煜相处,听到这话,面上倒也不见羞赧,只冲着他眨了眨眼,调皮一笑,“阿煜喜欢吗?”烛光中,她眉目如画,青丝垂于耳畔,恍若误入凡尘的精灵。
萧煜没料到她会这般大胆的回答,怔愣了片刻,唇畔笑意加深,声音中愈发带了丝蛊惑人心的魔力,他的朱唇贴近她的耳畔,喃喃道,“喜欢,若是再热情一些,我会更喜欢的。”
溶月玉瓷般的脸色浮现出一丝艳丽的红晕。
萧煜本就随口一说逗逗溶月罢了,并未抱多大的希望。岂料瞧见溶月贝齿轻轻一咬,玉白的双臂就环上了他的脖子,天蓝色流光锦衣袖下垂,露出如新剥嫩菱般的肌肤。右手手腕上带了一个镂空莲纹羊脂白玉镯,随着溶月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萧煜的眼神落在溶月手上那只玉镯上,不由呼吸一热,大手顺势揽住了溶月纤细的腰身,将她拉近了些,凝视着她的双眸,唇畔带着惑人的笑意,“阿芜想做什么?”
溶月这会子有些骑虎难下了。
方才她也只是脑子一热,想着萧煜调戏了她那么多次,自己怎么着也要调戏回去一次吧。可手是搭上他的肩,接下来却不知该如何做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萧煜在她耳畔低低一笑,笑声清泠低沉,听得溶月后颈处迅速起了一层细小的疹子。
她气呼呼拿眼瞪萧煜一眼,声音娇娇脆脆,“你笑什么?”
萧煜拿头抵了抵她的额头,柔声道,“阿芜不会?用不用我教你?”说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退开时温润的唇畔正好扫过她的面颊。溶月神色一僵,心里却有些酥痒起来,就好像猫爪子在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溶月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觉腰间的大手愈发灼烫起来,低垂了眼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见溶月害了羞,萧煜收了逗她的心思,望着她脸上愈发酡红的面色,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好的,怎么跟苏凉喝起酒来了,也不怕醉了?”
萧煜这般转了话题,溶月自然暗暗舒一口气,心情也沉静了下来,见萧煜问起,面带怅然之色,“苏苏心中苦闷,便陪着他喝了两杯。”
萧煜伸出手替她力道适中地按着太阳穴,一面在她耳边柔声道,“苏凉那性子,明日一早起来便好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头痛不痛?”
“有一点,不过现在好些了。”溶月眼中水光粼粼,微微嘟了嘴,红润的唇让人忍不住就想一亲芳泽。
萧煜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的丫鬟去给她熬醒酒汤去了,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溶月飞了眼角看着他,眸光闪烁耀眼,她奇道,“你怎的不问苏凉为何心中苦闷?”
萧煜勾唇,笑得淡雅而轻柔,“是为那位楼姑娘的事么?”
溶月瞪大了一双凤眼,眼中明显有些错愕,很快便反应过来,“是了,天机定是跟你讲了。”
萧煜不置可否地笑笑,用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这会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同她讲苏凉的事。何况,以苏凉的性子,若是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的话,他就真是白在江湖上混这十来年了。是以萧煜并不担心。
“阿芜,我今夜来的事,不能叫旁人知晓了。明日我会想办法同你们碰上,到时候再同你们一道上路。”萧煜将她散乱的发拨至耳后,细细叮嘱道。
溶月乖觉地点了点头。
萧煜如今还未出司州的底盘,一言一行定是有人盯着,自然要谨慎些的好。
刚想问问派人去山道疏通是不是他的手笔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溶月面色一变,是云苓来了。
她轻轻推了推萧煜,“你……你快走吧,云苓要进来了。”
萧煜低低一笑,也不多做纠缠,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他刚跃出去的当口,云苓端着青瓷碗推门而入。
“郡主,您怎么起来了?”见到在床上拥被而坐的溶月,云苓一脸奇色。
她紧着几步上前将青瓷碗放在桌上,刚要说话,突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让她忍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
云苓皱了眉头看着半掩的窗户奇道,“奴婢记得方才出去时,这窗户是合上的啊?”
溶月心中一“咯噔”,忙挂上笑道,“我方才起来觉得头有些疼,便打开窗户透了透气。”
云苓并未起疑,绕到窗前将窗户合上,端起青瓷碗走到溶月床前,“郡主,奴婢给您熬了醒酒汤,你快趁热喝了吧,喝完明天头就没这么疼了。”
溶月心中有事,倒也没说什么,爽快地接过瓷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倒把云苓唬得一愣。
接过云苓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又用淡盐水漱了漱口,溶月便打发云苓下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见到萧煜心中安定了许多,这一夜溶月倒是睡得颇为安稳,第二日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了。
想着今日还要赶早上路,溶月不敢多睡,唤了云苓进来。
“郡主。”云苓进来伺候她洁面更衣,刚洗到一半,门外有人敲门。
“谁?”溶月擦了擦手,将帕子递到云苓手中。
“郡主,是奴婢。”
玉竹?
溶月眉眼一跳,拉开了房门,“玉竹,你怎么过来了?”
玉竹皱了眉头,脸有急色,“郡主,楼姑娘一大早便走了!”
“什么?”溶月大惊,侧身让了她进来,“到底怎么回事?”
溶月也拧了眉头,心中升起一股焦意。就算楼小鸢要走,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好歹也派个人跟着护送吧,万一真的出了事该怎么办?
云苓喘了口气,“奴婢早上照常去叫楼姑娘起床,不料叫了几声却无人应,奴婢心中不安,伸手一推门便开了。奴婢进去一看,楼姑娘已不在房中,房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行李也不见了,只在桌上摆了两封信。”云苓将手中拿着的信封递给溶月。
溶月接过一看,一封是写给自己的,另一封是给苏凉的。
她将苏凉的那封信退还给玉竹,“你把这封信给苏公子。既然楼姑娘离开了,你待会便还是过来我这边吧。”
玉竹应下离去。
溶月忧心忡忡地坐在梳妆台前将信封拆开,云苓在后头替她梳着那一头黑发。
楼小鸢的信并不长,先感谢了溶月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然后说自己出来久了家里也该着急了,这次不辞而别,是因为不想面对离别的场景,希望溶月不要见怪。信的最后,她还大方地祝溶月和苏凉幸福美满。
溶月看完,一脸的哭笑不得。
苏凉实在是太可恶了,说什么不好,非说自己是他的意中人。这下楼小鸢也当了真,那她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一开始的做法实在是虚伪?
溶月实在是头疼得紧。
这也是楼小鸢性子纯善,换做旁的女子,只怕会当自己故意戏弄于她,不定会怎么报复自己呢?也只有楼小鸢还能这么大度地祝福自己。
溶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般心地纯良的女子,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苏凉那厮,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郡主,楼姑娘说什么了?”见溶月面有戚戚,云苓好奇道。
溶月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道了个别。”
云苓“哦”了一声,拿起一支翡翠碧玉簪给她簪上,略带忧色道,“楼姑娘一个姑娘家独自上路,不会有什么事吧?”
溶月沉默,虽然楼小鸢医毒双绝性子机敏,武功也不弱,但到底第一次出来,尚未见识到人心的险恶,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回到图兰族才是。
*
一行人收拾妥当,同掌柜结清账款便上了路。
如今渐入寒冬,越往北气候越严寒。溶月缩在马车里头,手中捧着个宝蓝色珐琅小手炉,却仍觉得有些冷。
邺京城虽然冬日也冷,却没有这般透骨的寒意,似乎连骨子里都被冻僵了去。
溶月两世为人也没出过邺京城,哪料到这北地的天气这般严寒,身上穿了好几件厚实的衣服也不顶用。
侯夫人皱着眉头看着她,眼中一抹心疼闪过。她柔声吩咐道,“念夏,再往盆里加点炭火,阿芜受不得寒。”
念夏应了,从马车座椅下拿出一袋子银丝炭,夹了几块放入火盆中。火势很快燃了上来,马车中温暖了不少。
溶月吁一口气,抖了抖腿。
侯夫人瞧着她抖抖索索的模样,不禁失笑,“阿芜,你好歹也跟着辰儿练了些武,怎的这么怕冷?连小轩轩都不如。”
溶月咧嘴一笑,看向侯夫人怀中的小轩轩。他刚吃过奶睡着了,双颊呈现出健康的红润,身上只穿了件小夹袄,外头再罩了件厚实的褂子,小脸蛋儿和小手都露在外面,一脸安然的模样。
“小弟弟穿这么少,不会着凉吗?”溶月起身挨着侯夫人坐下,看着小轩轩的睡颜好奇道。
侯夫人淡淡一笑,“车厢里暖和,穿太多反而容易捂出病来。”她瞅一眼溶月里三层外三层的模样,“你也只是一时不适应这清寒的天气罢了,等呆久了,自然不会觉得冷了。不信的话,你别这般拘着身体,舒展舒展筋骨试试。”
溶月闻言活动活动了手脚,果然觉得身上没方才那么冷了,她展颜一笑,“还是娘有办法。”
知道她有意逗自己开心,侯夫人笑着嗔她一眼,说起了旁的事。
行着行着,马车却突然停了。
溶月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颇有些不安,打发玉竹去前边瞧瞧。
玉竹很快便回来了,面上带了丝喜色,她上了马车,笑道,“这可真是巧了,居然碰上了闲王。”
“闲王?”侯夫人秀眉蹙了蹙,“闲王怎么会这么快便出京了?”
当初说服侯夫人同意苏凉同行时,找的理由是苏凉先去凉州替萧煜寻药,待找到药了萧煜再过去。这会萧煜居然这么快动身了,所以侯夫人才有些惊奇。
玉竹摇摇头,“奴婢不知,大少爷只让奴婢回来告诉夫人和郡主,既然我们与王爷顺路,那便一道同行了,也算有个照应。”
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闲王本就受皇上忌惮,而定远侯府也并不受皇上信任,如今两家走得太近,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溶月眼神往侯夫人脸上瞟了瞟。
娘的担忧她理解,也同样明白哥哥为什么会甘愿冒着受皇上猜忌的风险与萧煜同行。
皇后上次打草惊蛇一击未中,势必还会有后招。而离京城越远,皇后就越不容易下手,所以这两天一定会有第二波攻击。闲王府护卫精良,若是能与他们同行,挫败皇后诡计的胜算便又多了一成。
她一时怔忡,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只道自家哥哥果然是个精明的。
想到这,出声宽慰道,“娘,王爷是去凉州求药的,我们也不过是寻常的官员家眷罢了。待到了凉州,叫爹爹少同王爷来往便是。”
见溶月明白自己的担忧,言语中又颇为有理,侯夫人便也放宽了心。再者辰儿办事一向是个靠谱的,他既然这般安排,定然有他的打算。想到这,便舒展了眉头不再过分忧心。
车队安然无事地行了一上午。
行在最前面的沈慕辰抬头看了看天色,与顾长歌商量了一下,冲着一旁骑马并行的苏凉道,“苏公子,快到晌午了,我看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城镇,不如就在前边停下来歇会,用过午饭再上路。苏公子意下如何?”
苏凉顺着沈慕辰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前面有一片开阔的林地,再往前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了,方圆几里鲜有人烟的样子。遂点点头道,“好,我去同王爷说一声。”
因顾忌着在人前“病弱”的模样,萧煜这一路自然是不能骑马的。
他这会正坐在马车里悠然地看着书,却见马车停了下来,苏凉掀帘而入。
“你怎么来了?”萧煜撩眼看他一眼,清淡如水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书页上。
苏凉一呛,大喇喇在他对面坐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好兴致。”
“不然呢?”萧煜伸出葱白手指翻了一页,并未抬头看他,只闲闲道,“我如今可是重病在身,不待在马车里,难不成还同你一样在外头抛头露面?”
苏凉咬一咬牙,嘟哝道,“过河拆桥。”
萧煜合上书页,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他,“这么说,我派天究和天立跟着楼姑娘,实在是多此一举咯?”
苏凉闻言眼神一亮,不可置信地回望过去,“你……”
萧煜挑眉,“你昨晚拉着阿芜喝酒的事当我不知道么?既然知道了,素来风流倜傥不知愁为何物的苏公子郁郁寡欢的原因我自然要查一查了。”
他前一句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苏凉不由抖了抖。只是听到萧煜派了暗卫保护小鸢的消息,早上因她不辞而别而产生的担忧和郁气顿时一扫而光,拍了拍萧煜的肩膀笑道,“果然是只狐狸。”
萧煜拿书卷拂开他的手,眉目淡然,神情似天朗风清,“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对向苏凉,萧煜一向是这般冷淡的性子,苏凉不以为意,何况他这会心情好,也不同他计较,在位子上坐下,懒懒道,“你小舅子说在这里停下,用过午饭再走。”
许是苏凉口中的那声“小舅子”取悦了他,萧煜弯了弯唇角,歇了逗弄苏凉的心思,点头应下。又道,“既然同侯府一行同路,于情于理,我都得去拜见拜见侯夫人。”
苏凉自然知晓他那点小心思,翻一翻白眼,口中道着“随你”,一边又掀帘出去了。
*
顾长歌一声令下,马车便停了下来。
西北军一向军纪严明,不待吩咐,自有人去周围站岗放哨了。
沈慕辰早早派了人来通知侯夫人和溶月。见马车停下,两人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小轩轩还在睡,便交给杜娘看着去了。
母女二人下了马车,举目四望,见天朗云阔,虽然天气清寒,但与京中比起来,自有一番通透大气的景致,不由心情也愉悦起来。
溶月正要扶着侯夫人往前头走去,突然听得不远处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唤的是“侯夫人”。
溶月抬头,果然瞧见一袭素白色锦袍的萧煜朝她们翩然而来,外头罩了件墨色绣青竹大氅。身后跟了许久未见的亦风。许是为了配合他在众人面前的形象,面色有些苍白,瞧着果然像个病弱的。
萧煜走到二人面前停下。侯夫人忙携了溶月行礼。
萧煜直道不用客气,一边伸出手来扶了溶月和侯夫人一把。
除去分娩那日借用他马车的事不说,侯夫人先前并未同萧煜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只从沈慕辰和溶月口中听说他为人彬彬有礼,并不似外界传的那般恶劣。
这会一瞧,果然是个翩翩佳公子,便放宽了心,笑着道,“不知王爷找臣妇有何贵干?”
萧煜清俊一笑,“此番出京,能正好碰上侯夫人一行,实乃缘分。又承蒙沈公子好意,愿与本王同行,于情于理,本王都应前来亲自向侯夫人道谢。”
“王爷客气了。”侯夫人虽然有些诧异他竟是为这般小事而来,面上还是一派笑意。
“侯夫人和郡主是去前边找沈公子么?”
得到侯夫人的肯定回答,他笑得愈发风姿卓然,“恰好本王也要去,不如一起吧?”
说完,趁侯夫人不休息,冲着溶月眨了眨那双明媚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