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孩子,你干什么去?”,白净的左手,微微伸前,对着跑向洞口的少年,男子疑问道。
可是,刚一说出口,鄀晖早已跑得很远。
这时,在这名男子的后方,囚禁于冰索链内部的血沌茧,不经意间,一只尖锐粗大的恶之触角悄然无声的钻进旁侧的洞内。
而那雄壮虎躯的背后,光滑的链面,凸显出一条只能穿进涓埃之微气息的裂纹。
这条涓滴不遗的裂纹,以这名男子的肉眼都无法察觉,更何况是旁人呢。
微风悠悠,簌簌枝瑶;辗转凄僻,耸言威耳;且知离足,凭鹫流影;暗古惊连,叱咤风云。
静静的涩风,刮起了一条条青藤之叶,翠绿的叶片互相击掌,你来我往,勾勒出一幅温意绵绵的凌夜追思画。
那良辰广袤的繁星,悬挂在皓云缥缈的凌空之上,如星河璀流,万永曜蒲疆。
此刻,在蒲云镇的某条街道之处,那里阴晦僻静,过往的行人,可谓是屈指可数。
然而,两位心怀鬼胎之人,正站在此处,悄悄地密谋着……
“说得是呀,哼……”,微微的点了点头,东门不情愿的笑道。
“好了,瞿炎,说一说你的发现。”
“早该进入正题了,东门。”
一条黑橘色的发丝,随一抹幽风飘过,凄寒的眼神,透射出毛骨悚然的煞意,瞿炎直视着东门,默思道:“下午时分,跟随苏噬之骨离的蠢蠢气息,我便来到了康林堂。”
“在无人之际,我察探了骨离的位置。”
“发现苏噬之骨离,就藏匿于客厅地底。”
“可是,康林堂的老板娘,却一口否决,说堂内根本没有此物。”
“于是,我当场断定,此人,定与望穹脱不了干系。”
“哼,我说,瞿炎,你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一个老板娘,说自己家里没有,或许真的就没有呢。”,听到瞿炎讲得一番话,东门不禁意的讽笑道。
“再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老板娘与望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呢?”
“嗯?东门,我看你是话里有话吧!”
灰暗而镌刻有诡异火花纹图案的左掌,轻抚着墨黑色的衫衣,而那纤细浓墨般的右手,紧贴于背部,瞿炎疑问道,“莫非,你是在认为我的收集情报能力,不如你吗?”
“嗨,瞧你说的。”
“我,哪敢与你比呀。”
东门轻微的向后仰头,自讽中带有一丝嘲意,“与你比,我,东门,就犹如一抹不堪一击的尘埃”。
“哼,你知道就好……”
“你这个,心机多疑的臭火鼠,哼……”,微微的晃了下头,东门静默着。
“话说回来,瞿炎,那个老板娘,到底是什么身份?”,东门凝视着面前的瞿炎,疑问道。
“你知道吗?”
“具体什么身份,我暂时还不太清楚。”
“不过我只记得,与那里的管家谈话时,后面的老板娘悄无声息的来到我面前,连一丝察觉我都没有发现,可见此人定是隐藏了某些功力。”
瞿炎仔细的回想,默默道来:“更何况,老板娘故意否认和隐瞒苏噬之骨离的所在,这就更加说明了她与望穹存在某种关联。”
“因你在望穹内部行动自如,胜友如云,所以,请你来,就是让你在望穹内部来调查女子的真实身份。”
“呼……,瞿炎呐,你可真会替我找活干呢?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东门心烦的说道。
“怎么,不愿意?”
“你要是真不愿意,可以走人,没人来强求你。”,迈着轻稳的步伐,行过东门旁,瞿炎微微的转过头,刺笑道。
“嗨,怎么会呢?我就说说而已……”
“哼……”,瞿炎瞄了一眼东门,不屑地哼道。
当然,身在屋檐下,谁敢不低头。
就算东门再怎么怒气冲冲,也不敢现在对面前的瞿炎动武。
因为一旦动武,那后果……他清楚的很。
因此,东门,只好在心里咒骂着瞿炎:“臭火鼠,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奴隶,让你也尝一尝,什么叫九曲回肠。”
随后,东门问道:“对了,那位老板娘姓什么?这你该知道吧!”
“姓,杨。”,瞿炎颇为大声的回应。
“哦,知道了。”,一字一字,从东门那恶意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
“别忘了,将我说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告知西门,并转告古渊大人。”,瞿炎冷冰冰的说道。
“放心吧,你以为我是“半虚者”?”,东门微微抬头,蓬冒下的苍庞渐露出几分狰狞,说道。
半虚者:表面上,将有关信息全部告知某人,却非也,自己隐藏了一部分重要信息的人。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瞿炎慢慢的转过身来,灰白的恶庞流露出榨人的讽笑。
“你……”,斗篷衣袖内的右手,瞬间抬起,指着瞿炎。
可是,东门刚一说,却被瞿炎的急火话语给堵住。
“好了,你赶紧走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瞿炎转过身,冷漠的说道。
“哼……”
为了顾全大局,东门也只好委曲求全,放下右手,迈着快步,气愤愤的离开。
离开的同时,脑子里恨不得一把将瞿炎捏个粉碎,“瞿炎,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要让你知道“惨”字怎么写。”
察知东门早已离去的逝影,瞿炎瞭望着浩渺的星空,将两指微入嘴中,吹着一鸣刺耳的旋律。
而后,一层暗云,浮现出矫捷的身影,“咕……咕……咕……咕……”。
一只振翅翱翔的鹫雕,用睿翼的红眼,斜视凌穹,划过一道道由南向北的流星河,并沿低空而至,掠过层碍,以轻稳的脚步,勾住瞿炎的左胳膊肘。
阴灰的右掌,缓缓地释放出火红色的噬能,植入于鹫雕脑部,那双炽意的红眼微微闪亮。
随后,“去……”,瞿炎挥动着胳膊,鹫雕煽动着翅膀,再次翔于云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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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嗒……嗒……嗒……嗒……”,洞口处渐渐地传来急中带缓的脚步声。
只见,鄀晖,从洞口处跑出,嫩白的额头上,已滑下一层层晶黄般的汗珠。
清秀的眼神,凝望着洞口旁边的竹筐,并以快速的步伐,行到竹筐前。
而后,白皙的小手,轻轻地翻找着筐内的某种药材,生怕把其他种药材给弄伤。
“仙鹤草,满天星,菩提仙……莲花心……”
“哎,找到了!”,淡淡的眉目,注视着筐底下,细嫩的右手,微微的抽出一株翠绿杆白的板心竹,鄀晖喃喃道。
说道板心竹,就顺便提几句。
板心竹,又名淬气竹,其形看似竹,但末杆青黄颇白,贮其心为白液。
此稀液,经九天灵露的挥洒凝聚而成,一般生长在能够汇聚天地灵气、适时降露的险峰之巅。
此外,每隔七年,板心竹就会生长一次,其功效,既可补血苏气,又能贯通脉络,可谓是两全其美。
这时,鄀晖轻握着一株板心竹,快步跑进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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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左右对立的天蓝色气旋,以慢速绕呈金黄色的天轮之眼,逆时旋转,形成正圆形。
而一名男子,坐在其中,坚韧的双掌,分隔五毫,斜对胸前,掌下稳稳地释放出滚滚海浪色的气流。
该气流逆时微旋,变化无息。
虽然变化无息,但清晰的圆柱之模,却得以显见。
不久,两掌翻旋,经间分于两侧,那腾腾的气流,随掌心层层流动,与鼻息间均匀配合,促使体内经络活性驱污。
随后,双掌迂回,落于腿上,如滚滚海浪般的气流,便缓缓消逝,男子脚下的标志也慢慢的消散。
“呃啊,哈……哈……哈……”
“没想到,那个孩子体内的未知力量是如此强大,仅仅吸收一点儿,就会堵塞体内经络,抑制晖元发动,实在是……”,男子触摸着胸口,静静地思索道。
忽然,“大叔,大叔,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鄀晖从拐角处跑出,将板心竹递给男子,说道。
“嗯?这不是板心竹吗?”,纤嫩的左手,轻拿着板心竹的根部,男子瞅了一眼,便说出该药材的名字。
“哇,大叔,你太厉害了!一下子就认出这种药材。”,听到这名男子的答复,鄀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因为板心竹,每七年生长一次,且处于如梦如幻的危险区域,所以现今,能知道这种药材的人群,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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