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来迟 第17章教堂

    章17：教堂

    ——去一次教堂，感受一场远避尘嚣的宁静——

    教堂是一座丁字型平面的坡顶建筑，青灰色的石墙壁，暗红色的屋顶，正中央有高耸的尖顶塔楼，高高的擎着十字架。院落里铺着平整的地砖，院子还算宽敞，建筑门前不远处有两尊一人多高的圣母雕像。

    “这里应该是天主教堂吧。”莫桑桑迈着悠然的步子，声音飘扬的说，走在陈赫勋身边，心情也跟着自在。

    “你怎么知道是天主教堂？”陈赫勋问。

    “因为基督教堂不提倡立像，而且门前的是圣母像，天主教敬奉圣母。”莫桑桑回答。

    “你什么都知道。”陈赫勋微微笑，心仪的看着她。

    “是啊，我什么都知道。”莫桑桑也跟着微微笑。这样并肩走着的距离，让人温暖又安心。

    “你以前来过教堂吗？”莫桑桑投去目光。

    “我……小时候跟妈妈来过。”莫桑桑看见陈赫勋提起妈妈的时候眼神异常温柔。

    “长大了没有再来吗？”

    “没有。”

    “回去可以告诉妈妈，今天和我来过教堂了。”

    “恩。”陈赫勋答应着，眼睛里略过一点忧伤。

    莫桑桑走上前去，轻轻推开教堂的大门，木质的门镶嵌着铁箍，吱咯的嵌开一条缝儿，光线投进很暗的室内。教堂进深很深，里面整齐的排列着木质的长椅。密密的一直摆放到讲台前。

    陈赫勋跟在莫桑桑身后，两个人小心翼翼朝里面走，像踏足一个梦境。

    步履很轻，一直走到讲台前，教堂深处的玻璃都印着彩色的基督像和圣母像，柔和的阳光透过七彩的玻璃映进温暖斑斓的颜色，确实带着一点梦境般的绚烂。

    “好美啊。”陈赫勋轻声感叹。莫桑桑已经在长椅前包着软垫的脚凳上跪着，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陈赫勋看着莫桑桑，也跟着在莫桑桑身边跪下来，静静的望着讲台前的十字架。直到莫桑桑转过脸，他笑着问：“在许愿吗？”

    “是祷告。祈求所有的人平安。”莫桑桑说。

    “所有的人？也包括我吗？”看莫桑桑站起身，陈赫勋也跟着起来。

    “当然。而且特别要祈祷你的病不要再发作，不要再难受了。”莫桑桑肯定的看着陈赫勋，语速缓慢，目光柔软，时间像慢放了一样停顿在两个人的对视中。

    陈赫勋听莫桑桑这样说，心里有一处很强烈的温暖荡漾开，觉得整个心情都暖和和的，很幸福的露出笑意。

    “笑什么？是真的。”莫桑桑以为他笑是因为不信。

    “你关心我吗？”却不想陈赫勋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莫桑桑有点脸红。

    “我……”莫桑桑微微怔住，眼神一转，“是啊，我关心你。毕竟第一次见面就拥抱的男人不多，对你印象深刻。”莫桑桑调侃的说。

    陈赫勋笑了，想了想：“是啊，刚见面的时候，我难受的什么都顾不得，也顾不上反抗，你要抱就只能让你抱了。”

    “你……”莫桑桑有些意外，原来他有这样的一面，开玩笑的样子蛮可爱的，莫桑桑停顿了一下，微笑着装作要打他，他就笑着躲开。

    正一边走一边笑的出了门，一个穿着牧师长袍的阿姨正要推门进来，看见他们，又惊讶又很和气的问候：

    “年轻人，来这里做礼拜吗？教会明天早上有弥撒。”

    “哦，我们只是路过，见门没锁，进来做个祷告。”莫桑桑回答。

    “这边，跟我来。”不知道阿姨要带他们去哪里，但是非常热情，不容推辞。莫桑桑和陈赫勋面面相觑的跟着阿姨来到教堂侧面的一处小平房，里面传来赞美诗合唱的声音，悠扬动听。

    “进来吧，虽然讲课快结束了，但还能赶上散会祷告。”阿姨一边推开门，一边邀请他们进去。

    莫桑桑点头答应，微笑的把陈赫勋推在前面。进了屋子，不很宽敞，坐满了人，讲台前站着一位上了岁数的老牧师，举着诗歌集在领着大家唱赞美诗，声音却很浑厚，看他们进来，还很和气的点点头。

    陈赫勋和莫桑桑挤在最后一排坐下，陈赫勋坐在靠里的位置，挨着他的一位中年妇女热情的捧过诗歌集和陈赫勋同看一本，示意他一起唱，陈赫勋有些无措的看看莫桑桑，莫桑桑微笑着，很适应这里的氛围，轻轻的跟着哼唱赞美诗，声音细软，目光平静。

    一首接着一首的歌曲唱闭，老牧师说：“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全体起立，同颂主祷文。”

    人们纷纷站起来，莫桑桑也站起来，双手抱握在一起，眼睛虔诚的闭上，不被理会的陈赫勋四处望望，也只能照着样子做出祷告的姿势。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

    陈赫勋看着莫桑桑，莫桑桑竟然在跟着背诵。她眼睛柔和的闭紧，面色平静。陈赫勋就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大家齐声祷告的声音，心里涌起一股圣洁的力量。

    “……阿门。”

    莫桑桑睁开眼睛，陈赫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被逮个正着。陈赫勋急忙的转过脸去，目光里藏着一点局促的羞涩，莫桑桑只是浅浅的笑。

    “现在让我们牵起姊妹弟兄的手，一同唱赞美诗短诗第九首……”牧师的话还没讲完，陈赫勋身边的中年妇女笑盈盈的一把抓过他的手举起来，面对着她的盛情难却，陈赫勋也只得尴尬的奉上笑意。

    可让陈赫勋心中一顿的是，另一手被莫桑桑轻轻的收入掌心，温柔的扶起，回眸望去，是她醉人心扉的清澈笑容。他们就这样缓缓端起手来，牵着，对视的眼神里透着阔别已久的柔和。

    当牧师宣告散会时，莫桑桑自然的松开手，随着攒动的人群往外走，陈赫勋似乎才回过神，急忙起身跟出来。

    “啊，心情真好。你呢？”莫桑桑笑意灿烂。

    “嗯，是啊，心情真好。”陈赫勋回应的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心里还在回味教堂里相视凝眸的气氛。

    “回去吧。”莫桑桑看看手机，抬起头说。

    “回哪里？”

    “游乐场啊。”

    “不用担心他们，你还想去哪儿？我陪你。”

    “我是在担心你啊。有好多个苏扬的未接电话，再不回去，你怎么跟他交代？他没打给你吗？”

    “哦，我关机了。”陈赫勋不温不冷的说，满不在乎。

    “走吧，你陪我绕这一圈，我很满足了。”莫桑桑拉着陈赫勋的胳膊，很亲近的样子，拽着他上了车。

    车子开回游乐场的时候，苏扬和乔巧果然雕像一样伫立在门口，风化了一般，满面倦容。莫桑桑有点不安的朝他们走过去，看看身边的陈赫勋却是一脸的平静。

    “我说，你们俩唱的哪一出啊？私奔呐？”苏扬疲惫的声音，“这丫头都烦死我了，你扔给我一个人。”

    烦死苏扬的自然是乔巧，嘟着嘴，憋着火气，瞪着莫桑桑，转眼看陈赫勋的眼神又收敛成怯懦。

    “赫勋哥。”乔巧娇弱的声音。

    “进去逛一会，要是累了，咱们就回去。”没有理会乔巧，陈赫勋转过脸对莫桑桑很温柔的说。

    “好。”莫桑桑一边点头，一边感受着乔巧的怒火中烧。莫桑桑心想，陈赫勋的关心是给足了面子呢，还是在这给我使绊子呢，这不是要让我枉死在乔巧的嫉妒心里么。莫桑桑咬咬牙，跟着一行人进去。

    游乐场的气氛终归是欢天喜地的。正逢节假日，人很多，飞天旋转，尖叫着，喧嚷着。很快，几个人都化在这热闹的气氛里，乔巧也顾不得跟莫桑桑较劲，一会要开碰碰车，一会要坐旋转木马，陈赫勋不情愿也默默的陪着。

    “你不去吗？”苏扬忙不迭的跑过来问莫桑桑。

    “不去，幼稚。”

    “那你想玩哪个，我陪你吧。”

    “不用。”

    “别啊，让我陪陪你吧，顺道跟我说说你俩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

    “不是说了私奔嘛。”莫桑桑一边敷衍，一边打听射箭场的票价。

    “呵，那怎么私奔一下又回来了？”

    “私奔也要经费的，我开车的钱你还没付给我，有什么心情奔！”莫桑桑拿起一支箭，有模有样的拉开弓，闭起一只眼瞄准。

    “服了，就惦记你那点酬劳。”苏扬也拿起弓箭，向同一个靶心瞄准。

    “嗖”的一声，苏扬的箭射到了靶子后面的山坡上。莫桑桑眉心一颤，无语。

    “嗖——”莫桑桑手指一放，箭头直插在七八环的样子，虽然只是不专业的射击场地，但莫桑桑还是十分欢喜，很高兴的笑着。

    “哦，我还挺有天赋的嘛，这是我第一次射箭。”

    “第一次？以前来游乐场没玩过吗？”苏扬又配上一支箭，嗖的射到了旁边人的靶子上。

    “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场。”莫桑桑眼神幽幽。

    “什么？以前没来过吗？怎么谈的恋爱？”

    “是啊，失败的恋爱。”

    “嘿嘿，我随口说的，别让你男朋友知道了，要来收拾我了。”

    “他在美国，回来收拾你都不值得那点机票钱。”莫桑桑说完，心里才意识到失落，为什么别人提到男朋友，自己还会不自觉的设定成唐禹呢。又一箭放过去，和刚才差的不远。

    “美国？他不是刚手术吗？”

    “谁手术啦？”两个人都一头雾水。

    “不是你男朋友手术了，所以你来替他开车吗？”

    “你说绍彬？误会了，他是我闺蜜的男朋友。”

    “啊……这么说你男朋友在美国？”苏扬眼神闪着光。

    “我以为只有女生才八卦。”莫桑桑笑着白了他一眼，拉弓，瞄准。

    “讲讲呗，异地恋不容易，怎么维持的？”

    “嗖”的一声，箭中十环。

    “靠！中了。”去问问老板有没有奖励。莫桑桑兴高采烈的忽略了苏扬。

    待莫桑桑问清了射击奖励，低着头回来时，陈赫勋正站在苏扬身边。

    “老板说，三中十环才能换个手链。”莫桑桑低落的声音。

    “中一次呢？”苏扬问。

    “换香皂。”

    “香皂呢？”

    “老板说我那箭射中九环和十环的交线上，只能算九环。”

    “扯淡，我去找老板。”苏扬当真要去。

    “算了，要香皂干吗？我想要个手链。”莫桑桑拦住他。

    陈赫勋默默的不作声，接过苏扬手里的弓，提了支箭搭在箭拖上，右臂向后

    拉，眼睛瞄准。砰的一放箭，箭入靶心。莫桑桑不可置信的撑圆了眼睛。陈赫勋面无表情，又提起一支箭，又一次命中靶心。

    “不是吧？”莫桑桑惊讶至极的看向苏扬。苏扬略微得意的笑：“他练过射击，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替朋友吹牛的时候，自己也可以沾沾自豪感。

    第三箭未中靶心，但也是稳稳的十环之内。

    “这样可以换手链吗？”看着莫桑桑崇拜垂涎的眼神，陈赫勋问，语气柔和，略带着笑。

    “哇……先陪我去挑礼品吧，回来再称赞你。”莫桑桑自然的挽上陈赫勋的胳膊，穿梭人群，兴高采烈的往礼品店去。

    “哎，该练点技能讨女生欢心才行。”苏扬拉开弓，放箭，箭又射到山坡上，苏扬无可奈何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