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终是回到了手头,可是它的四分五裂愰了她的眼,尤其是车身碾过机身的那声脆响,就仿佛被一根刺深深的扎进肉里头,隐隐作痛。
“大哥,你开车就不能悠着点嘛,明知道我手机在你车底下。这下好了,粉身碎骨壮烈牺牲了,你是不是该赔我个手机啊!”段以涵苦拉着一张小脸,眉头皱得都快打成结了。
她哀怨的目光紧瞅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却见他只是轻轻看她一眼,平静无波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怪我没在车底下装个监视器?”
一句话呛得段以涵哑口无言,看他衣冠楚楚、帅气俊俏的模样,话说得倒是讽刺。
“咱们就事论事,不说别的。正如你亲眼所见,你应该不会否认这是你的杰作吧。”
单辰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答反问:“你确定掉进车底下之前是完好的?”
轻佻的面容,疑惑的口吻,无一不充斥着段以涵的全身细胞,神经紧绷,“怎么,你觉得我信口开河,拿这个做文章对你敲诈勒索吗?看你穿的衣装华丽,脑子倒不好使。如果我真要钱,干嘛非得摔了手机这么麻烦,你一个大帅哥站在我眼前,钓个金龟婿不就得了。不过……”段以涵瞟了眼边上的车子,笑容可掬的说,“车是华丽没错,想必你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罢了,车子本就是个门面,开着它招摇过市不就想博他人眼球吗。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我还真看不上。”
一口气说得顺溜,段以涵心里不再憋屈的紧。单辰俊好看的眉头皱得再深,俊俏的脸蛋儿沉得再暗,她面儿上平静如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
“手机的事儿我不追究了,就当破财消灾了。”
她转身想走,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想却叫人拉住了手臂。
回头见他阴沉的脸色就好像暴风雨降至的征兆,段以涵蹙眉,“怎么,恼羞成怒了?想打人?”言语中的讽刺之意甚浓。
一个如豺狼般盯着自己的猎物,目光灼灼;一个如刺猬般竖起浑身倒刺,迎面而上。视线的交融,是水与火的碰撞,是矛与钝的对决,各不相让。
只是,一双眸流光千转,明媚如天上的皎月,光华万丈;璀璨如珍珠,晶莹通透,毫无杂质。单辰俊看着她,仿佛对着一汪辽阔的湖水,清灵透彻,不经意间被卷入其中。
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炽热、专注,段以涵让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撇开视线,气势上输了一筹。手腕翻转,想逃脱他的魔爪,似乎挣脱不了。
一只手横伸过来,段以涵后退一步,没想却只是拿走了她的手机。她伸手想要夺回,“还给我。”却让对方避开了。
但见他轻巧的打开机身,拿出里头的手机卡。段以涵疑惑之余,他已经掏出自己的手机,同样的步骤,将手机卡调换,摆弄了一会儿,将自己的递过去,“先用我的,修好了还你。”
段以涵想说不用了,可是他离去的背影已然阻断了她的话。车子划过,徒留一地尘埃。
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明明只是陌生的两个人,却莫名其妙的有所牵连,仅仅因为一双流光四溢的美眸。尽管单辰俊多么不愿意相信,但是她的一双大眼睛似乎真的有魔力,凝聚其中,失了神,就好像掉入一池碧泉,摸不清方向。于他,手机破了就破了,最多的补偿便是钱,却在今天失了准则,旁边车座上的破碎手机始终提醒着他可笑的行为。他自嘲:人家倒像小野猫似的骂得欢,自己什么时候成圣贤君子了。
一路别别扭扭的回到办公室,他将手机往桌上一扔,拿过一旁的文件夹开始办公。可是再怎么想专心,注意力始终集中不到一块儿。手机就像个魔咒,分分秒秒提醒着是因为他的过失才导致它此时的存在。
正巧秘书林飞敲门而入,被告知修葺手机的时候,他一脸的为难,“都摔成这样了,铁定是没法修的,倒不如换个新的。”
“先问问吧,实在不行就算了。”单辰俊漫不经心的说道。
“好的,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了。”
转身的时刻却被叫住了。
“等等。帮我买只手机,跟以前一样就行。”
不提还好,原本以为这是总经理的手机,这才注意到它是粉色系的,跟他冷情霸道的黑色系截然相反。虽然心中疑惑,却也知道身为秘书的职责,点头应允道:“好的,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