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犽!里这实蛇么一丝(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的氏族虽然只是个中等氏族,但他好歹也是个贵族,如今竟然受了这种侮辱,一时怒火攻心,再也顾不得琅犽的身份了,用漏了风的嘴巴质问道。
琅犽不理会他的愤怒,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饮下,然后道:“她是华夏部族来得客人,你这么说话若是传到人家耳中,别人还以为咱们九夷都是一群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了。”
那人似乎是气疯了,竟然口无遮拦起来,怒道:“你也敢自称九夷?分明是个三苗来得贱种的!”
几个坐在他周围的人听了他的话纷纷点头附和,明显是他一族的。
这话明显触动了琅犽的底线,一半的三苗血统一直是他的禁忌,如今竟然被这人在大庭广众下提起。他盯着那人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悠然、轻快,可是眼中却盛满了冷意,如同一条嗜血的毒蛇一般。
琅邪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此时见琅犽如此担心他把事闹大。这边的观礼台上,基本都是支持天狼氏族的,而且这事本就是琅犽不对。如今他若再不说话,恐怕会寒了这些支持他的氏族的心。
他站起身按住了准备念召唤灵兽的琅犽,双眼看了看他,然后又转向同样准备召唤灵兽的那人道:“大家都是九夷的兄弟,不要为了外人伤和气,来给我个面子干了这杯。”他说完这话不待琅犽有所反应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个贵族明显不愿意驳了琅邪的面子,只好也端起酒一饮而尽,可是面色依然阴沉。琅犽却没有饮酒,而是冷哼一声,甩掉了琅邪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下了观礼台。
安静坐在琅邪旁边的天儿,突然觉得琅犽今日十分奇怪,竟然回去维护一个陌生女子。在她印象里琅犽的放荡程度恐怕不比这些贵族弟子们差,她至今犹记得那些和琅犽在床上翻滚的女人们的媚叫声。看着琅犽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个在琅邪的劝说下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的贵族。她突然觉得,这个贵族恐怕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便传出消息说。这人夜晚出恭时被毒蛇咬了重要的部位,经过夫诸氏族大巫的救治,命虽然保住了,却再也不能人道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随着观礼台上的闹剧结束,另一边的舞蹈也接近了尾声。雪梨故技重施,脚下凝冰,纤腰扭动,辗转腾挪间已飞上青鸟。姒禹的琴声在她踏上青鸟的时候也悠然而止,紧接着又是一声鸟鸣响起,青鸟转身飞向月亮,一如来时一般。
祭台下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一鸟离开,过了许久,不知是由谁带的头,只听得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九夷部族的首领和大巫就在这掌声中走上了祭台,大巫略施巫法,很快首领的声音便响彻莱夷草原。
“大地之神在上,九夷的子民在这里迎接您的回归!九夷的勇士们,展现你们的雄姿给我们的大地之神看看吧!用你们的热血和汗水向大地神证明,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本就没有息止的欢呼声在首领的话后更加响亮了,人们跳着叫着笑着。就连观礼台上的贵族子弟们,也都站起身发出阵阵啸声。
欢呼声没有持续多久,祭台下乐曲再次响起,人们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一个身穿白色巫袍的男子随着乐声缓缓走上祭台,他边走边唱歌,歌声时而婉转、时而悲戚、时而激昂。一幅幅的画面随着歌声展开,把人们带入那万年前的古老神话之中.。。
..。那个时候,妖兽横行九夷,民不聊生,妖兽首领是一头修行近万年的上古凶兽,名为穷奇,传说这兽身体呈血红色,生有双翼,外形似虎,却长了一对龙角。穷奇身上终日散发着恶臭,所过之处鸟兽皆亡,它的嘴巴还会流出有毒的唾液,滴在水中,水便变成了沼泽,滴在地上,土地就会变得荒芜再难耕种。穷奇凶猛嗜好吃幼儿,要求九夷人民月月供奉,否则就要将灾于部族。
九夷人们在水生火热中,日日祈祷天神怜悯。
大地之神—脩和听到了九夷人民的祈祷,降世九夷。起初大地神被九夷人民所质疑,长期被穷奇欺负的人民早已经不敢轻易反抗了。大地神连续战胜了九夷的十六位勇士,并且展现了神奇的驭兽能力终于赢得了九夷人民的尊敬和信任。
从此大地神便开始教导九夷人民驭兽之术,带领人们反抗妖兽和妖王。在经历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之后,人们终于把妖王驱赶到九夷最东边的莱夷,并且顺利击毙了它。妖王死后,大地神便打算返回天界,可无奈九夷人民反复热情挽留,他只好趁深夜悄然离开,只留下了自己的神弓。
九夷人民到处寻找不到大地神,于是在大地神击杀妖兽之地—莱夷,建立神庙供奉神弓,并且建立了大地神神像,神像前长期点燃着神火,预示着大地神给九夷带来的希望和光明。而文鳐氏族则自愿留在莱夷,世代供奉大地神。
之后人们为了纪念大地神,并且为告诫子孙后代平安的日子来之不易,于是每隔十年,便在莱夷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活动从开始单纯祭祀,到后来的表演比赛,再到现在真正的展示氏族实力。虽然祭祀内容不断改变,但是大会最后最盛大的祭祀传统却没有改变过。。
天儿坐在观礼台上,听者歌者唱出的故事,只觉得十分熟悉,一副副熟悉的画面在眼前展开,大地神连挑十六位勇士、教导九夷人民驭兽术、包括驱逐妖王的战役,她都似乎曾经参与过一般。
可是仔细想来却又全无头绪,似乎只是刚刚听来的故事而已,她心中奇怪仔细琢磨着,突然头痛的仿佛要裂开一般,她捂着头不禁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