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下，是谁 第22章黑咖啡

    它不加任何修饰，带来咖啡最原始的感受；它集合了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点，深邃而耐人寻味。我们的回忆里有它，用它来祭奠我们的爱情再合适不过。——黑咖啡

    方夕颜盯着对面的男子，冷峻的容颜上，深邃的眼神，英挺的鼻梁，微闭的薄唇，上帝赋予他最完美的五官搭配。而自己永远记得初见他时的情景。

    那时的方夕颜，因为忙于应对司法考试而整日泡在图书馆，埋没于枯燥的法律条文之中。因为备考的缘故，每次去法律图书区的座位都几乎爆满，于是自己每次都会去隔壁的商学区学习。

    南方的秋冬时节有着温润的气息，不似北方的肃冷。方夕颜学习的地方是学校的老图书馆，建筑外墙上爬满了枯萎的爬墙虎，不同于新图书馆的现代化，这里更有书香的味道，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的蔓藤洋洋洒洒地落在靠窗的地方。拉开椅子的时候，笨重的木椅在地板上发出单调而生硬的噪音，感受到对面的目光，方夕颜抱歉地点了点头，更觉脸颊发烫。

    看书的时候，几次的走神，方夕颜知道是因为对面的男生。当打扰到他的时候，他俊逸的面容上，那深邃的眼神让自己当时脑子里终于明白了小说里常说的一句：“只一眼，便千年”是什么感觉。

    之后的时间里，在图书馆也偶然会看到他的身影，但方夕颜从来没有勇气上前说话，后来再也没有遇到过。那就成了方夕颜心中遗憾的梦。直到毕业后工作，没有想到自己又会遇到他，这次方夕颜认为这是命运给自己的机会弥补心中的遗憾，自己不会放弃，即使他距离自己再远，只要自己前行，总有靠近他的那一刻。

    黑咖啡的苦味刺激着莫尚渊的味蕾，虽然自己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需要它来提神。可除了需要它提神之外，还需要它提醒自己那个人的存在。

    自己喝咖啡的时间挺久了，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开始了，但那时的自己喝的都是要加糖的，直到那年的初秋……

    初秋的天气还沾染着夏季尾巴的热暑，因为周末，所以莫尚渊在家休息，午睡之后起来看会书，这是自己一成不变的习惯，除非……

    自从家里多了一位新成员之后，自己的这个习惯经常会因为她而打破。想到她初来时的疏离与沉默，融入这个家之后的活泼与调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摇摇头，莫尚渊继续着手中的书本，一阵微风迎着窗户拂面而来，修长的手指透过阳光略显着透明，轻轻地翻过一页，目光随着字行移动，却嘴角一弯，“这个周末，又想我陪你做什么？”声音中有着宠溺与无奈。

    来人微微一怔，快步走过来，故意大力气地坐到书桌旁休息椅上，“哥哥，没意思，我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你怎么知道我在背后？”语气中充满着不服。

    莫尚渊看着坐在休息椅上一晃一晃的少女，白皙的脸颊上透着微红，煞是好看。

    愉悦的说道，“那是我有感知能力，所以你每次都会失败。”

    “切，你觉得我会信么？”

    两人闲扯了半天，最后莫尚渊告诉她是因为她一开门，和迎面开着的窗户来了个对流，自己感觉到了风而猜到了。

    不出所然，莫尚渊又一次在周末被夏水乖拉到了一家名叫“小城之家”的咖啡馆。现在的莫尚渊对岩北市的咖啡馆不说能够了如指掌，却也有了大概，全因身边的这位特别喜欢不同装修风格的咖啡屋，只要发现了就会拉着自己来体会一下，明显的品咖啡是假，欣赏环境是真，而自己也乐于陪着她，因为她带给自己的快乐独一无二。

    每次两人都是坐着，一个看书，一个发呆。这次也不例外，两人喝的咖啡也没有特别的指定，每次也是各种尝试，都是由夏水乖来指定。安静的空间里，夏水乖看着对面认真看书的人，轻轻将桌上的杯子推了推，“哥哥，尝尝，我新给你点的。”

    莫尚渊从书中抬头，看着她满眼的渴望，无奈地端起面前的杯子，只一口，却眉头紧皱。

    看男子不说话，夏水乖按耐不住地问道，“好喝吧？”

    虽是询问的语气，却掩饰不住一种幸灾乐祸地意味。

    看着女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顺手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她面前，“你说呢？还不错，你也尝尝。”

    “不用不用，好喝还是留给哥哥吧。”女孩连连摆手，将杯子又推回男子面前。

    “这下开心了，终于报复我了，嗯？”

    “呵呵，哥哥继续看书，我不打扰你。”说着，女孩扭头欣赏着别处。

    夏水乖在吧台专门问了服务员最苦的咖啡是哪种，然后就有了莫尚渊喝的那杯黑咖啡。

    ……

    莫尚渊端起面前的杯子轻饮一口，还是那样的苦味，可时光却回不到过去。那时，喝进去的是苦，趟进心里的是甜，可如今呢？

    从刚才到现在，莫尚渊就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侧首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几人。只一眼，便看到埋首杯中的夏水乖。

    在莫尚渊回首的那一刻，夏水乖慌乱地执起面前的杯子，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的无措。

    此时这个咖啡店里的时间、空间很奇妙，相约对面而坐的莫尚渊和方夕颜却好似没有什么交流，都沉浸在自己的过去里，几步距离之外的本应和同事闲聊休息的夏水乖却又身心聚焦在不远处男子的身上，而那名男子也同样在回忆里彼此纠缠着。

    “走吧，我下午还有会。”莫尚渊看了看时间，起身优雅地拿起自己的外套，随意的搭在手臂上，迈开步子朝着这边走来，或者说朝着门口而来。方夕颜也起身紧跟在身后。

    在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大家都站了起来，这么近距离的见到世濂的总裁，目前又都在世濂工作，怎么都应该打个招呼吧。

    “莫总，您好。”几位同事都纷纷问候着，夏水乖无措地跟着大家站起来，在大家和他寒暄的时候，自己局促地站在位置那，并没有出声，他肯定是看见自己的，但夏水乖知道，虽然彼此面对面，但终究自己已经无法靠近。

    再次坐下的时候，不期然的抬头，却看见他在出门的那一瞬，回头望了过来，夏水乖却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的弧度，那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却是在重逢后他留给自己最多的表情，伴随着那低沉的铃声刻在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