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公园 第十九章叶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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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淳”把我们带到了附近不远处的一栋小别墅里，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就是缺了些电子产品。他让我们坐在维也纳风格的老式木椅上自己走到了左手边上的一间小房间里去了。

    他出来时手上端着两杯热腾腾的茶水，闻起来有点像普洱其。

    他也跟着坐下，看着雪苓笑着说道：“三妹，你终于来了。”

    雪苓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冷冷的眼眸里充满了疑惑。我看着“周淳”问：“三妹？你是不是周淳？”

    他当即立刻解释道：“不，别误会，死去的那个并不是我。”

    “那你是？”雪苓问道。

    因为房间里有些潮湿，他打开了头顶的老虎窗和厨房的玻璃窗，温柔的月色从未被拉上的百叶窗的缝隙中投射进来，照亮了地板上白色的瓷砖，形成了异常刺眼的反光。这时我才发现房间里根本就没开灯，一切的光源亮度都来自于窗外的霓虹。

    雪苓跟了过去，想立刻听到他的回复。

    “我叫叶横，和周淳是双胞胎。”

    “叶横？”雪苓略感惊讶地重复了一边，“不是应该也姓周吗？”也许她早就从方才他说话的口吻就猜到了眼前的这个人与周淳和她可能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但却被这个看似毫无关系的名字所扰乱了思绪。

    他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将近二十年前的时候，我和你哥周淳被亲生父母丢弃在一座农村里，某位穷人的家门口。”

    他大口地喝去了整整一杯的茶水，也不管它烫不烫嘴，继续道：“我们两个人都被收养了。养父是做水泥工的，所以好景不长，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后，我们的养父终于撑不住了，因为一丁点微薄的收入。大哥周淳被卖到了一户达官显贵的夫人家里，听说那家人从来都生不出孩子，巴不得要一个。而我则还是继续生活在他家里，那些微薄的收入足以让我们两人生存下去。”

    “后来呢？”我问道，“怎么又来奥地利了？”

    他苦笑了一声：“后来我的养父得了绝症死了，我那年刚好十八岁，然后我孑然一身来到了这里谋生计，久而久之我也会说这里的话了。”

    这时我想到了他诡异的走路姿势，问道：“那你在这十多年里有发生过什么意外吗？”

    他瞅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轻描淡写地说：“十五岁的时候我因为去山上摘果子吃，一不小心从山上滑了下来，命保住了腿残了。”

    “二哥。”雪苓突然这样称呼道，“这些年来你真的受了太多的苦。”

    “这不算什么。”他笑着说，此时我从他的脸上看到的更多是一种来自历经无数沧桑的慈祥老人的形象，“我们哥俩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那后来你是怎么再见到周淳的呢？”我觉得他就是周淳所说的在外国的“朋友”。

    “是他找到我的。在去年的冬天，天空下着大雪，夜里十点左右的时间段里他出现在了我家门口，我看到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让我感觉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们俩很快就认出了对方。他就把雪苓的事托付给了我，当我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是从何冒出来的妹妹时他消失了，留下了一张照片，一个很美的大学生——周雪苓。”

    “其实我与你们并不没有血缘关系。”周雪苓解释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在托儿所长大，因为一次偶然的机遇也被他们收留了。我不知道我哥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摇了摇头感叹道：“原来大家都一样，都是这么过来的。”

    ......

    沉默中，我们三个人都回忆起了自己童年时的过往。三四分中后我开口打破了这种气氛：“呃...那既然人已送到我也该走了。”

    “你要走！？”在我即将走出门口之际雪苓喊住了我。

    我回头望向她，自然的想起了这些时光里所发生的种种，我真的很舍不得离去，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缓缓开口：“再见吧，反正地球是圆的，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一定会再遇见。”

    “珍...重。”她轻声地出口了这最后与我分别的两个字。

    此时的我已经顶着初透黑暗的晨光跑出去了好远，听不到了。

    我已经全然无心情漫步，但又不会德语，所以打不了的士。我现在一条幽长的街道上，左边是茂密的树丛，右边是昏暗的路灯。

    脚步声叠加......

    “谁！”我看着身后缦回的走道惶恐不安地喊道。我感觉身后一直有一个人跟着我，再加上这条无人的街道，我的心立刻冰凉了起来。

    洋楼与洋楼间深黑色的投影处隐约走出来一个人影，直至路灯下，我看清了他——周博然。

    “年轻人，你不是在找我吗？”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可以让我听清楚。

    听到了他的声音后我的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我问他：“你去哪了？畏罪潜逃。”

    他听似无辜地回答：“年轻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打算回去吗？珍珍还在等你。”我问道。

    “珍珍她死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惋惜地回答。

    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想起了一个经常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我怒道：“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周博然依然是笑了笑，让我心里直发毛。他道：“对于我侄女的死我感到非常内疚也非常伤心，毕竟她是因为我才死的。”

    “你是说...”我的思路似乎一下子全都通了，又是那些天杀的罪犯！

    “孩子，你跟我来，一切的一切你都会明白。”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你认为事情结束了吗？还有你父母的事，不是吗？”

    大脑似乎瞬间被抽空，失声喊道：“你...你说什么？！”

    他又走进了黑暗当中消失了，我立马跟了上去。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当年我父母死前和死后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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