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
&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半晌,江年锦发了怒,他叹了一口气说:“流产也不是什么好事,人苏听溪不想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好。”
流产……
江年锦想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起来,他靠边停了车,等baron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心里开始钝钝的疼妲。
&还在劝他:“你就配合她点,她现在也难受,你让她静一静呗,你过去能干什么,两个人抱头痛哭?”
江年锦不说话,她才不会对着他哭,他知道,苏听溪越是伤心的时候,眼泪越是藏得深。
&现在看见你只会更难受,我说你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江年锦没有回答baron,只是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丢在了副驾驶座上,一脚踩下油门……
夜幕下的维尔特堡灯火通明,美轮美奂。只是这偌大的地方只住着一个失宠的女人,不免让这座古堡看起来都分外的寂寥。
江年锦的车不再畅通无阻,他刚刚开到大铁门处就被保安拦了下来窀。
&先生,文森特太太说以后您的车不让随便进入,请问你有通行证吗?”保安认得他,所以显得更加为难。
&告诉她,我现在一定要见她。不然,维尔特堡我能送出去,就也能收回来。”
保安不敢拂了江年锦的意,连忙打电话进去,没一会儿,大铁门就缓缓的打开了,保安站在门口弯腰行礼表示歉意,他看都没有看,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文森特太太似乎已经睡下了,江年锦走进大厅的时候,她披着宽大的睡袍从二楼下来,看到江年锦气势汹汹的模样,她已经猜到了他为什么而来。
&猜,你今天不是来喝咖啡的。”
文森特太太走到沙发处,将沙发上的波斯猫抱起来,放在怀里漫不经心的抚着它身上雪白的毛,顺势看了江年锦一眼。
江年锦气势汹汹的站着,扭头对一旁的老太太说:你先下去。”
&看了一眼文森特太太,文森特太太点头默许之后,她才退了下去。
这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人一猫,江年锦走到文森特太太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伸手捏住了她下巴。
&是用那条腿绊倒的苏听溪。”
&么,不就是摔了一下么,哪儿那么娇贵。”文森特太太抬手想拂开江年锦的手,可是她越动江年锦就卡的越紧。
&己把腿伸出来!”
&哈哈,baron也真是的,苏听溪摔个跤都要来禀报你,怎么,摔那一下还摔坏了不成?”文森特太太嘴里的嘲讽之意明显。
江年锦二话不说,抬脚将文森特太太的左腿一勾,然后对准了她的脚踝狠狠的踩了下去。
&文森特太太惊叫一声,她怀里的波斯猫吓得逃窜出去:“江年锦,你疯啦!你信不信我报警告你故意伤害。”
&警?那你又信不信我告你蓄意谋杀。”江年锦语调和目光皆是森冷的,他脚上的力道愈来愈重:“你让苏听溪流产了,这笔账,怎么算?我踩断你一条腿还是便宜你的。”
文森特太太一愣,看出他眼里的戾气真是要把她一条腿都踩断的决绝,她连忙抬手大力的将江年锦推开。
&年锦,你哪里来的自信确定苏听溪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呢?”
文森特太太俯身揉了揉被他踩得快要变形的脚踝,忍不住冷嗤一声。
&特么闭嘴!”
&激动,全加安的人都知道了苏听溪和莫向远的关系,苏听溪在莫向远家里过夜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莫向远的?说不定你还得感谢我帮你解决了苏听溪肚子里的小野种……”
&江年锦一脚蹿翻了面前的茶几,茶几上的玻璃着地之后四分五裂。
文森特太太往后退了退,江年锦一掌抽过去,她吓得捂住了脸。
可是江年锦没有打到她,她打开指缝看了江年锦一眼。
&年锦,算你有点风度,如果你打女人,那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人?在我眼里恶毒成你这样的已经根本称不上是人了。打你,我只怕脏了我自己的手。”
文森特太太并不恼,只是“啧啧>
&年锦,你还真是大胆!别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加安来是为了什么。但是你想和我斗,也得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本?beauty已经名誉扫地不说,你还为了苏听溪放掉了你手里唯一的筹码,把她拱手让给了我。”
江年锦皱了眉。
&在哪里?”
文森特太太不回答他,只是瘸着脚在江年锦面前不断的来回也不停的讽刺他:“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连莫向远都斗不过,苏听溪都看不上的可怜虫罢了。”
江年锦淡淡的站着,并不反驳,等到文森特太太越说越得意的档口他稳稳地伸脚将她一绊。
文森特太太猝不及防的跪了下去,右膝磕在碎玻璃上,白色的睡袍上立刻染上了血渍。
她疼的抽了口凉气,抬眸死死的瞪着江年锦。
江年锦蹲下去轻蔑地拍拍她的脸:“你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我们走着瞧。”
?
江年锦从维尔特堡出来之后,径直去了沐葵的公寓,没想到苏听溪竟然搬到了这儿住。若不是baron说了,他怕是永远都猜不到。
他的车子刚刚开到门口,他就注意到了那家玩具店。
&贝不哭”,吸引他的是这熟悉的店名。刚刚,就在刚刚他收到的那条短信上,显示的就是这个店名。
苏听溪是在这家店里买了玩具,整套的hellokit,她以前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他收到短信的时候还奇怪,她为什么会买,但是现在全懂了。
江年锦没有进去,直接开到了沐葵公寓的楼下。
房间里的灯盏亮着,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经有些晚了,她怎么还不睡。
江年锦熄了火,推门下了车,再抬头往上看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他倚在车门上,熄灭的灯火彻底断了他想要上去的念头。
他开始抽烟,一支接着一支,可是依旧无法消弭,心里那钝钝的痛。
失去孩子的痛苦,这不是他第一次承受。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失去他自己的孩子。
他吐了一口烟圈,想象着如果苏听溪告诉他她怀孕了的话,他会有怎么样的欣喜,他无法想象……那一定,棒极了。
他记得,那个时候罗冉冉一直对他说想要一个孩子。习惯了自由不羁的他其实是有些抗拒的。毕竟,结婚这一步迈出去他的人生就已经显得有些仓促了,更何况是孩子。
但是罗冉冉很坚定的想要,她想方设法的想让他要了她,可是江年锦一直没有。直到那次她约了他喝酒,喝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第二天他在她的床上醒来,她略带娇羞的告诉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过多久,罗冉冉又告诉他,她怀孕了。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回过神来,他还是挺高兴的。他立马敲定了悬而未决的婚事,想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一个家。
可是,罗冉冉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江年锦问起,她只说自己可能得了产前抑郁症。可是她不是的,她有自己的秘密藏着……
天台纵身一跃之前,罗冉冉告诉了他她在加安所遭受的一切,她说:“年锦,我对不起你,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她说:“你能不能帮我惩罚那些坏人,如果不是他们逼我,我也不会带着你的孩子去死。”
她说:“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
他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来到加安处心积虑的活了这么久……
可是,他发现罗冉冉其实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骗子。
她到死,都还在对他说谎。
他一直不知道,直到遇到苏听溪,直到开始对苏听溪有感觉,直到他开始查苏听溪和罗冉冉的关系……
阿府把一大堆关于罗冉冉和苏听溪的资料带给他。那堆资料里,甚至有罗冉冉死后的尸检报告。
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那报告里说,罗冉冉死时,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可是,三个月前,罗冉冉还在加安。
可是,罗冉冉所谓的“酒后乱性”也不过发生在一个月前。
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酒后乱性也不过是罗冉冉欲盖弥彰的一场预谋!
……
江年锦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一下又一下。
喜当爹,戴绿帽子……他听不得那样的话。当然,不止是他,想必每一个男人,都听不得。
他坐回车里,今晚不想走了。今晚,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
听溪一早起来,就觉得精气神好些了,她梳洗之后下楼给自己买早餐。
进入这个圈子工作之后,为了保持身材时常需要节制自己的饮食。可是再怎么样,听溪对于早餐从来不会马虎。
楼下的花坛处环卫阿姨在打扫卫生,听溪经过的时候听到她边扫边抱怨着。
&哟,谁昨晚在这儿抽烟啦,抽烟就算了,怎么还抽这么多!”
听溪看了一眼,那些烟头……她认得,是江年锦惯抽的牌子。
他昨晚在这儿?
怎么可能。
&溪。”
听溪刚刚走到门口,就见柳惠提着一个袋子迎面过来。
&太太你怎么……”
&天分开的太仓促了,我不放心,所以今天来看看你。”
&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久太太柳惠愣了愣,随即笑道:“当然是baron说的啊!风这么大,你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就出来了,你自己的身子你可得自己注意啊!”
&只是买个早餐。”
&回去吧,我给你带了汤。”
柳惠给带来的是红枣莲藕汤,听溪只喝了一口,就觉得甜到心里去了。
&好喝,久太太你手艺真好。”
&可不敢邀功,这是别人煲的汤。”
&听溪边喝边问
&别问是谁,好喝又补身子最重要是不是?”
&我总得感谢一下人家吧。”
&的谢意我给你带到就成。”柳惠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着她。
听溪点了点头,继续喝汤。
柳惠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惆怅的感叹一句:“也不知道沐葵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听溪不语,只怕说多了心里更难受。她扯开了话题:“听说你和久师傅都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尔冬这孩子,听说她出事儿了,老久就一刻都待不住了。”
&了,尔冬没事吧?”
&事儿,昨天吃了药就好多了。只是身体上的病能吃药,心里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很坚强,我相信她很快能缓过来的。”
&等过段时间你身体恢复了,就来看看她吧。她现在就需要个人时时刻刻陪她说说话。”
听溪答应了柳惠。
从那天之后,柳惠天天带着汤来看听溪,还每天都变着新花样。因为花样太新,这味道有时候还是怪怪的,听溪多少次婉拒之后,她还是天天送来,有时候人脱不开身,汤却从来不缺席。
听溪的身体就这样慢慢调理好了,她的脸色也比从前更加的健康。她和柳惠开玩笑说,再这样下去,等到她恢复工作的时候,那些漂亮衣服都得容不下她了。
柳惠笑着说:“那有什么关系。很多男人,都喜欢看起来瘦抱起来有肉的女人。”
听溪想起江年锦。
她实在太久没有见过他了,他最近一段出镜率也低了不少。
复出工作的第一天,久太太就约她晚上一起上他们家里吃饭。听溪一口就答应了,末了,久太太才通知她,江年锦也会去。
她想,去就去吧,他们总不能真的这样,一辈子都不见面了吧。
?
听溪结束在秀场的工作之后,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门。她按着住址找到了久太太他们住的地方。
路过楼下水果超市的时候想着进去挑些水果带上去。她记得尔冬最爱的是芒果,她进去选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芒果,又选了一些其他的水果,结账的时候看到江年锦的车慢慢驶进了停车场。
她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从超市里出来,江年锦正好也从停车场里上来。两个人就这样遇个正着。
听溪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她,不过,他看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手里的那些袋子。听溪觉得,手里的水果袋子黏上了他的目光之后,就更沉了。
她想快些过去,江年锦忽然跟了上来,经过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抢过了她手里的袋子。
听溪感觉到手上一轻,回神江年锦已经提着她买的水果走的老远。
这人……
听溪撇了撇嘴。
天还未黑,小区里的路灯却开始一盏一盏的亮起来。江年锦的毛衣在灯光下勾勒出淡淡的光影,他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拎着从她手里抢走的水果,背影随着他的脚步或长或短……他走的脚步渐渐放慢,慢的像是在等她。
这画面真暖。这样的江年锦也很暖,暖得好像收起了他冰冷的刺。
听溪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有朝一日她能和相爱的人过着简单的生活。每天吃完晚餐之后下楼散一圈步,散步回来之后就去果香四溢的水果超市挑上几样自己爱吃的水果。然后他们一起回家,他一手提着袋子走在前面,而她可以冲上去拉住他的手同他嬉闹,或者跟在他的身后心无旁骛的东张西望也不怕会走丢……
她低头笑了一下,真想就这样追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然后像一对没有经历过大喜大悲的寻常小情侣一样,对他撒个娇耍个赖说句“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就和好……
真的很想。
江年锦比她早走到老久家门口五分钟,可是他一直没有按门铃。听溪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年锦还维持着面壁的姿势,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侧了一下身子,将那些大大小小的袋子塞回听溪的手里,然后开始按门铃。
门铃只响了两下,久太太柳惠就跑过来开了门。
看到听溪和江年锦同时站在门外,柳惠显得特别的惊喜。
江年锦打了个招呼就进门了,听溪紧随其后,换鞋的时候顺势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柳惠。柳惠接过那袋水果就一声惊呼:“怎么提这么重的水果,你身体刚好能不提重物还是暂时不提重物的好。”
听溪怕柳惠在江年锦面前收不住,泄露了小产的事情,她连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江年锦正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她讪讪地放下了手。
&冬姐呢?”
?
柳惠指了指走廊最里面那间房。
听溪轻轻的走过去,门合得紧紧的,她敲了一下门,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一下。
&的一声,门开了。
陈尔冬拉开了门,也不看是谁,就走回电脑桌边坐下。
听溪跟了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紧闭着,唯有电脑屏幕前闪着一束光。听溪坐在床沿上,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心就被逼仄进了角落。
屏幕上方来回滚动的,是陈尔冬的设计稿。可是这些设计稿,高高的挂在modern的网页上,设计师打上了别人的名字,这才让人觉得讽刺。
&冬姐。”听溪唤了她一声。
陈尔冬没有回头。
听溪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觉得有些话还是必须说清楚。她走到门口,合上了门也顺势拍下了房间的灯。
橘色的灯光并不刺眼,可是陈尔冬还是抬手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听溪走到陈尔冬的身边,蹲下去按住了她正在滚动鼠标的手。
&冬姐,我不知道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你还愿不愿意相信我。但是……”
听溪顿了一下,她将双手抬起来捧住了陈尔冬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是,我以我失去的那个孩子的名义起誓,我真的没有没有动过你的设计稿。”听溪说起孩子,说起自己被冤枉的事情,眼眶就忍不住湿了。
陈尔冬漂亮的眸子里也慢慢起了水雾。
&瓜。”
陈尔冬张嘴,嗓音因为咳嗽已经哑的不能听了。
听溪却因为她这个略带嗔怪的词,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抱住了陈尔冬纤瘦的身子,感觉到陈尔冬也在哽咽。
&还以为连你也不相信我。”听溪哽咽着。
&瓜。”陈尔冬又重复了一遍。
听溪慢慢松开了她。
&相信我的对不对?”
陈尔冬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
听溪笑着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也抹了一下陈尔冬的眼泪。
&谢你。”
&我做什么,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
陈尔冬终于开口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听溪放了心。
&冬姐,这件事情,你的心里有没有个底?”
陈尔冬摇头:“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猜到底是谁要害我。”
&你每天把自己困在屋子里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一直想要的赢,到底是什么?究竟是我陈尔冬的名字得到肯定,还是我的作品得到肯定?”
听溪眨了眨眼,原来大家都错了。
所有人都觉得陈尔冬受了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其实不是,这一段对她来说本该漫长又黑暗的日子里,原来她一直在思考的是怎样说服自己去重新定位胜负。
听溪又看了一眼屏幕,屏幕往下拉是业内业外的人对这款设计的评价。
一眼望去,全是好评,无论是专业人士还是业余的看客,都对这款设计给予了最高的赞美。
&溪,有时候我在想,只要我的作品被大家肯定,我就赢了,我已经赢了之前那个活在师傅光环下的陈尔冬,是不是?”
?
&听溪肯定的回答她:“当然是。”
陈尔冬笑了一下。
&锦说,他会把泄露设计稿的人找出来,而我,只需要把自己从自己的泥淖里拉出来就好。”
&说的对,而且,你现在做到了。”听溪对尔冬竖了一下大拇指。
&你呢,你恨年锦将你从beauty赶出来吗?”尔冬忽然把话题转到了听溪的身上。
听溪思索了一下:“那一瞬间很恨,恨到觉得以后都不会原谅他,可是慢慢的冷静下来,我也开始站在他的立场想问题。一色也为他解释很多,我觉得有道理。恨一个人太累,我不想将一个错误放大,只希望他能早日对我敞开他的心。”
&以前总在想,年锦这样的男人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老天爷一定会给每一个人安排一个最适合他(她)的人。年锦能遇到你,真幸运。”
听溪笑:“那你呢。”
&什么?”尔冬扭捏了一下。
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且越来越近,尔冬的房门很快被推开了。
&尔冬,你今天……哎?听溪你也在啊?”
普云辉站在门口,看到苏听溪也在房间里,他愣住了。
听溪识趣的站起来:“你们聊,我先出去。”
普云辉冲她眨了一下眼睛,投递过来一个感谢的眼神。
听溪出门的时候听到普云辉用很温柔的语气在问她:“你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江年锦和老久坐在客厅里面聊天,江年锦听到听溪出来的声音,抬眸看了看她就挪开了目光。
久太太柳惠还在厨房里,听溪怕在外面乱晃影响两个男人谈话,索性就跟着久太太一起扎进了厨房。
久太太准备了很多的菜,听溪在一旁帮忙洗洗切切打下手。
&太太,你真的不告诉我那汤是谁给我煲的吗?”听溪扭头看着她。
久太太正拿着铲子热油锅,听到听溪问话,她笑着转过脸来:“你猜啊。”
&猜不到,难道是老久师傅?”
久太太笑意更深,答非所问:“现在会做饭的男人不少,有耐心煲汤的男人还真不多。”
她说着,将砧板上的肉丝儿扔进了油锅,这一说话就大意了,扔下去的力道没有掌控好,那热油点儿就跳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切菜的听溪没有防备,被溅个正着。
&
听溪叫了一声,连忙放下刀将手伸到冷水里面。
随着她的这一声叫喊,客厅里也“噼里啪啦”的起了大动静。
听溪将手从冷水里抽出来时,江年锦已经扶着门框站在了门外眼勾勾的观望着厨房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溪你没事儿吧?烫到了吗?”久太太赶紧关上了火,仔细的瞧着她的手,她白皙的手背上有些微红。
&事儿没事儿。”听溪把手缩回来。
热油溅到的不多,只是那一瞬间有些烫,她忍不住才叫了出来。
&锦,你看什么呢?”
江年锦本想悄无声息的走人,可是被久太太抓个正着。
听溪抬眸,对上江年锦的目光,他又先挪开了。
江年锦对着久太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就兀自走开了。
久太太忍不住对听溪使了个眼色:“担心就是担心,还不好意思说了。这男人,可真别扭是不是。”
听溪笑而不语,可不就是。
?
等所有菜上桌了,听溪才从厨房里出来。
六个人正好坐了满满一餐桌。听溪挨着陈尔冬坐在一起,江年锦和普云辉坐在一起,餐桌上的气氛有久太太和普云辉两个掌控的很好。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要回家的时候,久太太委托江年锦把听溪给送回家。江年锦没有拒绝。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到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听溪和江年锦一路沉默,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怕,一开口就会破坏这心平气和的氛围。
上了车之后江年锦一发动车子就随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第一首,是听溪喜欢的歌。
听溪看了他一眼,他面色微窘,烦躁的将歌切掉。
第二首,还是听溪喜欢的歌,第三首,依旧是……切换了无数次之后,江年锦终于放弃了。
是他忘了,他早让阿府将系统里的歌单都换成了苏听溪喜欢的歌,这会儿一打开,想掩就怎么都掩不住了。
好在听溪没有开口揭穿他。
这一路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听着歌到了沐葵家楼下。江年锦停下了车,听溪却没有马上下车。
&天,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吗?”听溪语调很平静。
&要说什么?”江年锦今天的态度也温和了很多,只是,他的防备听溪还是能清晰的感受的到。
&们,要一直这样吗?”
&样?”
&愠不火,像是陌生人一样。”
&你想怎样?”江年锦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问的漫不经心。
&只想回到和过去一样。回到你爱我的那样!”听溪忽而就激动了起来。
江年锦“啧”了一下子,有些不耐烦:“苏听溪,我早告诉过你,别和我说爱情。”
听溪嗤笑:“我不说你就没有了么?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江年锦沉默了。
&看,你不敢说。”听溪更加自信。
江年锦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给我下车。”他说。
&不,除非你承认你在乎我,或者不在乎我。我现在只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不想和你再僵持下去了。”听溪伸手过去攥住了江年锦的衣袖,非要他开口把答案说出来,否则就不愿意撒手。
江年锦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他的两条俊眉拧的更紧。
&闹够了没有!”
&没有。我只是要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为什么就这么难,你分明就是在乎……”
&不在乎你。”
江年锦打断了听溪的话。
&说谎!”听溪摇头:“你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不相信。你说谎!”
&讲不讲理?”江年锦瞪她一眼。
&讲理的人是你!江年锦,你这个胆小鬼!是只有你一个人被背叛过吗?是你一个人曾伤心过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因为你死守着你那段可悲可笑的过去不愿意承认你爱我,你会后悔的!”
听溪义正言辞的威胁道。
江年锦眨了眨眼,只赏给她两个字:“下车!”
听溪又急又恼,推门下车之后迟迟不关上车门,她说:“江年锦,你不关心我却关心我住在哪儿吗?我可压根没有告诉你我住在这里。有些话你不说也罢,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着我听。”
听溪说完,“嘭”的一声合上了门。
她就不信,她治不了江年锦这傲娇的毛病!
?
江年锦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这都已经过去两天了,可是他想起苏听溪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是会觉得头疼,他一头疼,就一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
阿府敲门进来,他说:“四谷庄园负责驯马的老陈打电话过来,说小腾病了,病得很严重。”
江年锦站在窗边没有动。
&医生了吗?”
&了,但是……但是老陈的语气很古怪,我觉得也许真的需要你亲自去看看。毕竟,小腾它,只认你。”
江年锦想了想:“把下午的会都取消。安排车去四谷庄园。”
&
阿府得令,退了出去。
江年锦来到四谷庄园,一进去就看到一色带领着很多beauty的工作人员都在。
见到老板突然来临,大家一下子都变得战战兢兢起来。一色同他打招呼,他走过去之后,才知道是may有一个封面杂志的拍摄在这里取景。
正好是中场休息,may一见到江年锦就特别的兴奋,补完妆就围在他身边不愿意走开。
她听到江年锦对一色说是来这里看马的,她更是好奇的要求一同前往。
江年锦没有拒绝,与她一前一后的往马厩走。
今天的赛马道上不知为何都铺上了厚厚的稻草。
江年锦停在原地,远远的望了一眼,四谷庄园内阳光依旧繁盛,可是他隐约觉得奇怪。
&么不走了?”走在前头的may顿下脚步,她拎起自己的裙摆折回来。高跟鞋埋进鹅软石铺就的小路里,她走路的姿态一摇一摆。
江年锦蹙眉,挪开了目光,木廊下庄园的工人正悠闲的从草筐里拿起苜宿草喂马,这熟悉的场景,才微微消散着他心头的那团郁结。
&年锦!”
随着一声高呼,铁蹄踢踏的响动由远及近,身边的may下意识的往他手边缩了缩。
他扭头,一匹红棕色的骏马正从西边奔腾而来,马背上的女子紧握着缰绳,乌黑的马尾扬起又落下,甩破她身后的阳光。
嘶鸣声止的时候,女子飒爽的翻身下马,马靴蹬着地面,她稳稳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是苏听溪。
&陈说,小腾病了。”江年锦扫了一眼精神抖擞的马儿,眸光折回来,辩不出情绪,他上前一步,摸了摸马儿的脸,马儿乖顺的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让他这么说的。”苏听溪扬了扬下巴,眉目里桀骜如同前两天的晚上,有增无减。
江年锦眸色暗下去。
&骗人干什么?”他身边的may撇了撇嘴。
苏听溪充耳不闻,目光依旧凛然的落在江年锦的身上,丝毫不予别人分毫。
&无端被冷,心有不甘,只得撒娇挽紧了江年锦的胳膊。
&什么事非要当面说?”江年锦对上听溪的目光。
&止要当面说,还要只对你说。”苏听溪朝着那个已经满脸不快的女子歪了歪脖子。
&
&去。”
&晃了晃江年锦的胳膊正欲反驳,却被他冷冷打断,她紧抿着唇委屈的难以言喻,却还是听话的转身往门栏边走去。
&年锦,你就是喜欢对你言听计从的女人。”苏听溪嗤笑。
&吧。”江年锦不耐,扶了扶额头,头又疼了。
听溪的目光看着他眉宇里的倦态,忽然温柔下来:“你当初说如果我骑马赢了你,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还算数吗?”
她的声线婉转,缠绕着江年锦的心,他有心不理,却还是无法自拔。
江年锦沉吟了一下,想起她当时说等她学会了骑马,他就再排不上顶级的了。
苏听溪的自信,原来一直都在那里,是他以前忽略了。
他按了一下太阳穴,才答,>
她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不作任何停顿,转身踩上马镫。苏听溪将小指放在唇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木廊下一匹黑马闻讯奔过来。
他看着,眸光里凝上了一层霜,许久不来,这儿倒成了苏听溪的天下,连这些平日里见人都有三分警惕的马匹都成了她麾下的乖顺小将。阿府还说什么,小腾只认他。哪里只认他了?
不过,也是,她素来讨喜。
&技术好,马就不让你选了,小腾归我。”苏听溪说的理所当然。
江年锦仰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的模样,因是背着光,周身都是暖融融的影儿圈。
他没有扭捏,幸而今天穿的轻便,直接跳身上马。
&到假山前的那簇美人蕉了么,先采下,就是赢!驾!”她说罢,就连人带马奔出去。
江年锦提起缰绳,看到小腾已经纵身跃过了第一根横木,苏听溪得意的扬起了手。
她从来不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可是今天,似乎非赢不可……可是她赢了他是要他干什么呢?要他说爱她吗?
苏听溪……真是倔。
&江年锦随手扬起挂在马脖子上的皮鞭,狠狠一抽。
他就算真的要服软说爱她,那也不会是因为输了的缘故……
苏听溪听到江年锦追上来的声音,她侧目,看到骑着黑马的江年锦从她身侧飞驰而过,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肆意的阳光在他身后铺陈也没有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多一丝温暖,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冷漠,无情,孤傲……比什么都难驾驭。
胯下的小腾似乎感染了听溪的情绪,也渐渐跑乱了节奏,她的心被颠的一下一下的疼。
她知道,只要他不愿意,她就永远赢不了他,既然赢不了,那就算了。
冷冽的风迷了她的眼,有泪水从眸间飘出来落在脸上又被风吹开……她慢慢地,松开了手里的缰绳,身子往后一仰……
&啊!!!”身后传来may惊恐的尖叫,划破宁静的庄园。
?
谢谢所有姐姐、妹妹们的包容支持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