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岁月 第一章90年代

    我一个人站在公园的湖边，一道火柴划过，燃起熊熊火焰，香烟伴随着这道火焰一同在夜里点亮起来，没错，我用的就是火柴，因为在我进去的那个时候大哥大还是比较流行的通讯工具。

    “不要这样，有人...”一个穿着暴露的少妇正坐在男人腿上，表情羞涩的看向我，小声说道。男人见状，继续将自己的手向少妇的胸前游走起来，大声说道：“别管他。”

    我无奈的摇摇头，深吸一口香烟，吐出的烟雾十分浓重，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

    90年代末，我还只是一个15岁的小鲜肉，不过那个年代还没有小鲜肉这个名词，身高一米七八是我唯一感到自豪的优势，那个时候非常流行喇叭裤，当然我也不会落伍，叼着香烟在巷子里和几个小伙伴‘守点’，巷子前方是一条街道，来回的行人不经意间向这边看来，当看到一群并非善类的小混子蹲在巷子里时，立刻加快了脚步。

    “五哥，那小子会来吗？”一个胖的有些滑稽的少年，满脸疑问的看着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6岁开始我们就在一起调皮捣蛋，街坊邻里往往看到我们的时候，都会将正在自家门口玩耍的孩子拉到屋里去，那个年代幼儿园是比较稀有的，对于并不富裕的孩子来说，童年都是在家里玩着洋画，或者和几个小伙伴在门口打着弹珠，称呼我为五哥的小胖子名叫张阳，为人也确实很张扬，不过我们比较喜欢称呼他为小胖。

    “会的。”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张阳，这时他坚信不疑的点点头，在这个巷子里一共有6个人，蹲在张阳旁边，身高和我差不多的是肖何，他平常寡言少语，典型的只做不说，包括在风花场所他也是如此。

    当香烟点到第三根的时候，两个人影从路边转进巷子内，当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眼神已经死死盯着前方这个身材矮小，相貌不能称的上帅气的青年身上。

    对方和我的眼神对视之后，一个寒颤，正准备转身，回头路已经被两个身材比较高大的少年挡住，而且这两个少年的长相，身材竟然一摸一样。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双胞胎，他们是我们湾子里的柯毅和柯力两兄弟，兄弟两人因为长相的问题，一直都找不到女朋友，不是因为他们长的让人无法直视，而是小女孩们都不习惯在和柯毅聊天的时候，身后站着一面镜子，那种感觉可想而知，这两兄弟也是形影不离的伴随在我左右，有人说双胞胎都有心灵感应，他们也是如此。

    矮小青年见状，马上回过头来，指着我大叫一声：“程玮，你这是什么意思？”从他强装镇定的表情里，我感觉到他很害怕，巷子里现在一共十个人，他们这边只有两人，而且身材都比较弱小，心里有些畏惧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不是在外见过了无数腥风血雨的老混子。

    我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烟头仍在地上，我身边的张阳见状，立刻从身后提起钢管向矮小青年走去，其他几个小兄弟紧随其后，此时巷子里传来了求饶声，哀嚎声，以及小胖的大叫声：“nnd,别把哥的鞋踩脏了...”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我站直了身体，拍了下身上的灰尘，缓缓走向这两个面目全非的青年，他们愤怒且夹杂着泪水，不过更多的是鲜红的血液。我继续用火柴点燃了一根香烟，不是因为这个年代没有打火机，而是我喜欢听火柴摩擦火柴盒之后，那种非常清脆的响声，深吸一口香烟，吐出浓厚的烟雾，我蹲下身子，两只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鼻涕还挂在脸庞的青年。

    青年起初与我怒目相视，不过多时，他缓缓的低下了头，这个举动我很满意，因为我喜欢用气势压倒别人，不是因为我强势的有些bt，而是因为我的家庭让我养成了这个习惯，我在他耳边说了简单的一句话后，站起身子走出了巷口，几个兄弟见状也紧随其后。

    这时，矮小青年恶毒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的背影，他身旁的小个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龙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我走在街上，身后跟着七个身材并非协调的少年，引来了周围行人的目光，这个年代，没有地铁，也没有现今的车水马龙，最多的就是二八自行车，我身为一个80后，就是这样一步步的走来，也是因为这个年代，让我读懂了很多人情世故。

    张阳第一个凑到我身边，大声说道：“五哥，那个家伙不会再找韩雅麻烦了吧？”小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担忧。

    “小胖，你平时多在学校门口盯着，宋龙这小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背后有人。”我烟不离手，心里一直为那个小妮子担心，因为宋龙一直都和社会上的混子在一起，说到坏，他这种人才是正宗的地痞流氓，我顶多算的上一个不良少年。

    “好的，我和肖何会看紧那小子的，他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跟你汇报。”随后看向肖何，肖何依旧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时间不早了，兄弟们回家去吧，回家晚了我外婆会担心的。”说完，我就朝家里走去，这个时候张阳帮我招呼了一下身边的几个兄弟，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摇着脑袋，眼神透露出一份同情。

    我从6岁开始就搬来这里和外婆一起生活，外公走的早，所以外婆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我生活的地方是市区的一个城中村，这个时候还没开发，村里的人都把这里叫做湾子。

    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也算是当时的万元户，可是幸运女神似乎和我开了一个玩笑，5岁那年我的母亲得了一场大病离世，而父亲为了自己的生意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因为那个女人的原因，父亲将我托付给了外婆，每月都会定期给外婆一小笔钱作为我的抚养费，外婆和外公都是老红军，参加过几场战役，现在外公不在了，只有外婆和我相依为命。

    外公有个老战友叫张凡，我一般都叫他张爷爷，虽然一把年纪了，可是身体却一如既往的好，从我6岁来到外婆身边，他就一直对我们祖孙两照顾有佳，可能是出于同情，也可能是出于和我外公的那份兄弟情，他教我搏击术也教我为人处世，这两人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的父亲？他不配。

    “外婆，我回来了。”不管多晚，外婆都会等我回来，所以我绝对不会夜不归宿。

    “小五，你回来了？”透过灯光，我看到了外婆满脸担忧的神情，虽然她现在已经六旬，但是作为一位老红军，身子板也一直比较硬实，我的小名叫小五，不是因为我家有五个孩子，而是在外婆和外公这辈人眼里，五星红旗是他们长久以来最神圣的精神支柱，我的小名也是伴随着外婆生活后一直用到了现在。

    “外婆，我今天放学去张阳家了。”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对于老人来说是最管用的，因为外婆这个年纪的老红军如果知道我出去打架，到现在才回来，虽然不会骂我，但是我无法面对她那慈祥的面庞，含着泪水跟我说起我的母亲。

    外婆给我煮了一碗香喷喷的丸子面，这是我从小到大吃的最多的一种面，几个肉丸子加上一些青菜，百吃不厌，我感激的看着外婆，没有说话，一如既往的狼吞虎咽，外婆见我这个样子，眼神里满是愧疚，虽然她每月都会得到一小笔抚养费，但是以外婆的性格，这笔钱她却从来没有用过，我从小受到外婆和张爷爷的影响，自然性格也不会那么软弱...

    “叮铃...”闹钟响起，我迅速的从床上起身，我没有赖床的习惯。

    赖床是很多像我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大的毛病，对于小胖那种人，可能就是典型的病状之一，每天上课时间是早上九点，但是他每次都是早上十点慢慢悠悠的走进教室。

    老师见到这样的学生起初还会责备几句，直到后来老师已经引以为常，见到张阳迟到只会大叫一声：“张阳，你怎么又迟到了？”

    张阳依然是一个回答：“老师，我，我自行车的链条又坏了。”话毕，教室里传来一阵80后新生代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