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跟在后面,打量起这所住宅。简洁,没有太多的事物,花草到时很多。一路上还看到几株杏树,桃树。片刻到了书房前,一阵琴声传来。李斌也是喜爱音乐之人。对琴也是很熟悉,不禁闭上眼睛静静聆听。这是一曲高山流水。一听就知道弹琴之人对音律把握极为精准。
一曲完毕,李斌还隐隐感觉到音律回旋。随跟着老者进了书房,一共四间屋子,每间都比李斌书房大。书架上放满了书。一进门正对着是一副孔子画像,真人大小,画的很精致,下面一个小香炉,香灰已积满。李斌向前,点起三炷香,整理下衣物,对画像拜了三拜,插上香。去到里面的琴房。
只见一身着白色汉服老者,五十上下,正坐案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古琴。旁边香炉青烟缕缕。此人估计就是孔疑达了。这琴……
“后进末学李斌,见过孔大人”李斌很正色的作揖施礼。装就装吧,希望礼仪课程早点结束。
“李大人客气了,陛下让我受你礼仪,本以为李大人三天后到来,没想到第二天就来我府上”孔疑达满意道。
“呵呵,学问之事怎可懈怠,况且是孔大人亲自传授,方才在屋外,听一曲高山之音,音质淳厚温和,可是用的此琴”李斌问道,隐隐感觉这琴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呵呵,此琴名日:太古遗音,我前些时日于东市,见一男子售此琴,便已三百贯购得”孔疑达说的仔细,可见对此琴之喜爱。
“什么,这便是太古遗音”李斌终于想了起来,在后世看见介绍此琴图片。后世传此琴应该是贞观年间。原来其时间还能更早点。
“哦,李大人认得此琴”
“咳,是听师尊说起”反正什么事都往自己的师尊上一推。
“如此看来,你师尊精通音律”
“不错,我师尊乃音律大家,常对我说,世间名琴,日号钟,绕梁,绿绮,焦尾,太古遗音都无缘得见,实为憾事”李斌没办法,只能继续编吧。
“世间可称得上音律大家之人,聊聊无几,我曾听说你师尊已去,可惜无缘听得大家教诲”孔疑达脸上带点遗憾说道。
李斌只觉得心痒难耐。“孔大人,我可能观一观此琴”
“还请随意”
李斌正坐案边,双手抚摸琴身,稍微一抬,看见下面写有“太古遗音”四个字。今天终于得见正品了,心里有些激动,仿佛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可否弹奏一曲”李斌看着孔疑达,脸上隐隐有些希望。
“请随意,正好老夫今日无事,听一听琴曲”孔疑达也来了兴趣,找一垫子,在李斌左侧正坐起来。
“铮……”李斌表情严肃,一会蹙眉,一会深吸。仿佛如在品美酒一般。随着最后一声结束。孔疑达睁开了双眼,脸色似乎有点潮红。
“李大人的琴技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如山中泉水缓缓而过,汇入深潭,潭中水波如月,月印水中。妙不可言,敢问此曲何名”孔疑达摇头晃脑一阵,最后问道。
“此曲乃家师所作,名日:二泉印月”
孔疑达沉吟一下“妙,真是妙……”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李斌心里明白,不就是想要曲谱吗。装作没看见。尼玛,我是来学习礼仪的,还没毕业,怎么能先给你曲谱。想要,你让我早点毕业呀!跟李二那里说我点好啊!
这时门房老者在孔疑达耳边悄悄私语了一番,孔疑达脸色微变。
“李大人,等回府时请把礼物带走。老夫从不收受礼品”一代大儒,又是孔子后代。孔疑达对这方面很是在乎。也的确,从未收受礼品。
“孔大人,我带来的不是礼品,而是一把躺椅,和胡凳一样,都是用来坐的。你何曾见过有人以胡凳送礼”
孔疑达看了一眼门房,门房点了点头。还是说道“不可,不论何物,我府都不收受”
李斌心中好笑。但是隐隐有些怒火,这思想害了多少人“孔大人,你之想法,斌心里明白。就如大人所说吧,我走时带上”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李斌也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咳……久闻孔大人琴字双绝,琴已见过,这字,不知道斌可有幸见识”李斌又开始扯了。孔疑达的字确实听说写的好,琴那时胡扯。没办法呀!不能老这样大眼瞪小眼。
“哦,外屋便是书房,请随老夫来”听到说字,孔疑达也来的兴趣。
小心翼翼摊开一张宣纸,两尺见方,写到,三人行必有吾师矣。形如流水,筋骨十足。李斌一看。这样一幅字,如果盖上孔疑达的章,在后世都是要进拍卖会的。
“笔力强劲,峰透纸张。确实好字”李斌赞到。
“呵呵,老夫别无出彩之处,唯字还看的去”
“呵呵,孔大人谦虚了,在大唐谁人不知孔疑达之名”
“哎,老夫也只是沾了祖上之光,老夫已是知天命,每日还苦读圣贤之书,区区薄名,不足挂齿,李大人品一番茶如何”
“固所愿也”
不过当孔疑达拿出一堆小罐子,青盐,糖,还有羊油……在看看茶叶,磨的全是沫子,李斌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尼玛,这能喝吗?
孔疑达听见李斌咽口水的声音,以为他馋了便道“勿要着急,此乃道也,人如茶道,需缓缓而进”
李斌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要是人如这茶一般,锅锅还怎么活。
片刻之后,茶已泡好。礼仪做全,李斌便举起杯子,在孔大人的注目下,浅尝了一下。我去,什么味都有,羊腥味,咸味,在加上水上漂浮一层茶叶渣滓。不禁一阵反胃,强自压了压。
“啊哦,此茶之味真美妙也”
“既然如此,不妨多饮上几杯”
“……”
茶过两巡,孔疑达显得很高兴,聊的很欢。李斌多了一千多年见识,对春秋历史也说的头头是道。
“孔大人,敢问儒家如何兴起?”李斌道。
“起于春秋,兴于秦汉”
“即起于春秋,兴于秦汉,那就是儒家在当时非常适应其国策民政”李斌说道这里一顿,继续开口道。
“敢问孔大人,儒家到现今可曾变过”
“不曾,老夫愚钝,我先祖之学,研习的不曾彻底”孔疑达叹道。
“非也,孔大人,你可曾想过,自汉始,我华夏大地经历了几个朝代,而儒家之学却从未变通。恕我直言,非是大人不够精研。而是时代在变,儒家之学已渐渐不能适应当今之国策民政了”
“一派胡言,小儿妄论也”孔疑达脸色突变,手指着李斌,双手有些颤抖。
“呵呵,孔大人不必如此,我实无恶意,大人可知我如何跟我师尊学习的”
李斌看着孔疑达愤怒的脸色,突然想到如果能改变儒家,那后世还会不会有闭关锁国,会不会有八国联军侵华。想到这里又说道。
“一句君子远庖厨,便在厨房只可有女子身影。孔大人,我听过一事。一落魄的家族中只剩下一对母子。其母病重,已不能下地。进不得厨房。也不允自己儿子进去做吃食,两日后其母饿死,而他的儿子抱着一屋子论语等书籍**于内。何其可悲”
孔疑达听着,怒气慢慢平息了下来。
“孔大人,我曾听师尊谈起,外邦之国,前去朝中上贡,往往送一箱珠宝,而能收两箱珠宝回礼,真乃可笑,而朝中大臣皆以为本该如此,多送一箱珠宝,敢问我华夏一万农夫辛苦一年,能够这一箱珠宝价值吗”李斌说着有些气愤。
“这……”孔疑达张口无言,脸色有些灰暗。
“这是圣人教育,我等自当遵从是否”
李斌看着孔疑达低头深思,便站了起来恭敬作揖道“孔大人,在下府上有事,请容告辞”看着孔疑达半天没有回信,心里微微一叹。一辈子的坚持呀!突然如此,肯定倍受打击。便转身离开了。
李斌没带躺椅,直接跟着家丁骑马回府。感受着炙热的阳光,心里突然有种畅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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