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昔年 第十四章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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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

    “哐当。”

    “哐当。”

    一路上列出发出规律的机械般的车轮和铁轨碰撞的响声，这是一趟回家的列车，陈子研已经坐上这辆列车差不多有五个小时了，陈子研一路上都将脸贴在窗户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还记得上一次乘坐这趟列车是去往学校的，是去往相反的方向，这次坐的车靠的窗户跟上还是一样，沿途看到的也是同样的景色，不过是去往相反的方向，所以看到的景色就跟录像倒带一样，在陈子研眼前一一回放。陈子研一路上一言不发，即使离得知这件事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了，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如何接受这件事情，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陈子研现在觉得人生他妈的就是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可惜的是，这玩笑是真的，上帝笑了，自己却真真切切的快要垮了，陈子研哭了，可是她却没有哭出声，上次放声大哭还是薇薇出事的时候，可这一次陈子研却是感到自己彻底无力了，如同从悬崖上掉入万丈深渊，尽管你感觉很无力，很绝望，可是就是迟迟不落到底。窗外的景色慢慢被泪水模糊，陈子研觉得嘴里咸咸的，一摸眼睛，才发现是眼泪的味道，自己原来哭了自己却不知道，陈子研现在耳边还回到着薇薇她们跟自己说的话：

    “陈子研，本来这件事我们前几天就知道了，可前几天你状态不是很好，所以一直没跟你说，但我们觉得这是你的生活，我们应该让你知道真相，而且我们也相信现在你会挺过去的，你也一定要答应我们要好好的。

    事情是这样的：在前段时间，也就是我的事情发生之前，接到你爸的电话，你爸在电话里说你妈突然昏倒了送医院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所以你爸跟我说了以后我并没有告诉你。但是，谁知道，你爸给你妈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这一查查出问题了，你妈得了淋巴癌，而且是晚期，虽然医生说有百分之五十的治愈几率，但我们觉得这对你很重要，所以觉得不能瞒着你。“

    听薇薇说完这些，陈子研差点眼前一黑就快要昏过去。陈子研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责怪薇薇她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个事情，满脑子只剩嗡嗡响。虽然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有人得癌症，但是陈子研陈子研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从来也不希望这种事情会发生自己身边的人身上，而且还是自己的母亲。感觉就好像自己心里的那一片蓝天突然变得岌岌可危，自己从小到大的依靠眼看就要倒塌，想想自己以后可能再也会见不到自己从小到大离不开的母亲，陈子研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陈子研决定一刻也不能再停留，稍微缓过气了就赶紧开始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找辅导员请了假以后就买了最近的一趟回家的火车。从得知这件事情到坐上火车，陈子研整个人都跟懵了一样，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潜意识完成了这一系列事情。陈子研现在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以前自己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母亲肯定会哄自己开心，想方设法逗自己玩，可现在，这种残忍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母亲身上，父亲也比自己更难过，自己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诉苦的人，陈子研坐火车回家之前甚至没有告诉父亲。

    “呵呵“，陈子研现在觉得那句话说的太对了，”好人很少能得到好报“，自己的母亲从来是那么慈祥，那么和蔼，虽然自己也会偶尔和母亲拌嘴，甚至顶嘴，但是自己和母亲，还有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从来没有动摇过，毕竟血浓于水。

    陈子研从买票到检票再到上车，陈子研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任凭任便人来人往，自己就像大海之中的一片叶子，飘摇无依，一路上都是陌生人，只有自己一个人怀着迫切的心在往家的方向漂。

    从坐上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九个多小时，陈子研早已哭干了眼泪，窗外也渐渐被黑夜充斥，哭了这么长时间，陈子研觉得脑袋都快缺氧了，现在一心只想着赶紧到家，赶紧到母亲在的那个医院，毕竟有母亲在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然后是密密麻麻的雨点儿打在窗户上，陈子研此刻多么想将头伸出窗外，让雨好好把自己淋醒，她多么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醒来就会一切都没发生过，可列车窗户是无法打开的，而现在已经发生的一切就是冷冰冰，赤裸裸的现实，驶向母亲的列车依然在前行，而母亲也在遭受着病魔的折磨。

    可能是最近都没怎么下雨，雨这么一下空气突然变得十分清新，天气变得格外的凉爽，闷热的车厢温度低下来以后，大家是一反常态，各自都躁动了起来，有的在讨论下雨，有的在打牌，有的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雨夜，望着这一眼看不透的雨夜。

    渐渐地，夜也深了，看到大家热闹了起来，陈子研知道自己离家不远了，所以也终于在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慢慢得，慢慢得，陈子研突然觉得眼前变得特别亮，特别刺眼，陈子研逆着光看到了一个黑影，虽然只能看见影子，但是陈子研一眼便看出来这是自己的母亲：

    “妈，你怎么了。“

    面对陈子研的呼喊，黑影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陈子研继续放声呼喊：

    “妈，你说话啊，我是妍妍啊，你说话啊！“

    尽管再喊得撕心裂肺，尽管陈子研用尽所有的力气呼喊，尽管陈子研多么希望那个黑影能回应自己一声，可黑影一直一声不吭，自顾的朝远方走去，黑影看起来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从陈子研的视线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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