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崩坏的日常 第九章过去

    失去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先有失才有得，还是先有得再有失？

    这个无聊的问题人们已经谈论了很久，路途也完全不在意这个问题的因果循环

    对他这个已经失去一切的人来说

    得失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在看到那个自称是自己青梅竹马，名叫高榕的少女，

    少女埋在他的胸前，紧抱着自己的双手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感觉到胸前的湿润，疑惑的低下头，看着那缩在自己的怀里，像失去重要的东西般的嚎啕大哭，不像做作浮夸的演戏，普通的五官因为满是泪水鼻涕变得一团糟

    “抱歉，没能保护你…抱歉，没能在你痛苦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抱歉”

    一连串的让路途莫名其妙的道歉

    手不由自主的摸着她那栗色的头发…

    “抱歉让你担心了…”

    温柔的安慰着眼前的少女…他觉得，眼前这个哭得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的家伙，不能放着她不管

    至少…还有她陪在自己身边…………

    张开双眼，看到的是单调洁白的天花板，陷入了老套情节的少年想着是不是要配合气氛的说一句【不认识的天花板】之类的话

    浑身的刺痛却让他无法开口，连说话痛呼都做不到，粗糙的布片紧紧包裹自己的感觉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被绑上了厚厚的绷带，浑身上下除了头部其他地方没有一丝缝隙

    急促的呼吸着

    这里是哪里…

    目光扫射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色，房间空荡荡的

    我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扭头所带来的疼痛刺激着他冷静下来…他试着回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仿若空无一物的大脑，完全回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任何事

    心也跟着变得空荡荡起来

    我…是谁？

    这具身体，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疑问如同海啸般席卷着他，他…脑袋里所剩下的，只有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三观，常识，睁开眼前的自己，过去的一切，全部回想不起来

    “你醒来了吗？”

    沙哑苍老的声音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消瘦身影，医生？我是在医院吗？

    与声音不符的中年男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让少年有些不自在

    “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奇怪的问题…迷茫的看着中年男人，那个人也看着他，但是忽然叹了口气

    “那么，我换个方法问你吧，你意识消失前，是哪年哪月哪日知道吗？”

    “诶…是…2014年的…2月吧？”记得不是很清楚

    有些犹豫的回答着

    “果然吗？”

    这个人在自顾自的说着什么话啊…越发的焦躁，至少要先搞清楚自己在哪里…

    “今天是2015年4月23号…一周前发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血的昏迷在华耀中学的后巷里，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切割伤，惨的不行”

    这句话宛若平地惊雷

    我…浑身是血的昏迷在华耀中学的后巷？

    “你先理清自己的头绪，估计你现在有很多疑问，我会一一回答你”

    苍老的声音所传达的善意，和蔼，让少年慌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纯白的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的死寂，片刻

    “我是谁…”

    少年开口了

    “你身上所携带的身份id卡，经过我们核对后确认是你本人没错，路途”

    路途？真奇怪的名字…

    我…是被谁记仇的下狠手导致入院了吗？

    有些不想开口询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他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发生了什么？”

    中年白大褂男子似乎也明白躺在病床上的虚弱少年的回答，看向这个可怜的人，目光更加柔和

    “解离症”

    “诶？”

    没听过的病名让少年呆住了，疑惑的向中年男子投向询问的眼神

    “你现在估计脑袋里感觉空荡荡的吧，关于自己过去的事全部记不得了什么的，但是所接受的教育，三观，常识还在”

    中年男子靠在少年床边的墙上，手上拿着一张纸张，眼神复杂的看着上面说道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在发现你并且将你救回来后，我们对你做了全身检查，诊断出你患上了名为解离症的罕见病例”

    男子摊了摊手，对着少年说

    “简单来说，你就是类似失忆了”

    “类似？”

    关注到了重点，中年男子将手里的纸张放下

    “也就是说，你实际是并不是失忆，但是症状和失忆一样”

    “说好听点，就是，你自己选择忘记了过去的自己，说难听点，就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残酷而现实的话语让还处于迷茫的少年呆住了

    我…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我…是什么？

    “现在的你，就是从死掉的你中，复活的你咯”

    男子像是看出了少年的疑问，比划着右手对他解释道，路途觉得完全是废话…

    “所以你这种病例叫解离症，你是处于特定的状态下，自主选择性的遗忘了所有而死去，但是你也有复活的可能性”

    “复…活？”

    “对，只要你在看到自己已经遗忘的事情和人之类的，就有极低的可能复活，变成过去的你，有可能只是短短一瞬间，也有可能是永远”

    看着被巨大的信息量弄得目瞪口呆的少年，中年男子朝门口走去

    “你先自己休息下吧，既然你已经醒来了，我就去通知你的家人吧”

    再次陷入死寂的病房，失去了过去的重伤少年，呆呆的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我…到底是什么？

    “你…”

    耳熟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呆滞，扭头看向右边，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莫名的窒息感传来

    什么时候…？

    双眼眯起，努力想要看清那道身影

    “你是我…”

    说什么啊…由于模糊的人影低着头，在少年这个角度，只能隐约看到那个身影略显熟悉的脸庞

    是谁？

    身影越发模糊，像坏掉的影像磁带一般，随之还想起咔咔咔咔的奇怪声音，

    就像被猫盯上的老鼠，莫名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栗

    突然，人影猛然抬起头来，一抹猩红闪过

    “我是…死掉的你啊！”

    ………

    “啊啊啊！”

    惊慌的叫喊着睁开眼，路途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还在颤抖的身体以及顺着额头滑下的汗水，呼吸着属于现实世界的清新空气

    然后他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汗臭味

    “哈啊…哈啊…”

    稍微平复激动的喘息，衣服被因为噩梦所流出的汗水弄得湿答答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又是噩梦…最近天天都是这样，有时候是陌生的人或事，有时候又是白色病房的事情，回忆着梦里那种压抑的场景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半年了吗？

    站在卫生间的路途，复杂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镜子的自己，惊魂未定的脸庞，在镜子中显得似狰狞，又似面无表情

    不好不好，不能再这么发呆下去，不然上课要迟到了，给自己打气般，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呼！今天的路途先生，也一如既往的帅气！洗澡洗澡~”

    半小时后

    “啊啊啊我领带丢哪去了！”

    本来被高榕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再次变得杂乱不堪，从衣服堆里挣扎出来的路途，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完蛋了，领带找不到了…还把房间搞那么乱，希望高榕晚上不要来我家，不搞不好会被她来一发善意的德式背摔”

    嘴里碎碎念着的路途将一团衣服抱起，准备随便丢在衣柜里，晚上回来再整理

    “咦？这不是我领带吗？怎么在这里…”

    看着正安静躺在柜子深处的领带，狐疑的拿起来，却看到领带下的精致长方形盒子

    “啊嘞，我的衣柜里原来有这种东西吗？”

    好奇的拿起盒子，翻来覆去的仔细端详着

    被打扮得十分精美的盒子，周围镶着金色条纹，盒子上两个大写的字母【hy】，让人觉得微妙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起来，入手的沉淀厚实感告诉他这个盒子里装着什么

    “感觉像是打开封印的黑历史一样，让人的心扑通扑通的…

    浑然忘记上课这一回事的路途兴奋的打开了盒子

    “啊嘞？

    盒子里放着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有一副土气的圆框眼镜，有些失望的将衣服和眼镜拿起来

    这件衣服…怎么觉得好眼熟…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着装，再看看眼前的衣服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制服吗！！！！谁那么无聊把衣服放在那么精致的盒子里啊！这感觉就像拆开店家寄来的写有【女朋友】字样的快件，发现里面的却是飞o杯那种东西的绝望感！”

    早早来到学校，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学校文件的少女，突然鼻子痒痒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哈克休！”

    发出了意外可爱的声音

    “会长，没事吧？”

    “身体不舒服？”

    “感冒了吗？”

    回答着自己没事的少女用微笑答谢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各位学生会成员，随后有些疑惑的摸着自己的鼻子，真的感冒了吗？

    “唔哦哦哦哦要迟到了！！！”

    跑出小区的路途，嘴里叼着面包，和平时一样的学校校服，有些不同的地方就是，他鼻梁骨上架着的老土圆框眼镜…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副眼镜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戴上了

    等跑出家门才发现忘记取下了眼镜，嘛，反正这副眼镜没度数，难得图个新鲜

    照理说从没戴过眼镜的路途，在戴上眼镜的时候，应该会有的不适应感在他这里完全没有

    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开的他，注视着前方的转角

    按照主角面板！早上因为快要迟到叼着面包上学的少年，在转角处撞倒可爱女孩子，展开一场酸甜恋爱的现充人生的几率…

    看着眼前的拐角，路途眼睛放光

    “是100！！”

    兴奋的大喊出声，转角处即将出现的！是美少女那包含青春气息的身…

    等等…脚？

    看着拐角处突然出现的一只小脚，而不是美少女，已经无法止住身形的路途

    “吃我一记——熊孩子的下鞭腿！”

    路途最后听到的，是那个经常偷袭自己的女孩子，充满健气和活泼的声音，那个孩子…好像是叫王喻凛吧？

    随后世界天旋地转

    王喻凛对路途使用了道具——熊孩子的下鞭腿，对路途造成了击倒伤害

    路途受到了王喻凛的道具攻击，造成生命值－28点伤害

    路途于奔跑中受到攻击，得到惯性伤害－10

    路途陷入了晕眩状态

    san值低，请充值

    ………………………

    “等等你没事吧？咦………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打扮！那个土气的眼镜是什么鬼哈哈哈！傻不拉几的看上去”

    好不容易从头晕目眩中醒来，那个害自己狼狈不堪的小鬼，没有了往日的乖巧可爱，而是指着倒在地上的自己放肆的嘲笑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晕过头了，刚刚还有听到她关心的话语

    “喂！小鬼！那个熊孩子的下鞭腿是什么鬼啊！真当我没看过（哗~~~）吗！”

    咬牙切齿的看着女孩，手扶了下因为摔倒而滑下的眼镜

    看了眼手上的电子表

    “不妙！迟到了！”

    慌慌张张的爬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跑，还不忘记放下狠话

    “臭小鬼！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放学别跑！”

    甩下因为偷袭成功还在得意大笑的女孩，匆忙离开了

    慌乱离开的少年，让王喻凛止住了笑声，静静的站在原地，那个人，不管被自己怎么恶作剧，偷袭也好，捣乱也好，也从没对自己露出任何厌恶和生气，或者说是不屑和自己这样的小孩子计较吗？

    “丫头…”

    一只手抚摸上她的头顶，手心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只有失去生命力的衰老的触感，自己的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不管怎么做，都要坦诚点…不然等后悔了，就来不及了”

    老人眯着眼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说着似乎不相关的话

    “哪有啦！我我我…我只是看他很讨厌而已！那个人！最讨厌了！”

    像是被说中心事般！女孩红着脸，双手胡乱挥动，着急的对着老人解释着

    “不幸啊！！！！！”

    还没跑远的少年的悲鸣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噗嗤~”

    眼前的女孩听到少年的悲鸣而发出的偷笑，止不住上扬的嘴角，然后猛然捂住自己嘴巴不安的看向自己的可爱模样

    老人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孙女的那一下偷袭，太轻了些，比起来，那个小鬼更像是赚大了啊

    有些生气的理着自己嘴角的胡子，瞪着狼狈的少年的背影

    “果然年轻真好啊”

    似感叹又似追忆，口气复杂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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