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紧盯着敖烈看,照他的性格,在天上肯定吃不开。唐生看了一会,敖烈硬着脖子,撅着头,跪着一动不动。唐生一是有些喜欢这种性格,二是刚见面,也不好训斥,就哈哈一笑,问:“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敖烈道:“弟子不知。”
唐生对八戒道:“告诉他。”
八戒道:“都是老熟人。”
敖烈道:“二师兄,你直说,我记不得。”
八戒双臂夹紧身子,勾着头道:“濯垢泉的老相识。”
敖烈楞了一下,问:“二师兄,濯垢泉有什么熟人,我想不起来。”
八戒道:“就是那些会吐丝的蜘蛛精。”
敖烈叩首道:“师父啊,那更不能收,她们是妖精。上一遭,她们谋你金身,有大师兄在,没得手;这一遭,留则必生祸患。”
唐生装作犹豫不决,思考怎么说服敖烈。
八戒道:“兄弟啊,你别劝了,师父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我老猪劝了好一会,不起作用。”
敖烈把头磕的“咚咚”响:“师父,请您体谅弟子苦心,珍惜十世辛苦、500年功德,远离妖精。”
这是另一种“珍爱生命、远离毒品”了。
唐生微笑道:“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们?”
敖烈道:“弟子愚钝,请师父明示。”
唐生不笑了,问道:“你是怀疑我的向道之心,还是怀疑你们的能力?”
敖烈猛地抬起头,急道:“弟子怎敢怀疑师父。实在是妖精不可靠。师父啊,有千日防贼的,没有把贼领回家的……”
唐生站起来,板着脸,踱了几步,问道:“妖精不可靠?你大师兄以前在花果山为妖为王,可靠不可靠?二师兄在云栈洞也曾吃人,可靠不可靠?三师兄在流沙河,取经的僧人也吃过9波,也不可靠?你在鹰愁涧吃遍飞禽走兽,可靠不可靠?”
敖烈红了脸,辩解道:“我四兄弟是受观音菩萨点化,心存善念,追求金身正果,与其他妖怪不同。”
“有何不同?”唐生怒了,本想问“菩萨能点化你们,我为什么不能点化妖精?”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话对小白龙和八戒来说,太惊世骇俗了,自己现在也没有本钱说这话。观音菩萨是佛祖的大秘书,是佛教的第二号实权人物,是七佛的师父,前世的唐僧,也要尊称一声“师父”,只有从其它方面说了。唐生高声道:“佛祖宽宏,菩萨慈悲,怜悯众生,普度万界,所以才点化你等四人,给你四人大开改过自新之无上法门,赐尔等功德正果。众生平等,是释教兴隆光大之根本。你借此成就八部天龙菩萨之位,反过来阻碍他人向善礼佛之心。都像你这般小肚鸡肠,妨碍贤能,十世轮回,五百年功德,渡己不渡人,又有何用?”
唐生停顿一下,敖烈白脸涨的通红,唐生指着他,继续道:“我知道你还有话说,我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说服你。只希望你多看多听、多思多想,佛祖剜肉饲鹰,菩萨点化之恩德,不要把此恩德据为私有,而是推恩及人,把这种恩德,传给更多的人和妖。百川入海,同一咸味,众生出家,同为释氏。众生具归佛门,无我、无你、无他、无妖、无挂碍,无恐惧,方是佛门真理,方成极乐大道,你也不用穿越千界,追随于我,自能成就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之无上果位。”
八戒小声嘟囔:“师父这一世,是个铁嘴直断的讼师,吵架的……”
唐生瞪八戒一眼,八戒立马不说了,勾着头,转过半个身子,侧身对着唐生。唐生和气的对小白龙道:“起来吧。你上一世,除悟空外,跟随你师父最久,当记得‘六贼’否?”
“六贼”是《心经》中的。原文中,唐僧师徒曾以《心经》为谈资,相互勘验对方的佛学修为。“忽一日,见座高山,唐僧又惊恐道:‘徒弟,那山岭峻峭,是必小心。’……行者道:‘师父,你好是又把乌巢禅师《心经》给忘了也。’三藏道:‘……颠倒也念的来,怎会忘得!’行者道:‘师父只是念得,不曾求那师父解得。’三藏道:‘猴头,你又说我不曾解得,你解得吗?’行者道:‘我解得,我解得。’自此,三藏、行者再不做声……八戒对师兄能理解《心经》大家讽刺,唐僧批评:‘悟能、悟净,休要乱讲,悟空解的是无言语文字,乃是真解。’”唐僧和悟空都以“再不做声”承认对方的悟道。
这个敖烈知道,哪敢再说话。敖烈点头。
唐生不再言语。
敖烈起身,唐生微笑:这就是上位者的好处,一通空洞无物的大道理,一个以前的事例,放在有所求、有所怕的下属身上,必起作用。
八戒看看敖烈,看看唐生,也不说话。被骂多了,再笨的人,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
三人沉闷一会,青枫办理完,进来给唐生一张卡,是李全胜赔的。又说鲁能金和洪金兰送来两辆车和司机,供大家出行。
合作则双赢,唐生也不推却,带众人出别墅门,楼前停着两辆奔驰,两个理着平头的年轻男司机,马上下车立正,八戒跑到第一辆车前,打开后车门,黑手伸到半空,唐生一瞪眼睛,八戒讪笑着,放下黑手。司机一个标准的左转,打开另一侧的后车门。
唐生对这种东西很不感冒,心里为这些人悲哀,扭头道:“敖烈、李先生,我们坐第一辆。朱先生和两位女士,坐第二辆。”
八戒黑脸放光,屁颠屁颠跑到第二辆车前,打开后车门,司机一个标准的左转,和八戒头撞在一起,又马上右转立正。八戒揉自己头,司机腮帮子鼓起来,咬牙忍着,站的笔直。青枫拉着清风的手,钻进车内,马上拉上门。八戒跑到另一侧,钻进副驾驶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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