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许四的酒劲不一会便上来了,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皮也睁不开了,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有一只柔软的手在他的胸口轻轻抚摸着,妞子又回来了,许四轻声叫了一句妞儿,迷迷糊糊的将怀中的镯子拿出来戴在胸前那只手的手腕上。
这一觉睡的可真香,许四睁开眼以后外面已经大天四亮了,头痛的厉害,眼晴刚睁开时还有重影,使劲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景色才清晰了些,他爬下炕,却听“扑”的一声把什么东西带下炕掉在地上,定睛一看却是先前那只镯子,正在地上打着转儿。
许四弯腰捡起来,黄澄澄的镯子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闪着金黄色柔和的光,那镯面上刻的那只凤凰纤毫必现,灵动非常。
这东西昨晚不是给妞子了吗?怎么会还在炕上?难到妞子忘了吗?这个粗心的丫头,许四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抺微笑,正在想着,妞子从外面走进来。
“叔!你起来了!”妞子一边说一边走到许四身边问:“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了?”许四这才注意到原本一片狼籍的屋里被打扫的干干净静,连昨晚用的碗筷都被刷的干干静静。
昨晚那人不是妞子,不然她不会这般问,许四的脑门上顿时出了一层汗,那会是谁呢?娟子?也不会,以她那般爱财镯子带手腕上肯定不会再摘下来,那到底是谁呢?
许四嘴里一边胡乱应了几句,一边问:“昨天晚上你到哪去了?”“我?”妞子脸一红,轻轻说:“昨宿儿俺把俺爹送回家,原本想回来,可俺娘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俺爹又醉了,所以我守了他们一宿。”
“不要紧吧?”不论如何妞子的父母现在都与他有莫大的关系,“不要紧,俺娘天还没亮就能下地走了,俺爹天一亮就醒了”“噢!”许四嘴里应了一声,心里仍在想昨晚的那只手,是谁呢?
“叔,那东西你总拿在手里干什么?”妞子看着许四手中的镯子问,许四没有答话,伸手牵过她的手,将镯子套在她细巧的手腕上,妞子红着脸,用手轻轻地把它蜕下来放进许四手里说:“叔,于虎送的这东西太高贵了,俺们不能要,得找机会还给他,要不要欠他多大的情。”
许四把镯子握在手中,仔细看着妞子,妞子白晰的脸上镶着两颗会说话的大眼晴,小巧的鼻子两旁有几颗稀稀落落小小的雀斑,红艳的嘴唇轻轻的翘起一条美丽的弧线,露出雪白而整齐的牙,脸上带着一丝羞怯的表情,眼中却闪着热情奔放的光。
眼前的女人虽不如三嫂的明艳动人,娟子的妩媚撩情,却给许四一种清涩乖巧,明媚如春的感觉,又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送回去你舍得吗?”许四伸过手将妞子拥进怀中,妞子伸出手臂搂住许四的腰,喃喃道:“妞子有叔就行了。”许四的手臂不由又用了点力。
许四从家里出来时已临近中午,天正是热的时候,天地间依然灰蒙蒙的一片,象极了一个巨大的熔炉,企图熔炼天地间的一切。
出了村向南一里地便是贾家,贾家又分南贾家跟北贾家,两个村子连在一块儿,不是本村人是绝对分不开的,北贾家的树北头便是远边闻名的观庙,不知从哪一代开始,在那个地方也不知先建起了观还是先建起了庙,观里的道士跟庙里的和尚经常斗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和尚一天天的少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而观里的道士则是一日日的发展壮大,扩大观产,逐渐将原本和尚的小庙见围其中,形成了观中有庙却无僧的奇特景象,而以前的名称则沿用下来,“观庙”这个名字深刻见证了中国几千年来的僧道之争,在这里,庙是被观压制的,而它右面的一条不大的河则被称之为观河。
每年的正月十二日赶庙会便是在观庙前的空地上,到了那天,不但周边村庄,就连县里的县长有时也能吸引亲自前前,只为在三清上人那儿烧上一股高香,保佑下一年的官运享通,某至还有外省外县的前来为了烧这一柱香,所以到了那一天可以说是整个北招县顶名上帐的人物会全部到齐,热闹非凡。曾有道士想将庙会的庙字用观来取代,结果遭到了附近几个村村民的抵制后不了了之,因为若强改过来也显的无比的拗口。
许四今天来主要是找观里的王道士,这个王道士可是个半仙,能掐会算颇通岐黄之术,自言自明朝便已降生,到现在己经一千多岁了。不过在许四的眼里他无非就是一个骗人的神棍而以。
昨晚许屠子在他跟前提了一提,许四立马想到这个王道士,先见见他透个气儿,省的他到时乱说一阵。
这座占地三十多亩的观在这儿座落了几百年,许四有时一天从它门前走上个十便八便的,但却从没有到里面去看一看,这次有事寻来竟不知如何进去找那个王道士,他在观门外高大的牌坊下转了几圈,正不知如何进去日的时候,观门打开了,一个穿皂衣戴道士帽的小道士走出来,许四急忙迎上去。
那小道士长的眉清目秀,见许四走过来急忙打了个稽首道:“道友请了。”许四也回了一礼问道:“请问王道士在哪儿?”小道士看着他轻声问:“可是我们观主王道长?”
许四并不知他嘴里的王道士跟小道士嘴里的观主道长是不是一个人,便胡乱点点头,那小道士又施了一个礼,轻声对许四说:“这边清。”说着推开观门向里走去,许四急忙跟了上去。
待许四进门之后,小道士回头将厚重的木门关上,回头解释道:“兵茺马乱的天气又炽热无比,既要防兵匪又要防灾民,小心为上啊。”说完插上门闩便转身带许四向里走。
沿着宽阔的长廊向里走,许四仔细观察着院里的一切,原本应该绿意葱茏的院里显得有比空旷,那些花花草草早已成了枯黄的一片,连那些较为高大的石榴树都枯死了好几棵,只剩下那些有些年头的罗汉松与片松仍顶着墨绿色的叶子在顽强的与太阳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