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也借用此法助几个心爱的弟子冲开了气穴。虽说难易不等,但从未出现过如此异象,况且这异象让人那么的匪夷所思。
白色光晕以肉眼难辨的极快速度被赵东升吸入体内,清扬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正在飞速流失。那里,仿佛一片汪洋,任自己怎样冲击,不过是泥牛入海罢了。交战正魔无数修行之人,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不自主的疯狂吸纳外来真气。
“除非,除非是……但那怎么可能……”清扬猛的一惊,随即摇了摇头。几年前,偶然听过一道秘闻,似乎与此类似,但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眼前这个弟子初出茅庐,年纪未过二十,又毫无背景可言,拜入朝天门也才不久,哪里还去过其他地方,更不可能与心中所想的那样。
心神念转间,眉心穴内再次发生了变化。白色光晕被莫名的隔断,一股暴虐的气息忽然猛烈涌出。清扬一阵心惊,还未等收手,这股力道便顺着经脉扑上了指尖反冲向自己体内。
冷……说不出的冰冷,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已被这种冰冷的感觉所侵蚀,深入骨髓……冰冷中似乎充斥着摧毁一切众生的杀戮之意。
不敢让这股力道继续侵蚀,清扬猛地抽回手指,一脸震惊的望着赵东升。眼前的这个弟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随着白色光晕的撤回,脑袋猛的一阵嗡鸣,赵东升紧紧抱着脑袋,眼前恍恍惚惚。良久,嗡鸣渐渐消退,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缓缓抬起头来,问道:“师父,可以了?”
功败垂成,或许是天意如此。望着他希冀的眼神,清扬愁叹一声,无奈说道:“除你额头眉心穴之外,全身各处气穴皆已冲开。此处,我也是帮你不得,还需你自行苦练才好。”此处,完全是出于安慰的话语。自己的真气何等精纯,虽说未达登峰造极,但自认也不弱于他人。这等修为都冲开不得,若让他自行而为又要等到何时。十年?百年?结果怎样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师父鼎力相助,弟子铭记于心,没齿难忘。”赵东升心存感激,连连跪拜下来。虽说有点小遗憾,但也并非是贪得无厌之人。能得到清扬出手,已是万分受宠了。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东升,日后你要加倍苦练,心中正直长守,莫要堕了那万劫不复的魔门邪道。如若不然,来日我定将你打杀了。”想着那股诡异的力道,清扬字字如钉,唯恐他不慎走上歪路。
赵东升目光坚定,正色道:“师父放心,弟子定然正直长守,除魔卫道,以捍四方。”
听他一番豪言壮语,清扬不由笑道:“不求你以捍四方,做出何等丰功伟业。只盼你捍好自己,捍好朝天门足以了。”
“是,是,弟子知晓了。”赵东升尴尬一笑,就自己这身修为,能不拖了朝天门后腿,天玄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随后,清扬将地卷道书较为重要的几点讲了讲,至于修炼捷径详细旁支却是只字未提。有个大概轮廓足以,其余部分应凭他自行摸索才好。地卷中有一控气之法至关重要,不由得再次对他叮嘱了一番。
“东升,真气离体并非是控气,不过是用气罢了。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气出于外,心念掌控,天下地上,随心自如。能控气也便意味着能御物,修行之人大多是御起自己的法宝或兵器,从而达到乘飞的目的。如此一来,却也得心应手省了不少气力。”一边说着,清扬伸出手来虚空一抓。不远处,一块丈高碎石忽然浮起,猛的飘飞过来砸在身前。
望着眼前,赵东升细细揣摩着其间的话语。入朝天门以来,沈良琐事缠身,很难抽出空闲的时间单独教导。此刻,清扬亲自传授,他不敢有半点的走神,唯恐枉费了这一难得的机会。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云雨笼罩着叠泪山,空中并无点点繁星。清扬两手负在身后,昂首立于石林中,淅沥的雨滴拍打出离别的心声。
“师父,不回去看看了么……”话语时,一阵心酸。
“嗯,不回去了。”清扬走出几步,顿声笑道:“东升,莫要忘了勤加苦练。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你站在五山之巅。”
声音越来越远,望着雨中渐渐消逝的挺拔身影,赵东升跪倒在地,对着清扬远去的方向连连磕了十几个响头。雨珠飞溅,这一日,永生不忘……
几日来,废寝忘食,日修夜练。赵东升盘坐在漂泊大雨中,任雨水狂击猛打。眉心穴虽未顺利冲开,但也不影响大周天的运行,不过是与小周天时那般阻塞罢了。
红蕊虽口齿嘴硬,然而并未对他不闻不问。每隔三日,叠泪山的女弟子都会送来饭菜,放在雨水淋打不到的岩峭下而后离开。修行之人虽可餐风饮露,终日不食,但有得吃总比没得吃要好得多。就在半个时辰前,香喷喷的饭菜已是又送来了。
大周天运行一圈后,他长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向着岩峭下走去。一边走着,不由摇头苦笑。只记得初来两日时,被雨水打的疼痛难忍,愣是躲起来休养了整整一天。如今渐渐适应,比之前却要好了许多。
来到岩峭下,赵东升猛地愣住,脸拉得比长白山还要长。岩峭下哪还有什么香喷喷的饭菜,只见光亮的碗筷散落一地,几根绿油油的菜缨子耸拉在石边上。一旁,唤雨兽趴伏在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半眯着两眼稳若泰山。
“红妞!”顿觉心中来气,扯着嗓子一声怒吼。
此地再无他人,若非是唤雨兽干的还能有谁。就这点饭菜,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却也被它先行偷吃了。这越想越气,赵东升抡起拳脚一阵捶打。唤雨兽撇他两眼,似不痛不痒地“叭”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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