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谈话让王旭心中已经有底,对于回到襄阳怎么入手调查也有个大概的思路。特别是最后,杨凤曾偶然提及到一人,就是前任非武器物资库房总管事“桓彝”。
初听到此人的时候,王旭有些发愣,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后来联系桓家细想,回忆好久才记起来,上桓家总计有三个人名留青史,除了最为出众的桓阶外,其次便是这桓彝。据杨凤所言,他是桓阶同父同母的兄弟。至于桓纂和桓韬,他们虽然与桓阶是同一个父亲桓胜,但却不同母。
这桓彝在历史上的名气比桓纂还高,在曹cāo平定荆州后,桓阶和桓纂都投奔了曹cāo,而此人却是投奔了东吴,史载有忠贞之节、刚正不阿,印象中后来在东吴成就还不低。想不到此人也曾在麾下效力,王旭当即奇异,追问为何桓彝好好的总管事不做了?
接替桓彝的王明是他亲自破格提拔的王氏宗族人,最初本是户曹一个小事务的分管掾吏。本来,通常情况下王旭是不会插手最高层级军政官员以下任命的,这些平日都是由治中从事桓阶处理。
只是这王明经常以访亲的名义拜访王旭、王飞和王凯几人家中,几人父辈对其甚为喜爱,都曾倾力举荐,言此人有些学识和想法,也很有实干精神。王旭亲自考验一番,觉得确实是个人才,便有意提拔,后来询问桓阶什么职位急缺,这才得知非武器性库房总管事一职悬空。所以他便大笔一挥。让王明上位。
若早知有桓彝这样的大才。哪里还能轮得到王明,恐怕桓彝即使不做,他也会千方百计去拐骗过来。
但随后杨凤的回答却是令他愕然,原以为是桓彝自己不做了,结果竟然不是不做,而是他没法做。因为在王明接任前大半月,他就因库房物资失窃,又始终追不回物资而被革职查办。后来被时任决曹掾刘先以渎职罪判处两年监禁,当时其同父同母的桓阶还亲自参与旁听,并要求严判,而桓彝自己在说了一句府库从未丢过任何东西后,便再没做任何辩驳,只管签字画押,当时这事儿还在高层传了好久……
听到这些,王旭更为愤怒,他不是蠢人,略微细想便知桓彝出事必然有问题。只是那句从未丢过任何东西是什么意思呢?
回到襄阳的路上,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快马前行,如今除了人头已经没有什么能平息他的怒火。
午时刚过,王旭一行百余人抵达,当远远看到襄阳城情况的时候,顿时惊愕。“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兵士?”
只见襄阳西城门外有数百兵士笔直站立,城门口正喧闹不堪,不少百姓挤在城门处与城外军士对峙,虽然隔得太远听不见他们争什么,但似乎是那些兵士不准其离开襄阳。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应该是准许进,不许出,而且这批将士身上所穿铠甲式样和颜色也确实是荆州主力军队的配置。
随行的沮授双眼越来越凝重,非常惊骇,忧虑道:“主公,莫非襄阳有变?这批军士杀气腾腾,绝非新兵。”
典韦、张辽、杨凤等人也是面色凝重,襄阳除了城外四大营的新兵,稍微训练好的都被带往汉中参战了,而这些兵士一看就是百战之卒,那种战场熬炼出来的气质是新兵不可能有的。
典韦当即催马上前。“主公,我去看看吧!”
“嗯!小心些。”面对这种情况,王旭也不得不谨慎。
典韦快马奔到城下,因其携带兵器,穿着战甲,顿时被兵士拦住询问。王旭远远看到他们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不一会儿,典韦又快马奔回。
“主公,打听清楚了,襄阳城中大乱。这是南阳文聘将军带的军队,共计五千人,目前已经将襄阳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只许进不许出,据他们所说还有一部分兵士已经入城,目前正与叛军对峙!”
“叛军?”王旭脸色铁青,沉声问道:“叛军是哪部?”
典韦回道:“据说是原襄阳城治安部队,还有一部分新兵,徐盛将军带着少量亲卫和谍影部众现在正困守将军府,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
因为局势太乱,这些兵士也所知不多,王旭略一思量便道:“你速速去告知那些兵士,就说我到了,让他们速速禀报文聘,让他单独来见我。”
“诺!”
随着典韦应命而去,一旁的张辽顿时皱眉:“主公,可是文聘作乱?”
“不知!”王旭也摸不清状况,只是叹道:“不管如何,只要文聘愿意独自过来就没有,若是不来,那么必然反了。”
沮授也是眉头紧皱:“主公,此刻襄阳乱成这般,前线将士可如何是好?”
王旭无法回答,只是淡淡地道:“我相信文聘不会负我!”
小半个时辰后,王旭一行脸上终于露出喜色,因为站在他们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一骑带着数十人从襄阳城内行出,为首者正是守备南阳的文聘。而且一出城,那些随行护卫顿时止步,文聘遥遥看见这边的百余人,一个人就策马奔来。
随后,在相隔五十步时文聘跳下战马,展开身法快速奔到近前行礼。“末将拜见主公!”
王旭虽然心里高兴,但脸上仍是一片铁青,沉声喝问:“文聘,你不率军镇守南阳,私自来这襄阳却是为何?这可是造反大罪!”
文聘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疾声解释:“启禀主公,前日后半夜,我南阳突接快马来报,让筹集药材。因早前主公曾与末将彻夜相谈,末将曾听主公说过荆州物资之雄厚。所以当时心中疑惑。再加上前线战况并不乐观。末将担心出了问题,便立刻遣人来襄阳打探。”
“昨日正午,末将得斥候汇报,言襄阳有人作乱,城中乱成一团,也无法寻找管事者了解实情。末将以为大军在前征战,襄阳主城作乱不堪设想,便立刻点兵五千从南阳宛城南下。末将带着一千骑兵先行。于昨日午夜抵达,发现城门竟然大开,无人看守,当即挥军进城。”
“后发现城内有两支兵马正在交战,一为徐盛将军及少量亲卫,他们困守府邸,另一方则是襄阳治安部队及数千新兵,正发动攻势。两方军士皆言对方叛乱,混乱不堪,末将不明实情。便强力杀了正发动攻势的一方威慑,让两边停止交锋。目前末将勉强率兵控制襄阳,并且已第一时间遣人奔赴前线告知主公,没想主公已经赶至。末将自知私自调兵乃是大罪,愿领罪受罚。”
听完文聘的解释,王旭心里已是有个大概,早已是大喜过望,一旁的沮授、典韦、张辽、杨凤等人也是长舒口气。王旭当即上前扶起文聘,哈哈大笑:“仲业当机立断,先平乱、后请罪,阻拦叛乱分子继续作乱,为我荆州免除一场大祸,是为功。虽然私自调兵确实违背军令,但亦可功过相抵。”
话是这样说,但谁都知道,这份功劳即便不记录在案,但是却到了王旭心里。只是私自调兵这种事不能鼓励,所以才没有以功论之。
等他们把主要事情说完,早就心急如焚的徐淑和赵雨顿时忍不住了,徐淑急切出声询问:“文将军可知我家中是否安好?”
赵雨也是连忙追问:“对,对!我赵府如何了?”
他们这一说话,沮授等人顿时面色一变,这才注意到这茬儿上来,荆州所有文臣武将的家属可都在襄阳。
“这……”文聘毕竟也刚刚理顺襄阳城,所以还没来得及清查,迟疑着道:“这个末将也不知,末将不熟悉襄阳情况,也只第一时间让城内所有地方不再厮杀,其余恐怕要在此乱平定后才能知晓。”
这下王旭也急了,顾不得再多说,果断翻身上马。“文聘随我进城!”
心急如焚的众人匆匆奔进襄阳,第一时间快马赶至将军府。此刻襄阳城中家家紧闭,形同鬼域,大路上根本没人,倒是让他们一路畅行无阻。
直到抵达将军府所在街道,这才看见军士无数,文聘带来的南阳精兵聚在外围,虎视眈眈地看着堵住将军府的士兵,双方皆是怒目而视,但因为文聘所带南阳兵士很多,又全是精兵悍卒,让那些治安部队和新兵不敢妄动。
粗略一观,奔驰中的王旭已是威严大喝出声,音震全场。“谁人竟敢在我襄阳叛乱?我乃荆州之主王旭,汝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除主谋者外,现在放下武器者皆不治罪!”
“哗!”所有的眼睛都随着这声音望过来,南阳将士看到文聘相随,知道所言不虚,立刻扔掉武器,分开一条通路供王旭一行人通行。
王旭的威名在荆州无人能比,从无人敢忤逆,那边围住将军府的士卒见状更不敢造次,果断扔掉武器。
但随着王旭走过南阳军士阵地,将目光始终定在他们身上,这些人慌了,其阵中顿时响起呼喊声:“王将军,我等并非叛军,只是徐盛挟持将军家人作乱,我等奉命进城剿灭叛乱!”
“是啊!是啊!王将军,我们是平乱的啊!”
“王将军!我们是为保襄阳平安,望将军恕罪!”
“胡扯!”王旭怒声打断。“徐盛乃我所命镇守大将,怎会作乱?”
那些受了蒙蔽的军士更为惊慌,纷纷出言解释:“他们挟持了将军家人,就在这将军府内!”
“诶!”王旭重重一叹,恨声道:“你们被骗了,徐盛乃是保护我家人,指挥你们进城之人才是叛乱分子!”
随着他的话音,那边士卒个个惊愕,当即将目光齐齐看向后方。那里几人俨然便是这里的指挥者,其中赫然有襄阳守备校尉,军中大将韩猛的亲弟弟,也是王旭很熟悉的——韩涛!
他自从看见王旭的时候,早就惊呆了,喋喋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
随着看到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和他身旁几人身上,韩涛顿时反应过来,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哪还有半点反抗之心,愤愤然骂了一句:“该死,快跑。”,随即与身旁几人转身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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