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队传奇 第八章 计划破灭

    站在远处认出黄泥鳅的人正是郝掌柜，他怕被泥鳅认出自己，乔装打扮一番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守门的伪军发现了凶手，匆匆钻进保安室给常团长回报情况。常团长接完电话，急忙集合手下，一行人跑步赶到了城门口。

    常团长掏出腰里的枪问守卫：“人呢？”

    “报告团长，人跑了，张团副领着人追去了……”

    “娘的一群饭桶，这么多人连一个人也抓不到。”常团长瞪着两眼训斥门位一番。

    “团长您别生气，那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的看到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那人是老鸭寨的厨子，只要我们进了寨子，肯定能抓到凶手。”

    “你看清楚了？确实有老鸭寨的人？”

    “肯定错了不了，那厨子经常来城里买菜，俺打过好多次照面，错不了。”

    常团长收起枪，沉思片刻，然后命令道：“兄弟们，跟我来。”

    一行人排成队，浩浩荡荡向老鸭寨方向奔去。

    谢麻子跟泥鳅抄小路马不停蹄地跑回到寨门口，累得气喘吁吁。还未喘匀气，就被四个站岗的门卫摁倒在地，捆住双手押到了聚义堂。

    这聚义堂是土匪们平时议事的地方，只见大堂中间的墙上，苍遒有力的写着个义字，义字前方摆着一个虎皮大椅，一个平头虬髯大汉斜着身子坐在那，大堂两边站满了寨里的兄弟。谢麻子跟泥鳅被人摁跪在了地上。

    “大当家的，这是……这是咋了？”谢麻子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让寨里的兄弟如此兴师动众。

    泥鳅在寨门口被抓的瞬间，他都有种不祥的预兆，而此刻，见寨里的兄弟们都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身旁，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下药被他们发现了。可那晚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啊，咋会被发现？对，死不认账。

    “你们俩到底什么人？”大当家的周龙打量他们一番问道。

    “当家的，这是咋了？我是谢麻子啊……”

    “少他娘的废话，为啥要害寨子里的兄弟们？”二当家的贺二奎厉声问。

    “害兄弟们？没有的事……”谢麻子被问的迷迷糊糊。

    “大哥，我看还是一刀把他们剁了，少跟他们废话。”

    周龙挥手止住二奎的话，皱起眉头问泥鳅：“你是谁？谁指使潜入俺山寨的？”

    “没人指使俺，俺是久仰您老大名，怕直接投奔您，您不要俺，俺就哭着喊着求谢麻子带俺进山寨的，谢麻子见俺可怜，就同意了。您要是为这事儿生气，就罚俺自个儿就行了，跟谢麻子没关系。”泥鳅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不提下药的事，话语里也没流露出谢麻子偷二当家首饰的事，甚至帮谢麻子脱了责任。

    “是这样吗？谢麻子。”周龙转而问谢麻子。

    谢麻子没想到这时候了，泥鳅还挺义气，慌忙回答说：“是……是。”

    “这么说，这件事跟谢麻子无关，不过被你骗了而已。那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没……没有啊。”泥鳅知道凶多吉少，说话没了底气。

    “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啊，端过来。”

    一个土匪端来了盛着清水的碗，周龙示意放在泥鳅跟前。泥鳅见端来的水，心想，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抬头舒了口气。

    “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杀我们的，我周龙倒要听听，到底是谁要灭了俺老鸭寨。”

    泥鳅听了周龙话，仰头大笑了几声。无不遗憾的说：“黄家村的父老乡亲，俺黄泥鳅无能，不能替你们报仇，对不起了。”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泥鳅看着跟前的那碗水，心想：横竖都是一个死，不如来个痛快的，想不到给这帮畜生准备的药，到最后要自己喝。想到这不禁无奈的笑了笑，忽然，端起碗就要喝，却听“啪”一声，碗碎掉在地上，药水洒了一地。

    飞镖击碎碗的是三当家周凤，她是周龙的亲妹妹，打小跟着周龙在老鸭寨做土匪。别看是个女孩子，刀枪棍棒样样精通，从小练就了一身本事，尤其是她的梅花镖，使得百发百中。

    泥鳅看了看地上碎了的碗，说：“行，想慢慢折磨俺是吧？俺就告诉你们了，俺要是皱皱眉头，就不是好汉。来吧，要杀要剐动手吧。”说完，像座山一样立在了那，看起来有种视死如归的样子。

    周龙被泥鳅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弄不明白他是在演戏，还是另有隐情，别说周龙不明白，屋里的其他兄弟们也听糊涂了。

    倒是二当家贺二奎，心里“咚咚”直打鼓，他已经认出来了，跟前的黄泥鳅就是前几天他在黄家村征粮时候，跟他作对的小子。他暗想：“黄泥鳅啊黄泥鳅，你他娘的太狠了，老子不就是征了点你们的粮食，用的着杀死俺们全寨的人吗？老子一会儿就弄死你。”可转念又一想“要是大哥知道俺抢了老百姓的粮食，按大哥的脾气………”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他。”二奎未经周龙同意掏枪就要嘣了泥鳅。

    “住手。”周龙厉声喊道。

    二奎叹了口气，缓缓放下了枪。

    “什么黄家村，你到底是谁？”周龙问道。

    “他娘的装啥糊涂，怂了？敢做不敢当了，抢俺们村的粮，杀俺们村的人。怨俺没本事，杀不了你们这些畜生，俺就是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停！”周龙越听越糊涂，“你说俺山寨抢你们的粮食？”

    “你们这群畜生，抢俺粮食也就算了，还他娘的丧尽天良的杀了所有的村民啊。你们还是人吗？”

    “贺二奎，到底咋回事？”周龙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大……大哥，俺们……”贺二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

    “粮食哪来的？”

    “粮食……”

    “老子问你粮食哪来的？”周龙站在贺二奎跟前厉声问。

    “是……是抢黄家村百姓的。”贺二奎低头说。

    “你他娘的混蛋。”周龙怒骂着，顺手重重给了贺二奎一巴掌。“老子让你们抢刘老财的粮食，你们倒好，不抢刘老财欺负到老百姓头上了。那天抢粮食的都他娘有谁？给老子站出来。”

    周龙训斥完，人群中二十多个兄弟缓缓站了出来，自觉地跪在了地上。

    “贺二奎，按帮规，抢百姓东西该如何处置？”周龙气得背过众人。

    “乱棍逐出山寨。但是大哥，你让我们去刘老财家抢粮食，可你知道吗？他家里有几十号扛枪的家丁，而且他儿子给日本人办事，要是抢了他家，恐怕要得罪日本人，俺是替寨里的兄弟考虑啊……”

    “混蛋！抢百姓粮食，你们跟鬼子有啥区别？”周龙重重一巴掌打在了贺二奎脸上。

    “啥，逐出山寨？俺黄家村所有村民的命就值这些？”泥鳅气愤地质问众人。

    “所有村民的命？难道他们……”周凤疑惑地看着泥鳅。

    “就是这个独眼龙，带人先抢了粮，后来……后来杀了全村的人。”泥鳅说到这，声音有点哽咽。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后大吃一惊。

    “黄泥鳅，你他娘的血口喷人，竟敢污蔑老子杀人。”贺二奎怒骂着泥鳅。

    “大当家，俺们冤枉啊，俺们没有杀人，没杀人……”跪在地上的其他兄弟纷纷解释说。

    “不可能，这些兄弟都跟俺好多年了，杀无辜百姓这事不可能是他们干的。”

    周凤也觉得奇怪，问泥鳅：“你亲眼见他们杀人了？”

    “这……可俺亲眼见他们抢俺粮食……”

    “放心，这事我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周龙斩钉截铁地说，像是给泥鳅和兄弟们一个交代，更像是给死去的黄家村人的一个交代。

    “报——大当家的，县保安团常团长求见。”一个土匪匆匆跑进聚义堂，向周龙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