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长华的声音很温柔,一只手抚摸上了桉舞的头顶,那动作更加的温柔,桉舞强忍着痛哭出声的欲望,眨了眨眼,让眼泪止住,抬头笑道:“没啦,只是忽然想到,妾身竟想不到什么很普通的愿望了而已。”
也许身为这样的罪人,本身就不被拥有普通的愿望吧?
桉舞有些哀伤的想。这时,长华停下了抚摸桉舞脑袋的手,笑着问道:“那辉夜会让长华幸福吗?”
“幸福?”桉舞愣了下,随即嫣然一笑,声音软糯道:“怎么可能不让你幸福呢。”
就像你对我所承若的那样……
然而,幸福却是相对的。
这后面的话,桉舞没有说,只是低头蹭在长华的心口,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俩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桉舞趴在长华怀里,长华抱着桉舞,低下身子,把柔软圆润的下巴放在桉舞的脑袋上,双手互相紧紧抓住了对方,仿佛在害怕对方会在下一秒逃跑,是如此的小心,如此的珍惜。
半响过去了,俩人还腻在一起,桉舞挪了挪身子,在长华的怀里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埋首,又过了一会儿,桉舞摇了摇头,示意长华把头挪开,长华很默契的抬起了头,低头对视着桉舞那双粉紫色的眼眸。
“长华……知道妾身是什么身份吗?”桉舞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这不光是因为好奇长华到底知道多少,更多的,是想提醒长华,自己是被流放在地面之上的罪人,总有一天会回到月面之上,到那时,又该如何呢?
事实上,桉舞从来就不准备回到那个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暖的月都,他这么问长华,只是在询问长华的态度。
“辉夜,月面公主,因私自制作禁药,被流放到了地面。”回答的很简洁,长华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桉舞垂首心想,长华不光知晓自己的身份,连自己为何流放地面的原因也都知晓,如此看来,长华的目的果然是蓬莱药吗?
桉舞不在意长华是如何知晓的这些,他甚至都不在意长华是什么人,他只在意长华对他的感情是真实与否,毕竟……
就算是现在,主动权依然还是掌握在桉舞的手中。
所以桉舞又问道:“那长华不担心妾身在某一天离开吗?”
话音落地,长华忽然非常用力了的抱紧了桉舞,但说是很用力,对于身体还很虚弱的长华来说,也只是让桉舞觉得整个人紧贴在了长华的身上。
“不会的,辉夜拥有着永远的力量,没人能带走你,而辉夜也一定不会想着离开的。”说出的话,是那么的绝对,仿佛桉舞就百分之百的不会离开一样,但那语气,桉舞能听出几分害怕。
心里莫名的笑了,桉舞很开心的继续如果道:“那若是妾身离开了呢?长华会怎么样?”
“不!那是不会发生的事情。”长华斩钉截铁道。
桉舞用脑袋拱了拱长华的心口,不满道:“妾身只是说如果。”
“……”长华沉默了,半会儿才闭着眼睛道:“不要说这样的如果呢……因为,那样妾身会把月亮打下来的。”
“是吗?”可以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吗?
还是说,这只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呢?
毕竟,那未来,对于自己和长华来说,并不是多么神秘的存在。
桉舞忽然很想知道长华的愿望是什么,这样一个人,复杂又单纯的人,到底会想要什么样的愿望呢?
“长华有什么愿望吗?”桉舞问出了口,
长华回答的很简单:“愿望吗?妾身只是不想死而已。”
“死?”桉舞蓦然抬头看向长华,想起长华虚弱的身体,眼神坚定道:“妾身不会让你死的。”
“不是这样……”长华摇了摇头,桉舞直接打断道:“不管是哪样,妾身都不会让你死的!”
“是……吗?”长华迟疑的道,桉舞肯定的点了点头。
俩人同时闭上了眼眸,良久过后,桉舞忽然开口道:“呐,长华是不是很想要蓬莱药?”
“嗯……”长华点了点头。
“那和妾身一起等永琳吧。”
“永琳?”
“就是妾身的师傅。”桉舞解释道,心里却想着,等永琳来了,就能找永琳要变性药把长华彻底的变成女孩子了,那样的话,蓬莱药就算给了长华又如何,他一点都不在意。
“对了,听长华说的你师傅的形象,似乎也是永琳的徒弟?”桉舞奇怪的问道。
长华神秘的笑了笑,松开抱住桉舞的手,似乎有些累了一般,靠向了墙壁上的枕头,桉舞连忙从长华身上起来,俩人挨得极近的靠在墙上。
“很累吗?要不要睡一会儿?”不管有多舍不得离开长华的怀抱,桉舞最先在意的,还是长华的身体问题。
“暂时不用,辉夜觉得妾身的师傅是永琳吗?”长华笑了笑,道:“其实并不是,妾身看过你画的她的画,她的样子,妾身怎么会遗忘。”
“不是的话也没有关系,和永琳这么相似的话,永琳就一定会认识的。”
面对桉舞的安慰,长华只是静静的回道:“不用在意,妾身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那……长华有想过去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人吗?”话一说出口,桉舞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很白痴的问题,虽然长华不管从什么地方去看,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但实情如何,桉舞和长华接触了这么久以来,其实很清楚的知道,长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类,或许说根本就不是人类。
既然不是人类,那……
家人还有可能存在吗?
果然,长华一脸悲伤的苦笑道:“或许妾身早该明白,妾身根本就不是一个单纯的人类啊。”
还可以挽救!
桉舞尽量明媚的笑着,绽放出最温柔的笑容道:“但现在长华有人家了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笑的太认真的关系,长华看着桉舞完全呆住了,桉舞试着伸手在长华面前挥了挥,而长华很快就回过了神来,他便收回了挥动的手。
相视一笑,长华坐起身来,开口道:“辉夜能抱一抱妾身吗?”
桉舞笑笑,“刚刚还没抱够呢?”
“那不一样。”长华摇着头说。
桉舞只能点了点头,面对着长华敞开了双手,尽管他一点都不明白,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长华很安静的趴在了桉舞跪坐的大腿上,双手紧紧的抱着桉舞的纤腰,卷缩着身子,紧贴着桉舞的身体。
“辉夜的气息好温暖。”长华闭着眼睛说着,桉舞听了倒是觉得有些好笑,特别是结合此时长华的样子,桉舞真心觉得这一刻的长华,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下意识的,桉舞就用上了哄小孩的口吻:“睡吧睡吧,睡着了不开心的事情就都会忘了。”
长华在桉舞怀里轻微动了动,桉舞便双手环住长华卷缩的身子,让他睡的更舒服些。
慢慢的,长华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桉舞伸手抚摸着长华的脑袋,背靠在了墙壁上。
就这么盯着长华的睡颜,发了十几分钟的呆,桉舞听到了门扉打开的声音,抬头望去,出现在门口的是花子。
桉舞低头示意了一下自己怀中的长华,花子那正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憋了回去,兴许是瞧见了长华正在睡觉吧?
桉舞也懒得想太多了,摆了摆头,让正准备要进来的花子停住了脚步,只是花子却是伸手指了指矮桌上的托盘,桉舞便点了点头。
花子的动作很轻,很缓,从走进来,到端着托盘走出去,桉舞全程都在默默注视着,时间花了挺久,但的确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像是无声影片一样。
桉舞不由对花子笑了笑,花子也笑着轻轻关上房门。
低头重新注视着怀里的长华,桉舞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也微眯着眼睛,头枕着长华的脑袋,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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