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卫被法庭当庭判无罪释放,他又一次咸鱼翻身。
根据法院的要求,吴卫简单地走了一下程序,‘唰、唰、唰’地签了几个‘吴卫’的大名后,便彻底成了一个自由人。
吴卫走出法院的大门,正踩着台阶一阶一阶往下走,不过,才走了几阶,发现不对,台阶之下的过车道上站了不少人,吴卫眼尖,一眼就认出,这些人正是刚才参加旁听的人,准确地说,这些人都是一些无孔不入的各路记者。
吴卫脑子一转,心想,自己应该迅速退回去,悄悄地从边门溜走。他正转过身要返回去,谁知自己的身后也早已跟着一群记者。这时,站在底下的记者发现苗头不对,也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一下子,吴卫的左右前后都围满了记者。吴卫平生是最讨厌这帮记者的。在他眼里,这些记者就是一群喜欢盯人的‘苍蝇’。他心想,这下完了,已经无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了,除非自己使出黑龙十八手,杀出一条血路来。但他知道,这是万万不能。
他上学时就知道,对待记者,可以讨厌,可以轻视,可以躲避,但绝对不可以敌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他还是要尝试着突出重围。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不起大家了,我还没有吃饭哪,请大家让让!”
“哎,你急什么?”一位瘦而矮的男记者皮笑肉不笑地笑道:“我们不也没吃饭嘛!”
“你傻啊?既然没吃饭,就赶紧回家吃饭呗,我又不拖住你。”吴卫又道:“早上只喝了半碗稀饭,你看现在都快下午两点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所以,还是请大家行行好,让我走吧。”
“为了看你的开庭,谁不饿得饥肠辘辘,就凭这一点,你也应该接受我们的采访。”
“我知道你们辛苦,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可是我刚才在庭上已经耗尽了体力,再加上我现在饿得已经两眼直冒金星,根本说不出话来了,你们知道吗?我现在看你们的身体都是重影,我知道,如果你们再不让我走的话,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英勇就义了。”
“哎,我说你这个天才狂少,真能演戏。”
“演戏?我可一窍不通!”
“我知道你的演技了得,但在我们这些火眼金睛的记者面前,你就别在装了。”一位头上顶着‘地中海’、腹部挺着‘罗汉肚’的男记者,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看看,你身强力不亏的,加上又从小习武,一顿饭不吃怎么可能会饿死呢,凭你的身板,凭你的意志,就是一个星期不进食,也不可能饿死的。所以,你还是乖乖地配合我们一下吧。”
“我看你这副尊容,原以为你是一个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学者,经你这么一说话,你感觉你也不过只有‘半桶水’,真让我大跌眼镜。”吴卫微微摇着摇头说道:“你知道吗?越是身材槐梧的人,身体消耗越大,越是经不起饿。如果让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和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一起绝食,那一定是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先倒下。”
经吴卫这么一说,刚才那些抢着说话的记者闭嘴不语了。特别是那个挺着‘罗汉肚’的记者已经哑口无言了,脸已经涨得通红通红,就像花果山上的猴子屁-股。
吴卫知道,这是个脱身的好机会。他正要挤出人群,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转过身,一看,是个四十岁左右、风度翩翩的男记者。
还没等吴卫开口问什么,这个风度翩翩的记者问:“哎,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吴卫微微摇了摇头。
“我叫秦天,3a报社的记者。”秦天得意地自我介绍道:“上次那篇《是故意伤人还是见义勇为?》的劣作就是出自彼人之手。”
秦天以为只要提一下自己是《是故意伤人还是见义勇为?》的作者,吴卫这小子一定会对自己千恩万谢的。不过,他心想,也不需要这小子千恩万谢了,只要能让自己痛痛快快地采访他一下,也就算是他报恩了。
吴卫听了秦天的自我介绍后,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噢,那篇文章写得不错。”
秦天以为吴卫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谁知,等了半天,吴卫没了下文。
这大大出乎秦天的意料,气愤至极,鼻子都差点给气歪了,心想,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没有良心的人存在?要不是自己写出这篇力作,上次他的案子会引起社会的关注吗?他会得到舆论的支持吗?法庭会被这铺天盖地的舆论所绑架吗?哼,要不是老子,你这小子早已被判个五年八年的了,现在怎么还可能站在这里同咱们这么趾高气扬地说话。
秦天想想不服,就一吐为快:“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英雄,没想到你只是个过河拆桥的家伙。”
经秦天这么一说,吴卫觉得,是啊,我吴卫,堂堂的天才狂少,怎么能做过河拆桥的事哪?当这么人的面,多多少少得给人家一点面子。他灵机一动,心想,自己要变被动为主动,连忙接过秦天的话:“我的秦大记者,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犯起糊涂了?”
听了吴卫的话,秦天一下子懵了,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吴卫:“哎,我哪犯糊涂了?”
“你怎么会说我过河拆桥呢?你不想想,我吴卫,铮铮铁骨,当然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喽。”
秦天一听,喜出往外,随即问道:“你当真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那当然,否则还是我吴卫吗?”
“我秦天不是一个求回报的人,所以,也不用你喷什么‘涌泉’了。”
“那你……”
还没等吴卫把话说完,秦天抢过话:“我只要你配合我做一个简单的采访。”
吴卫又灵机一动,靠近秦天,耳语道:“你傻呀,你看看现在这么多的记者,我想与你另约时间,给你做一个独家采访,包你满意。”
谁知,这秦天与吴卫一样有个性,大着嗓子说道:“别,别,别,我这人啊,不怎么喜欢吃独食,就让大家一起分享吧。”
这让吴卫大感意外,但眼下已无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好吧,既然你秦大记者喜欢热闹,那我就依着你吧,不过,采访时间不能过长,我现在真的是饿得慌。”
“你小子就放心吧,我们一定速战速决,再说了,我们也饿得快不行了。”
面对眼前的这群记者,面对曾帮到过自己的秦大记者,吴卫无可奈何,只要耐着性子说道:“那好吧,你们想问什么就快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秦大记者正要张口提问,谁知,一名年轻的美女记者不失时机地抢问吴卫:“请问,你再一次咸鱼翻身,此时此刻,你的心情如何?一定是心花怒放吧?”
“同昨天一样?”吴卫对美女记者淡然一笑。
“你昨天还被在看守所的号房里,怎么可能有一样的心情呢?”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是实话。”
“你是真心在说假话。”记者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不是挑你话里的毛病,也不是有意与你斗嘴皮,因为按常理,一个人在失去自由的时候与获得自由的时候,其心情肯定是不样的,一般都有着天壤之别。”
“对,你说得有道理,说得千真万确。换着我,我也会这么想的。”吴卫突然话锋一转:“但是,你们忽略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你们不能用看一般人的眼光来看我。我明确地告诉你们,我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所以,你们必须以反常的思维来思考有关我的一切问题。”
“对,我知道你是个绝世天才,是个破解难题的高手,但你除了大脑与众不同外,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我的心脏也与众不同?”
“有什么不同?”
“我有超乎常人的心里承受能力。”
“你能说的具体点吗?”
“当然可以!”吴卫头一昂,说道:“不论时逢春夏秋冬,不论时逢黑夜白昼,不论身处天上地下,不论身处仙景险境,我的心情都是一样一样的,不会有什么变化,最多在特殊特殊特殊的情况下会有一丝微妙的变化,但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
“噢,原来如此!”记者又追问:“那你指的‘特殊特殊特殊的情况’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这个问题与你们今天想关心的问题一点也不搭界的,再说今天这个场合不对,所以,我就不说了,行吗?”
其实吴卫说的这个‘特殊特殊特殊的情况’指的是‘自己春心激荡的瞬间’。
“理解!理解!”记者又道:“那我能再问一个其它的问题吗?”
“可以!”吴卫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每次出手打流氓,但被你打倒在地的都是良民?”这是记者精心设计的问题,心想,这个问题天才狂少也一定很难回答。
谁知,吴卫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实在是我们北市的良民太多太多,而流氓又太少太少……总不给我见义勇为的机会。”
吴卫的回答大大出乎记者的意料,顿时,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下面问些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卫趁机溜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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