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根说:“军爷,小的服侍你们进屋。”
刘阿根赶紧招呼沈大妈、王小二将八位军爷领进人字厢房,他们三个也一溜烟,躲进了后院。
病态美回到了他们那桌,继续喝酒吃菜。这时,病态美的一个手下又跑过来要给黎明敬酒。
大汉道:“小人胡大力,我家乡的规矩,就是在敬酒的时候表演个节目,小人自幼练习硬气功,献丑了。”
只见那胡大汉一手顶着一个鼻孔,哼一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剩下的一个鼻孔喷了出来,直接把一个装满酒的杯子吹飞了。
黎明:“这鼻孔吹气真神!我也试试。”
这句话一出,整个大堂全安静了。我当时也吓傻了,你娘哎,你这是要露馅啊。黎明的鼻孔吹气能把装满酒的杯子吹飞?那母猪都会上树!
黎明十分好奇地用手指顶住了一个鼻孔,哼一声,对着装满酒的杯子吹气,杯子纹丝不动,鼻屎却连着鼻涕喷进了自己的酒杯。
黎明一看,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赶紧拿起那杯鼻屎酒,不好意思地说:“胡大人,我先干为敬。”咕咚一声,喝了下去。
由于时间太快,我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口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感,不得已,咽了两口唾沫,硬生生顶了下去。
病态美看得瞠目结舌,脸上露出了无比蛋疼的表情,绝对比刚才看土豆表演粉末变杯要震撼。
正僵持着,呕一声,病态美的一个手下吐了。估计这货练武术很厉害,没练过抗恶心。
病态美道:“陈全,你下午中了火枪,现在又吐成这样,我看你还是回安徽去修养吧。胡大力,备马送陈全回安徽!”
我心想,不好,病态美是想让手下回去报信,要搬救兵!
黎明眼前一亮,把刚才输的那阵搬回来的时机来了!
黎明笑着说:“且慢,解铃还须系铃人。陈全兄弟刚才作呕,全因在下而起,在下愿意略施小计,将其治愈。根本不必回安徽求医。在下自幼学医,略通医道,小有所成。而且在下已经将部分医术教给了女儿薯片,如李大人愿意,容小女献丑。”
呕一声,陈全吐得更厉害了。
病态美笑了笑:“荒郊野岭,哪里有药?”
黎明笑道:“治疗火枪伤和呕吐,何须用药。”
病态美笑道:“无药可愈?此话当真?”
黎明把身上的火枪拔了出来,放到了病态美面前:“如若不行,您在我身上随便哪里开个洞。”
病态美拿起了火枪:“恭敬不如从命。呦呵,火枪上还有尼德兰文,好枪啊。”
黎明笑着说:“女儿,给陈大人看病。”
薯片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用手摸着陈全的背部,神迹又发生了,陈全不吐了,伤腿里的子弹自己弹了出来。
陈全站起来,走了两步,跳了跳,一脸茫然地看着病态美:“李大人,小的没事啦?!”
病态美大惊,赶紧把枪塞还给黎明:“好好,一个法师、一个神医,我今天是大开眼界。陈全,你不必回安徽了。留下好好陪陪我们东海商帮的大人们。”
病态美对着我们作了个揖:“各位大人,我们已经酒足饭饱,你们慢用。”
我挥了挥手:“请自便。”
病态美赶忙进了屋,剩余六个大汉也跟着病态美进了屋。
我们一桌和和乐乐地吃饱了饭,就进了屋子。我让花花、果果、球球和沈忠各自监视去了。
沈忠停在屋顶上监视、果果在后院查看情况、球球在客栈门口打探、花花趴在地字号房屋外监听里面的动静。这叫全方位立体监控。
我让大伙挤在一间天字厢房,互相好有个照应,然后独自一人离开去找刘阿根去了。
我到了后院,进了刘老房间的门,大喝一声:“刘老,你干什么呢?”
只见刘老和沈老太正抱着哭:“刘老、沈老太,你们慌什么呢?”
刘老看了我一眼:“这客栈不是你的,你当然轻松了。我才是老板,刚才看得那个李浩捏碎了杯子,我以为要打起来了,吓得腿都软了。现在什么时节?哪里找人帮我再造个客栈啊!”
我笑着问:“你不是赚了五锭金子么?”
刘老叹气道:“人都没有了,还要金子干什么,我叫鬼帮我盖楼啊!要是打起来,我跟你们拼了!”
我笑着问:“张军爷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刘老:“那就是一群草包,还嚷嚷着说明天去杭州,我估计进了迷雾就懵逼!”
沈老太转头看着我:“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我看了看:“什么,我能做到就做?”
沈老太:“万一你们和李浩他们打起来,要打远点打,要死远点死。”
我无奈地笑道:“这我没法沟通,我们现在要避免损失,只有一个办法。”
刘老和沈老太眼睛都亮了:“什么办法?”
我说道:“恐怖平衡,懂吗?”
他们异口同声:“什么东西,完全不明白。”
我说:“病态美那七个人,个个高手,我们肯定不敢动手。我们三家人拖儿带女的,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拜托你们用脚趾头想想好吗?要动手,肯定是病态美他们先动手吧。”
刘老问:“病态美是谁?”
我:“这里病态美就一个人,李浩那个娘娘腔啊!”
刘老说:“这个和什么恐怖平衡有什么关系?”
我:“我们之所以不敢动手,是因为我们知道病态美他们非常厉害,动手等于吃大亏。换句话说,要让病态美他们不敢动手打我们,也只有让他们觉得我们非常厉害,有一种打不过我们的错觉,不敢主动翻脸开打。”
刘老和沈老太反应过来了:“好办法,可是你们看上去很普通,如何能让病态美他们有这种错觉呢?”
我笑了笑:“二位都是老糨糊了,看过木偶戏啊,会演戏么?”
刘老:“开店骗钱那种戏,我拿手,演戏应该是一样的吧。”
我笑了笑:“我们就来个戏说武林高手!我们以后就这么着,你得让王小二也配合我们的戏码,懂了吗?”
我对着刘老细语道来,刘老听了眼睛都绿了:“这样也行啊!”
串通了刘老,等于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完全靠演技了。从今天喝酒对峙的情况看,黎明绝对是个人才,鼻屎酒都咽得下去。绝了!
我回了厢房,把和刘老串通的事情跟大家伙说了一下。
娄燕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这也太缺心眼了吧,能行吗?病态美他们都是行家,不可能分不清状况吧?”
我说:“所以大家赶紧想出点什么绝活,是那种绝顶高手的绝活,要不是唬不住病态美的。我们要每天变花样,让他们不敢行动,不敢与外界交流,最终的目标是让这七个人一起离开客栈。然后我们再一起跑!”
黄蕊问:“跑哪里去呢?”
沈忠回道:“河下镇,汪府地道躲躲,那里绝对安全。我、花花、果果和球球去刺探大浦镇的虚实。张大强喝醉酒的吹牛不可全信,等我们得到了确实的情报,再去大浦镇。”
有财:“病态美他们怎么办?”
沈忠:“打不过,只能躲。病态美在你们面前捏碎杯子,那是硬气功!鼻孔出气吹飞杯子,也是硬气功。这玩意儿,我们就算是火枪连发,都不一定是对手。”
黎明摸了摸腰里的炸弹:“得靠着玩意儿防身。”
沈忠:“那玩意儿威力大是大,弄不好自己也玩完。如果张大强说的是真的,王十六怕是引爆了港口下面预埋的炸药,不小心把港口堆积的其他货物一起炸了。这么强的威力,熬佳肯定活不了,清军死伤非常惨重。可怜王十六啊,竟然送命了。”
说着说着,沈忠眼眶都红了。
我:“别伤感了,王十六活不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自己活下去,你有把握打赢病态美吗?
沈忠叹了口气:“人家是硬气功,我哪里能敌得过啊。”
我:“那不就结了,明天你们就按照这个剧本,我们这么演……”
大家听着,小声道:“蛮靠谱的。”
就在这时候,花花从窗口跑了进来:“大家注意,病态美他们打算明天午饭后,兵分两路,一路去大浦镇外搬救兵;一路留在这里拖住我们。他们定下的计策拖到援军出马再出手;如果看到我们要强撤,他们就马上动手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