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阳第六章割袍断义(下)
“就是、就是,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们没完。”一边的严密见李子和又压制住了王朝的嚣张气焰,赶紧跳出来附和道。
“呵呵,”王朝冷笑两声,突然厉声呵斥道:“竖子怎敢!你们这帮目无师长的竖子,就算是我王朝有再大的过错,也有郑师和诸位师兄处理,郑师要逐我出师门,我毫无怨言,诸位师兄处理我、斥责我,向郑师禀报我的不轨事迹那理所应当,是尽他们作为师兄的责任。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意图挟众逼迫郑师做出决定?你们联名上书郑师,置郑师于何地?置诸位师兄于何地?要是今天你们这帮竖子联名上书,这天下人怎么看待郑师?其他不明真相的人怎么看待在洛阳的诸位师兄?你们可曾想过你们这样做的后果?实在是不当人子!
你们这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郑师的淳淳教诲言犹在耳,你们就忘到九霄云外了?”王朝寒着脸扫视房间里的士子们。
见他们一个个羞红了脸,不敢和自己直视,不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只知道发纵一时之快,可曾想过后果?不错,今天你们联名上书,逼迫郑师,和我这个‘阉党走狗’划清界限,博得清正、刚直的美名,或有人名动天下,成为一方名士。
可你们置郑师于何地?郑师是识人不明还是瞎了眼了才收了我这个‘阉党走狗’?洛阳的诸位师兄都是聋子?瞎子?他们管教不严让我成了阉党走狗?如果我是阉党走狗那郑师成什么了?诸位师兄成什么了?你们这些郑师门徒成什么了?”
王朝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士子们,盯着李子和寒声道:“阉党走狗,呵,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就连党人都没有人说我、叫我是阉党走狗,倒是自己师门的师兄弟先叫出来了,嘿嘿,你们能啊,你们这是欺师灭祖知不知道?
我是郑师亲自收纳入门的弟子,我是阉党走狗,那郑师成什么了?郑师门下出了阉党走狗,你们置无数师兄弟于何地?”王朝盯着李子和道:“说啊,继续说啊,我看你们这些欺师灭祖之徒要怎么样污蔑、摸黑郑师清誉,怎么样摸黑师门,踩着师门的名声博取声名?”
李子和瞬间脸色苍白,踉跄后退,跌倒在地。
严密看着李子和跌倒在地,瞬间神色尽失,一张瘦脸白的跟纸似的,不由的喃喃道:“不,我没有、我没有、没有……”
“没有?那你们今天召集众多同门来这里干什么?不就是打算蛊惑他们联名上书郑师,好踩着郑师和师门的名声为自己谋私利吗?”王朝冷冷的看着李子和和严密,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的感觉有些腻歪,如此货色,实在是让人提不起斗争的兴趣来。
房间里的士子们听到王朝振聋发聩的话语,一个个都若有所思,刚刚还群情激奋的众人都慢慢安静了下来。杨君如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朝,不禁为王朝的言辞而深深倾倒。
“说得好,李子和严明安,你们是何居心?置夫子和众多同门于何地?”就在房间里的士子们鸦雀无声的陷入深思后,一个身着锦衣、腰间佩剑、通身气派不俗,就是看起来有些小猥琐的青年士子跳了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着严密和李子和。
严密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口中不断的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有……”
而刚刚还失魂落魄的李子和瞬间就炸毛了,他一下子跳起来,一把抓住那个青年士子的胸口,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青年士子,大吼道:“陈密,你特么的装什么好人?要不是你率先挑动,我们犯得着和王朝过不去吗?
当初是你个竖子在暗中挑动,现在事败了,你又率先跳出来落井下石,我李林栽了,你陈密也跑不了!”李子和几乎贴在陈密的脸上大吼着,吐沫星子喷了陈密一脸。
陈密一把推开李子和,气急败坏的大叫道:“血口喷人、血口喷人,李子和,你不要因为私怨就血口喷人,要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这话是要讲证据的……”
“就是你,就是你说要为师门除害,要我们牵头召集诸位师兄弟一起联名上书郑师,请郑师将王朝开革出门的,就是你……”陈密刚刚推开李子和,呵斥着,话还没有说完,严密突然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大喊道。
“放、放手,放开!”陈密猛的被严密抓住,不由的大急,他一边撕扯着严密,意图将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家伙给推开,一边大声呵斥。
“就是你……”严密一脸疯狂,丝毫不理会陈密的叫喊,不管不顾的死死的抓住陈密不放。
两人互相撕扯了一会儿,陈密脸上被严密抓出了好几条血痕,整个人都给破相了,他也是给严密抓的急了,他猛的将严密往外一推,推开些距离后,飞起一脚就将严密就给踹倒在地。
“我叫你血口喷人,我叫你胡言乱语……”陈密踹倒严密后,掀起衣襟擦了擦脸上的血,又不管不顾的接连几脚,踢得严密满头满脸都是血。
严密一把抱住陈密的大腿,满脸是血的盯着陈密,恶狠狠的说道:“陈密,你不要得意,就算是死,我也一定会拉着你垫背!”
“你……,好,死是吧,老子成全你。”陈密被严密恶狠狠的表情吓了一跳,他蓦然回过神来,不禁怒气上涌,恶向胆边生,伸手就要拔出佩剑将严密给当场杀死。
这时,李子和猛的扑上来,将陈密给一下子扑倒在地,李子和一边压住陈密,和严密一起没头没脑的乱打陈密,一边大声乱叫道:“杀人啦,陈密要杀人灭口了……”
房间里目瞪口呆的士子们,看着李子和和严密没头没脑的围殴陈密,不禁半响无语,没想到,平时风度翩翩的陈密和威严严肃的严密,一本正经的李子和居然像泼妇一样,当场厮打起来。
“呸!”杨君如看到平时光鲜照人的陈密三人,现在居然是如此模样,想到他们平时一本正经的指责别人的样子,他不禁倍感恶心,他呸的一口唾沫吐到了三人厮打的周围地面上。
房间里的士子们,愣愣的看着在地上厮打的李子和他们,全部都愣在当场,居然没有人上前拉开他们,就这样看着他们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打个不停。
王朝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人,后退两步让开在地面上翻来滚去,打个不停的三人,抬头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士子,开口喝道:“还不将他们拉开?还嫌丢的人不够吗?”
“哦,喏喏……”房间里的众人反应过来,几个靠近三人的士子,一脸嫌恶的上前将三人给拉开,按在地上,不让他们挣扎。
王朝嫌恶的看了一脸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狼狈不堪,被众人拉开犹自互相叫骂的三人,冷声喝道:“好了,你们三个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们今天如此行为成何体统?有你们三个这样的同学,我的脸上都烫的慌!
今天,我,王朝虽然不如管幼安先生,你们也远远比不上华子鱼先生,甚至给华子鱼先生提鞋都不配,但是我也要效仿幼安先生,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王朝和你们三个割袍断义!”说着,王朝掀起袍角,翻手亮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一刀割下一角袍子丢在陈密三人面前。
王朝收起刚刚在南市买的短刀,看了一眼忽然安静下来的三人,冷冷的说道:“好了,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会原原本本的向君泰师兄汇报,由君泰师兄向老师汇报,老师和诸位师兄有什么责罚,我王朝无怨无悔,一力承担。”
“好,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君实,说的不错,今天的事情我为你作证,我和你一起向君泰师兄汇报。”杨君如见王朝说的荡气回肠,不禁热血上涌。
他猛的捡起地上陈密的佩剑,拔剑斩下一块袍角,丢在陈密三人面前,大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天我京县杨凌也和你们三个割袍断义!”
“好,就该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高密赵正、颍川钱文、汝南宋景……也和你们三个割袍断义……”刚刚还对王朝喊打喊杀的士子们纷纷上前和陈密三人割袍断义,一块块袍角向雪花一样将陈密三人覆盖……
严密、李子和像是被瞬间抽干了精气神一样,一下子失魂落魄的趴在地上,寂静无语……
陈密喃喃道:“不该这样的……今天被众人唾弃的人应该是王朝,不是我……”
“君实师兄,今天我赵正不明就里,人云亦云,跟从这三个师门败类一起非议师兄,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师兄责罚。”高密赵正丢下袍角,转身对着王朝鞠躬道歉道。
“君实师兄,我钱文、我宋景……”其他士子一见赵正对王朝鞠躬道歉纷纷挤到王朝面前道歉。
王朝扶起赵正,扫视了一圈纷纷挤上来道歉的士子们,眼中闪过一丝讽刺的意味,大声说道:“诸位师兄弟,不必如此,不知者不罪,你们不管是被陈密他们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而已,不必如此……”
“就是,就是,陈密他们三个妖言惑众,我等一时不察,被他们蛊惑,险些铸成大错,多亏君实师兄一番振聋发聩、发人深省的拳拳劝道,方才没有铸成大错,我等实在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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