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白天王朝就没有得到半分闲暇,就连吃饭都在不断的处理着婚事上的琐事,尤其是婚事上穿的各种礼服以及各种礼仪。最最令王朝难以忍受的是赵家派了的几个嬷嬷和年老的宦官。
这些人一来就挑三拣四的指责王家对婚礼准备的种种不足和简陋,最后干脆将王家准备好了的礼仪程序完全推翻,说是要完全按照宫廷礼仪来准备。
那几个教习礼仪的宦官还好,只是抓住王朝不断的练习礼仪而已。而那几个更年期到了的嬷嬷,就简直让王朝内心发寒了,她们包围了王朝,不断在这里摸摸,那里戳戳。看她们那挑肥拣瘦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菜市场挑选准备宰杀的牲畜一样。
弄到最后,王朝看见她们就发毛。不过这些人虽然难伺候,但手上的功夫却不是吹的。大汉宫廷数百年积累,到底不是王家这样的爆发户所能比拟的。
经过这些人一天的折腾,整个王家的布置、礼仪程序的安排,仆从部曲的素质等等,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和之前王家自己的布置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等他们布置完成,就连最挑剔的鞠夫人和专门找茬的王朝四婶都哑口无言了。
尤其是那几个嬷嬷改造过的礼服。当初,宫内尚衣坊的刘嬷嬷要修改礼服的时候,鞠夫人和王朝的几个嫂嫂还冷言冷语的挤兑她,可是刘嬷嬷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将她们说得无地自容。
等刘嬷嬷她们改好,鞠夫人她们更是无言以对了。和刘嬷嬷改过的礼服相比,她们做的礼服简直上不了台面,真真是云泥之别!
这一天,王朝就好像是一个人偶一般,被这些人捏来捏去,这里改一下,哪里修一会儿,整的王朝都快要崩溃了。好容易挨到日落,那些嬷嬷和宦官走了,又被王海他们抓住,说是要和他商谈宾客事宜。要不是老爷子派人来解围,王朝恐怕连晚上都逃不了被摧残的命。
“终于……解放了。”王朝逃也似的跑进后院,直到看见了养心堂的大门,才放下了自己高高提起的心。
就在刚才,王朝差点又被抓到前院云菊院去了。听说是鞠夫人又找他有事,幸亏王朝祭出老爷子这块大牌,才顶开了鞠夫人的诏令,逃出了前院。
王朝大步流星的迈进了养心堂,一股药材特有的清香传入鼻中。王朝奇怪的嗅了嗅这药香,看着小院校场中忙碌的人群,不禁心中大奇。
他一把抓住了一个从门里走出来的仆从,在他行礼前挥手制止,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的人?你们不知道老爷子喜欢清静吗?”
“禀少主,我们都是老太爷吩咐笃管家叫来,往养心堂运送一批东西,同时收拾一些杂物的。”年轻的男仆垂手回答道。
“东西?什么东西?”王朝疑惑的问道。
“禀少主,小的也不清楚。我们送来的东西都是用箱子密封起来的,不过应该是药材和银丝碳。”年轻仆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对了,还有一口大缸,老太爷好像要煮什么东西。”
“就这些?”王朝迷惑的看着仆从,问道。
“是的少主,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仆从连忙回答道。
“嗯,那你去忙吧。”王朝挥手打发走了仆从。
“少主、少主……”王朝信步走进院子,无视校场中束手施礼问候的仆从,径自往后堂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想老爷子叫人送来这些东西干什么?蓦然想起了老爷子早上说今天晚上一定助他凝气成漩,不禁疑惑着想着,这些仆从往养心堂送东西,难道是为了自己今天晚上凝气成漩?
“少主,老爷在丹房等你,请跟我来。”就在王朝刚刚理出了一丝头绪的时候,老爷子的长随甲伯迎了出来,引着王朝穿过院子,向着后花园左侧的一栋独立的小楼走去。这座孤零零的矗立在荒芜的后花园的小楼就是所谓的丹房。
王家的后花园十分荒芜,根本没有豪门世家花园的精美,既没有奇花,也没有异草。就连普通的花草树木都因为长期没有人照料而枯死了。诺大的花园,除了左侧矗立的小楼,就是高耸的院墙了,越过院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比院墙高不了多少的里墙。
园中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已经长满了杂草。王朝跟着甲伯穿过杂草丛生的小道,来到大门敞开的小楼前面。这座小楼并不是洛阳城里常见的木质二层小楼,而是下用条石垒就,上层用青砖砌成的双层小楼。
这样的小楼自然说不上美,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是,这座小楼却十分坚固。小楼一层和地面齐平,没有台阶,王朝走到门前,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小楼内首先入目的是一个硕大的大缸,大缸里面翻滚着绿色的液体,一股浓郁的药味夹杂着数股奇怪的味道萦绕在王朝的鼻端。
“咳咳……”王朝刚刚迈进小楼,就被充斥在小楼中的奇怪味道给狠狠地呛了一下,不住的咳嗽起来。
“哈哈,小仔,这就受不了了?”老爷子身穿一身白衣,手持一柄玉如意,轻笑着,从烟雾缭绕的小楼二楼楼梯上走了下来。
“老爷。”王朝前面的甲伯看见老爷子出现,赶紧迎上去束手叫道。
“嗯,小甲啊,”老爷子挥挥玉如意,示意甲伯免礼,“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且退下吧。”
“喏。”甲伯躬身后退,离开了小楼。
“爷爷。”王朝看着甲伯离开,上前一步指着房间里的大缸,问道,“您老人家这是准备干什么啊?”
老爷子没有回答王朝的疑问,而是将手里的玉如意抛给了王朝,道:“诺,这是你岳父今天下午遣人送给老夫的,你来看看,这东西怎么样?”
王朝接住玉如意,随便打量了两眼,随口道:“不怎么样,就是一个普通青玉如意罢了。哎,爷爷,你准备这么大的一口大缸干什么?不会是准备让我到里面洗个澡吧?”
“没眼力劲儿的家伙,上好的昆仑青玉如意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太学学的。”老爷子没理王朝的疑问,反而瞪着王朝数落了王朝一顿。老爷子从王朝手里接过玉如意,略带惆怅的说道:“就是这个你眼中不怎么样的普通青玉如意,足够买下我们整个王家大宅了。”
“啊,这么贵?真的假的?我们王家大宅再怎么说也值五六千万钱吧?就、就这么一个普通如意就能买下整个大宅?”王朝大吃一惊。
要知道,王家大宅可是位于步广里,这里是洛阳城贵族聚居的地方,地价足足比洛阳城其他地方高两倍。
而且王家大宅占地广阔,虽然在步广里边上,但是由于面积的原因,它的价值比不低于步广里内围的大宅!现在赵忠随便送给老爷子一柄如意的价值就比得上王家大宅,这、这真是大方啊。
“怎么?不信?”老爷子白眉一挑,伸手将玉如意塞到王朝手里,道:“自己仔细看看,你看这玉质,这雕工……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玉如意里蕴含的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老爷子指着如意介绍了半天,最后接过如意对着大缸底下的火光,指着如意在火光的反衬下晶莹剔透芝头,说道。
“咦,”王朝顺着老爷子的手指看去,忽然发现如意芝头里面居然有一团液体在不断流转,猛然间看到坚固的玉石里面居然有液体流动,王朝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这柄玉如意的芝头里面确实有液体在流动。
这下,王朝不淡定了,他轻咦了一声,指着如意芝头中的液体惊奇,高声道:“这、这是什么?玉石里面怎么有液体?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就是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稳重。你小子马上就要结婚,遇到事情再这样大呼小叫的可不行。”老爷子收回如意,轻轻的在王朝头上敲了一下,轻拂白须道:“这是玉液!玉石中蕴养的液体。这可是一味宝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要不是你岳父权倾天下,恐怕也拿不出这种东西来。”
“玉液?宝药?这些都有什么用?还有什么是宝药啊?”
“宝药就是具有非凡效力,又十分稀少、宝贵的药物,玉液就是其中一种。”老爷子把玩着如意道:“这玉液可是培元筑基的宝药啊,有了这东西,今天晚上你小子一定能够凝气成漩,踏入修行的大门。好了,别废话了。脱衣服,快点。”
“脱衣服?干嘛?”王朝疑惑的看着老爷子,他看到老爷子的目光移到大缸上的时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结结巴巴的问道:“不、不、不会是真的让我在这大缸里面洗个澡吧?”
“废话汰多。”老爷子眼睛一瞪,呵斥道:“快的,老夫还会害你不成?”
“喏,诺,诺。”王朝被老爷子一瞪,立马屈服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我脱还不行吗?反正今天脱了不止一次了……”
在老爷子的注视下,王朝三下五除二,就脱光了衣服,只剩下了一件牛鼻短裤。他刚刚直起身,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只听见“噗通”一声,王朝就被丢进了正不断翻滚着的大缸里面。
“啊……”王朝蓦然被扔进盛有煮开液体的大缸里面顿时魂飞魄散,立刻扯开嗓子惨叫起来。
“啪”老爷子一巴掌拍到王朝头上,呵斥道:“鬼叫什么?吵死了!”
王朝被老爷子一拍,立刻清醒了过来,正要控诉老爷子惨无人道的行为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安然无事!
大缸里面翻滚着的绿液居然一点都不烫,甚至有些冰凉。就好像六月天在太阳下暴晒了一整天的湖水一样,只有表面一次液体微微发热,其他液体包括缸底的液体都冰冰的,一点都不烫……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王朝蔫了,也楞了,这液体居然不烫!
“少见多怪。张嘴!”王朝正在发愣,老爷子的声音蓦然传入耳中,他下意识的听从老爷子的命令,张开嘴巴。一团微凉的液体突然塞进他的嘴里,紧接着他的嘴巴就被强制合上了。
王朝被这猛然间塞进嘴里的液体给呛着了,正要咳嗽,液体却化作一股清凉的气体散入体内。王朝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吐下的液体恐怕就是所谓的玉液。他马上盘膝坐下,不顾被那粘稠的绿液淹没,运气调息。
老爷子手持芝头断开的玉如意,看着王朝在吞下液体后,立刻没入大缸中的绿液中运气调息,不禁微微颔首,王朝这小子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悟性和反应却不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一股气息的帮助下,王朝顺利的凝成了气旋。一入道门深似海,从此天涯是路人。咱现在也开始向非人类进化了。他感受着自己体内不停的旋转着的气旋,在心中道。
王朝起身出了大缸,身上的绿液自然滑落,没有在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他拿起大缸旁衣架上的毛巾,仔细擦干身体,穿上旁边准备好的一套崭新的玄色衣袍,信步走出了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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