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沉闷一语后,静空无人应声,而他前方那虚无缥缈的视线内也没有任何波动或是扭曲幻化。
“我知道你在,现身吧,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云泽警惕着,脚步落地,稳稳将身子转过,正对向了那片看似平静、无任何异样的空间。
但那个‘存在体’依旧停留在原地,纹丝不动。
云泽沉眉,目露倔强与不甘,他左手将岳叮玲推在身后,右手几个印式于背后悄然无声的捏起,冷声道:“我修为差你很远,但如果你是想要我的命,请别伤害我旁边这个女孩儿,谢谢。”
“什么跟什么啊?云泽你干嘛呢?神神叨叨的,没发烧吧?你可别吓我。”
被云泽莫名其妙的推下沙发,险些磕到膝盖的岳叮玲从地上爬起后,正准备朝云泽发火,却见他在自言自语的在盯着墙壁说话,那场景十分诡异,怪吓人的。
一个人一本正经的对着虚无讲话,表情严肃,举止谨慎,这能不吓人?这就好比半夜三更你跟女朋友散步赏月时,你女朋友突然转身,满面冰冷的对你说:为什么月亮下的我,没有影子。
“叮玲同学你退后,那里有个‘存在体’。”云泽感到一只小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便慌忙将它抓起,不分轻重的甩在了身后。
他此刻很担忧面前究竟是个什么存在,故而脑中沉重,没有顾及太多,出手较急、较重,而他那没有精确控制的力道、直接将岳叮玲甩飞向了老远处的书柜。
“啊!”岳叮玲被他这么变态的一甩,身体直接凭空飞出,吓得尖叫出了声,但好在二汪及时出现,将她的身子稳住,才避免了她被云泽摔伤。
“云泽你干嘛啊!什么存在体?”站在二汪身后,岳叮玲被方才那一甩欺负的有些委屈,但此刻云泽显然面色十分焦急不安,她也知道云泽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不妥之处,毕竟他是神,神的能力自己是无法估量无法想象的。
“存在体,就是说那里有个存在,我不知道他是鬼还是妖,总之他存在。”云泽依旧死死盯着眼前那片虚无,但对方不吭一声,而且这里是岳叮玲的家,他不想动手破坏了这里。
“云哥?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那儿什么都没有啊,我什么都闻不到。”二汪虽然不怀疑云泽天生的感知能力,但它自己的鼻子也是值得自己相信的,这间屋子里,真的没有其他人的气味儿。
“你闻不到?”云泽喉咙翻滚,更加警惕了起来。
隐藏自身形貌很简单,抵制外来魂力也的确能够办到,但能将气味儿如此近距离的消散掉,除了神之空灵,妖鬼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界心,除了他,云泽想不出还有谁能办到。
“你是星界神王吧?老爹曾说你修为达成后就会离开这里,你难道真的想毁灭这个星球?”
云泽一语问出后,四面空间寂静,依旧没有任何异样产生。
而后,云泽又连连一番发问,空间平静如常,依旧涟漪不起。
终于,在云泽独自警觉,神经失常般自言自语、带动着气氛压抑阴沉了半个时辰后,岳叮玲实在是忍受不了这诡异的、自己吓唬自己的场面,一脚摆开二汪就朝着云泽所看的那处空间走了过去。
“云泽你肯定感觉错了!别疑神疑鬼的,吓死人啊!”岳叮玲脚步异常急促、应该是心中还很害怕、想要通过一股脑的莽撞突破心理恐惧的障碍,她冲冲几个跨步便跑在了那处平静,胳膊颤抖中来回一摆,发现穿梭自如、无任何障碍后,顿时松了口气,整个精神紧绷的状态也松懈了下来。
“看到了没,啥都没有,诺,看看,真是脑子有问题。”岳叮玲埋怨的撇了云泽一眼,手臂再次来回摆动了几次、确定无误、让自己完全心安后,从新坐回了沙发。
但云泽的目光,却是开始从那片虚无之处慢慢移动,他像是在看着什么走动一般,一步,一步,直到看向门口,他才缓缓松了口气,将死死拧起的眉头舒缓了下来。
“嗯,是我感觉错了,哈哈。”云泽朝岳叮玲不自然的、声音急促的、尴尬的笑了笑,他忧虑间,未有防备,还在认真思考着什么时,便突然被迎砸来的一个枕头正中眉心。
“刚才你怎么摔我的!你行啊云泽,你就那样欺负我啊,膝盖都差点儿磕破,”确定自己等人虚惊一场、庸人自扰后,岳叮玲看着自己鞋子都没穿就来回跑动、结果擦掉几毫米的细皮后,顿时就来了气。
她一枕头扔向云泽,见云泽还敢防御,当即怒气更胜,四下一阵乱抓,把凡是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向了云泽:
“云泽你刚才怎么对我的!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迎面炮火连天,大波僵尸正在疯狂进攻,云泽紧抱着第一个砸在自己脸上的枕头,一边抵挡着这丫头的野蛮,一边思索着界心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才岳叮玲自以为手臂畅通无阻的那一幕,在云泽眼中,却是她的手臂被东西阻挡,根本就摆不起来!
而且那存在体走动、捡起地上的书本、稳稳放好、开门、闭门,这一系列过程岳叮玲根本就看不到!
那么也就是说,对方能够改变人的感官性能,让岳叮玲误以为自己的确什么都没摸到,而能做到这一点,能掌控人的感官性能、大脑画面、思维常理的,就只有神了。
“他没有杀自己,那他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
“sir,您让我查的资料我带来了。”秋雪市公安局内,阿狗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手拿文件,有些关切、敬重的看着不停揉搓双眼的邢剑踪。
他真的很想说:邢队,休息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但他知道这种话是对邢剑踪的侮辱,他强,他要强,他必须强,那就是他的性格。
“查出来了啊。”邢剑踪活动着手腕,将敲击键盘的手放在半空轻轻甩动着,他双眼中明显有繁杂清晰的血丝勾勒,那一定是他忍不住疲惫后、用凉水冲洗脸面的结果。
但无论他的眼睛内有多少道伤痕,那里面透出的威严气度与睿智锋芒、却依旧让人觉得他精气十足,随时都有可能在那些资料中捕捉到最微妙最难寻的蛛丝马迹。
“念给我听听。”邢剑踪将双目轻轻闭起后,浑身放松的靠在了座椅上,他甩甩头,一个手势运力挥下,阿狗便干咳一声、声音柔暖的念了起来。
邢剑踪的态度之所以这般随意,慵懒,是因为他让阿狗调查的并不是与这扑所迷离的案情有关的内容,而是一个人,夜无风。
“我觉得夜无风这个人很可怕,非常可怕,但下次见面我不会在他面前呆愣到将思维静止,绝不。”
“……六年前,我省出现了名震中外的五大学霸,他们全部都是以满分的成绩考入了我国第一大学,高考满分,
同一年,五人满分,这简直能称得上是个奇迹。
而这五个人的姓名,分别是:断空为,谢东鸣,夜无风,朴一,还有岳华生”
“……朴一爱好清净,岳华生为人和善,断空为拼搏向上,谢东鸣贪玩成性,而夜无风,基本是一觉不醒……”
“说也奇怪,这五个人在高考满分,被全国第一大学录取后,曾被记者采访,而他们对记者所说的话,基本相差无几,”
记者:请问您高考满分有什么想对母校说的吗?您心中……
朴一:你挡住我的视线了,麻烦你让让。
岳华生:我身上有灰,请你别碰我,谢谢。
断空为:我回答了你又能怎样?
谢东鸣:来玩儿场游戏如何?你不答应就滚,答应你或许会死。
夜无风:我再睡会儿,别烦。
邢剑踪眉头微蹙,听到了什么很难理解、很难让人想象到的画面。
阿狗缓了缓气,继续念着:
“总之记者全都受到了冷落,而且这几个人说也奇怪,他们的性格一个比一个怪癖,
资料显示,岳华生善良的连人都不想见,依他所说:入眼都是脏。而此人大一便失了踪迹,仅有一个当时才九岁的妹妹,但那个妹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而朴一则是大二便返乡照顾父母,朴一是个出了名的孝子,爱清净,爱自然,据说学校曾举办过一次智力测试,朴一荣获桂冠,全国第一人,
断空为也是大二离的校,他自幼无父,穷困潦倒,家庭经理状况基本是一贫如洗,而大二时他母亲身染重病,使他迫不得已、不得不去外面打工,而且听说他还有一个喜欢的女子,高中同学,叫徐斌霞,
这五个人中,只有夜无风顺利毕业,至于谢东鸣,资料显示,他死在了一个山洞里,”
“死了?”邢剑踪不可思议道。
“嗯,是的,谢东鸣总找人玩儿赌注超大的真人游戏,也就是玩儿智商,原本第一大学内鼎立着五霸,闲言碎语摩擦不出多大的火花,可是当朴一三人走后,学校内,就开始有人议论谢东鸣与夜无风到底谁更聪明,
一山可容五虎,却容不下二虎,
资料说,当时谢东鸣硬逼着夜无风跟他玩儿了四十多场游戏,结果夜无风未有一败,而后,谢东鸣提出了一个玩命的要求。”
先前游戏所赌上的都是外物,这次我要跟你玩儿自己的命,我不信你能赢我,谢东鸣说。
“那夜无风跟他玩儿了?”邢剑踪难免有些惊讶,玩命!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玩儿了,在一个山洞里,最后夜无风提着一颗人头走了出来,而谢东鸣,从此再也没人见过。”
邢剑踪咽下口唾沫,想象着那山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在他为这场玩命游戏感到震惊、甚至有些发抖时,阿狗的话,突然有了奇怪的转折。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邢剑踪急问。
“夜无风提的那颗头,有人说是个女子的头,并不是谢东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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