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小孩变成活雷锋 第六章棍子与雷八锋出走他乡——北京

    一九九一年七月十三日，棍子出院了。而高考则在六天前结束，迟了约一周。

    回家的路上棍子问雷锋：“你知道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吗？”

    雷锋回道：“不知道。但你绝对不会再去市一中复读。”

    “是的，我不仅不会再去市一中复读，而且也不打算在本地呆下去了，我要去北京！你去过北京吗？”

    雷锋老实地回道：“没有。约三十年前，我去过最大的城市沈阳。”

    “北京，那可是个美丽的地方，锋哥，让你去开开眼界。我们就住在北京图书馆附近，图书馆的书很多很多，让你看个够！如果读累了，咱们就去逛北京城……”

    他俩正说得热闹时，车已开到了家门口，他们便下了车。当天晚上棍子一家便开了一个家庭会议。讨论的话题就是：棍子应该去哪里复读的问题。

    一是在本地复读：

    棍子首先发言，大意是，市一中棍子不愿意去了，连续三年，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嫌丢人败兴，打死他，他也不愿意去。

    但他父亲却说，可以去别的学校，比如市二中和总厂一中，这两所学校都出过好几个北大清华生。

    但棍子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愿意去北京，就住在北京图书馆附近，图书馆的关于高考的参考书很多，又环境好，又安静，没人打搅他，他一定会复读出一个好成绩的，自然也会考上一个好大学的。

    雷小红发言：大意是，甭让五哥在本地了，不然会整天打架，二哥和三哥以及五哥，不仅是亲兄弟，也是师兄弟，而二哥和三哥一天到晚就爱打架，五哥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如果他不出手相助，可能吗？就像这次，如果不打这一架，五哥肯定能考上一个好的本科大学的。这次还不是因为三哥手下的惹下的祸事，才有了这么一架，二哥和五哥自然出手相助了，五哥却因此担误了高考。尤其是人们称他们为‘雷家三雄’，这是好名声吗？这对您父亲大人的前程有什么好处吗？二哥和三哥几乎天天惹事，五哥跟着他们时不时也惹事，您一天到晚尽是给他们擦屁股，烦不烦？依我看，还是尽早拆开这‘雷家三雄’，大家都能过上太平的日子。

    雷妈妈说话了：大意是，老五离开本地，就等于‘雷家三雄’少了一雄，而老二已经订了婚，女友是他自己看上的，国庆节前就办事，这雷家三雄又少了一雄，只有一雄老三了，老三独木难支，而且他又有女人缘，现在就有好多个女孩子围着他转，尽快让他挑出一个，结了婚，这样老二老三都成了家，整天把他们拴住，太太平平地过日子。这样我们也不会老是提心吊胆的，而且还得东跑西颠的。真累死人啦！因此，我赞同棍儿和小红的意见。

    讨论的结果：雷棍子去北京复读！

    三天后，雷棍子踏上了去北京之路！但他并不感到孤独，因为在他的肚子里有锋哥同志在，从表面看上去只是雷棍子一人，实际上是他与锋哥同志合而为一罢了，尤其是锋哥同志，经历了两个时代，经验丰富，雷棍子以为这次去北京一定会大功告成，前程远大！

    于是，棍子问锋哥同志：“我要去北京，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三年的高考失利害怕别人的眼光吗？”

    “难道不是吗？”

    “这其实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罢了。这次去北京，原因是很多的，我说一下其中的一个，你或许能了解一点。”

    “好吧。你说说，我听听。”

    棍子就说起来，当然不是用嘴，而是闭了嘴或不闭嘴，但总之是不说话的，他俩只能在心里边说话，别的人是听不见的。他俩就这样说起来，首先由棍子说：

    “小时候，约八岁以前，我爱看小人书。然而，我家里没有，那时候，我家里很穷，一日三餐，很难见到荤腥，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当然，那时候的饭，搁在现在，那根本不叫饭，比猪食好不到哪里去：早晨是一碗玉米面糊糊，一个玉米面窝头；中午同早晨几乎一样：玉米面糊糊一碗半，玉米窝头一个半，晚上那顿饭较好；小米汤一碗，馒头大的孩子一个半，就是大哥和二哥以及三哥可以有此享受；小的就是四哥和我以及小红，只能享受一个。而这馒头也不是纯白面的，而是白面和上玉米面或高梁面制做而成，当时人们叫这种馒头为生产面馒头，也叫二面馒头，即两种面合起来的馒头，有时白面多点，有时其它面多些，白面多点的馒头就是好吃。可惜因为年龄小只能吃一个，而且白面多点的馒头，一周也顶多吃上两次。当时，别看我年龄小，一次吃两个甚至三个也是可以的，因为那没有油水，像肉类菜类豆类等食品很少见，只能看到大咸菜！

    上边的领导却说：吃了这种馒头，有力量，干革命促生产，能早日实现共产主义，到那时大家都能吃上大白馒头大块猪肉……”

    说着说着，棍子忽然灵感突发：“呀，我忽然想起来了，锋哥，你曾估计说我一出生你就钻入我肚子里了，却迟迟不醒，是不是因为你发现投错了胎？那时，即一九六六年冬天的一天早晨，我爸像往常一样去厂里上班，一批造反的闯进他的办公室，夺取了他的权：三分厂厂长正处级职位。因为这一批造反者有一批是他的老部下，当年他是带了一个整团的官兵来到这地方的，这些人还念一点旧情，因此没有怎样为难他，让他扫厕所，或拉出去游街示众然后再去开批斗大会，千人打万人骂……他们只是让他靠边站，一天闲呆着，想离开又离不开，就只好呆了下来，奖金什么的是没有了，连工资也扣了一半，只有我妈的工作还比较平静，主要是她平时为人太好，而且也只是一个店长，工资收入也不怎样高，而我们家，生下我和小红后，已经是八口人了，加上我姥姥常年在我家，一是乡下更难活，二是我家孩子们都小，我爸妈都上着班。

    当我出生时，我大哥才十岁，还是小学生呢，其它的那些就更小了，都是能吃能喝就是不干活没收入的浪费粮食的主。而且越小越顽皮，因为我姥姥来到我家，其实照看我们是主要的，我家的孩子们大多都是我姥姥照顾大的。就是说到了一九七二年时，我家已有九口人了。我爸妈那点工资抚养这么多人，其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

    雷锋回答道：“我醒来后，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也不会说话，整天整夜被一团肉包着，非常孤独非常寂寞，这样的生活我一直熬了不知多少年……

    “然而，你一直等到我家好了起来，你才醒来，总有个原因吧？”

    “好的，我说一下，因为这一年就算是我一岁吧，我也等了你到现在已有二十二年了。可我绝不是你一岁醒来的，因为我知道我叫雷锋，已二十二岁，出生于一九四零年十二月，一九六二年八月昏迷过去，到我醒来的这些年，我在哪里？我一无所知！整天整夜被一团肉包着，非常孤独非常寂寞，这样的生活我一直熬了一年，直到我醒来后的第二年，你要过周岁，我能看见你们了，也能听到一些你们说得话，虽然较模糊，大体上是这家的老五雷棒子也就是后来改名棍子的你出生满岁，这一年是一九七一年的二月，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但有一点我可以清楚地知道，我是在雷家的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可是，一九六二年八月我昏迷后，应该在医院呀，现在已经是一九七二年了，这近十年过去了，我这么呆在了这里。不过，终究能见到人了，也能听到人说话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一点，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能说话的，到那时节真相就大白了，因为我不是个小孩子了，我毕竟在近十年前就已经二十二岁了，我有耐心等下去！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我的确能说话了，说了八年才能说话，我高兴不已，也能听见你们说的话，比以前更清晰了，我也知道我是在你雷棍子的肚子里，我急切地很想和你说话，可惜你一直听不见，直到现在才能和你说上话！”

    棍子说道：“先等我再说一下吧，我父亲官复原职，不久这一片高档住宅区拔地而起。不要以此认为我老爸是个贪官，而且是个大贪官，恢复原厂长职位，就建起了十三个分厂甚至总厂也没有的豪花住宅区！不是大贪官，那又是什么？

    然而，了解实情的人都知道：这一片高档住宅区原本是总厂与三分厂共建的，那是一九六九年，从北京请了高级专家，整整建了七年，到了一九七六的年末，才停了工，而当时地基早打好了，并建起了一层，当时计划要建二十套四层楼，独楼独院，总厂十套，三分厂七套，另外三套送给友好单位，其实就是上级领导。资金当然由三分厂出了，总厂可提供一些方便，没想到的是当时的当权者，即革委会那些领导现在几乎都下台了，有的已经都被拘留了，有的正在审查，有的也已经停职反省……总之，一句话，当时三分厂八个掌权者，只有老宋暂时留下来。

    三分厂的革委会基本解散，我爸这些被打倒的或被送到远效学习的以及像我爸这样靠边站的等等，都恢复了原职，重新管理三分厂的工作，我爸原是三分厂厂长，自然官复职了。可是三分厂的事经过十年文革，各种工作千头万续。最终选定了几件大事先入手，然后再处理其它的事，但并非不管，只是在人力物力方面也要管起来，只不过不是大量的投入而已。

    三分厂最大的最要紧解决地是那二十套高档区的楼房，为了办好此事，三分厂请了几名专家，成立了一个专家组来研究这二十套高档区的住宅楼的去留问题。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的考察和研究，专家组认为应该留下，列举了许多个理由，其中一个最大的理由就是这二十套高档区的住宅楼建筑的太讲究了，显然出自一名或多人的建筑师中的高手来设计操作的，别的且不说，单就抗震就能抗击七级甚至八九级的地震和十二级以上的大风；还有许多的理由，比如，如此二十套高档区的住宅楼建筑起来，需要的资金如果是一百万元，然而要拆除掉它则需要三百万元以上，而且暂时也种不了粮食，成为一片坑坑洼洼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