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东摇了摇头,这玩意儿大就不说了,绝对是野生的,许东不想卖。
胖子抓了抓脑袋,一万块,差不多是今天的花销,这……你还不卖。
那人也是笑了笑:“小兄弟,如果你觉得价钱偏低,我再加五千,如何。”
一只甲鱼就算是野生的,能买到一万五,虽然不是天价,但绝对是高价了。
只是许东依旧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大叔,对不起,这甲鱼,我不想买,绝对不是说我看不起钱,也沒有不尊重大叔的意思,实在是我有位老妈妈即将就要从医院出來,这甲鱼,我想带回去给老妈妈补补身子。
许东这么一说,胖子抓了抓脑袋,顿时恍然大悟,桑妈妈这两天就要出院了,这老甲鱼稍微加工一下,正好用來补身子,这还真是不能买了,给多少钱都不能卖。
本來,市场上的确能买到甲鱼,但那都是养殖场出來的,跟这野生的老甲鱼肯定是沒法子比了。
那个人顿时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你有这份孝敬之心,也算是难得,那我就只能祝你的老妈吗早日康复了……呵呵……”
本來,还有几个人心里都想,只要是许东肯买的话,就算是三万五万块钱,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许东却一分钱也不要,药拿回去孝敬老妈,这几个人顿时不约而同的笑了笑,全都放弃了无论多少钱也要买下的念头。
稍微看了一阵,随后,各自就要散去。
偏偏这个时候,胖子那根鱼竿的鱼漂猛地一抖,连鱼竿都扯了出去,幸好胖子就在旁边,赶紧一脚踩住鱼竿的尾部,紧接着将鱼竿提了起來。
这一次,是真的被一条大鱼咬上鱼钩了,胖子不停的收线、防线、遛鱼,几乎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把一条少说也有十几斤的大鲤鱼拉到岸边。
胖子提着这条少见的大鲤鱼,乐呵呵的问许东怎么办,许东毫不客气的将鱼接了过來,直接送到周君澈的烤架边上。
“大叔,对不起,如果你老不嫌弃我先前的莽撞的话,我想邀请大家一起分享这条鱼。”许东对准备买甲鱼的那几个人说道。
那几个人看着许东,都是呵呵的笑了一阵,随即就答应下來,当然,这些人绝对不是冲着这条大鲤鱼。
这些人是觉得许东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孝顺,恭谦,格外有种亲和力,这让身到中年的这些人很是有些欣赏。
吃过了许东的这条烤鱼,大家收拾了一下,随后准备去拍卖场,毕竟,那才是这些人到这里來的目的
还了鱼竿,许东又将老甲鱼寄存在农家乐,这才跟在李四眼身后,与大家一同前往。
拍卖场所,就在离农家乐不远的地方,高大的围墙,围着一栋很是气派的一个农家小院,大门口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看样子,是这里的保卫人员。
见到许东跟胖子两个,这两个保卫人员还特地盘问了几句,好在有李四眼解释,又有买甲鱼的人带头,说了许东他们几句好话,这两个这才放行。
进了这个小院子,许东跟胖子两个随着人流,直接进入到后面大厅。
这个大厅极为宽敞,中间摆了一张很长的条桌,将近三十个人坐在条桌边上,一点儿也不显得拥挤。
许东跟胖子、李四眼,三个人一起,坐了条桌的下首,而周金龙、姓魏的刀疤脸、以及那个准备买甲鱼的中年人,反而是靠近首席的地方坐了,想來,他们那几个人,身份实在是很高。
带所有的人落了座,一个高大魁梧,略略有些发福,满脸微笑的中年人才从首席旁边的侧门出來。
这人站在首席的位置,先是微笑着扫了一眼众人,这才坐了下去。
许东的目光与这人接触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的眼神很是锐利,在他的注视下,自己就像被脱光了衣服一般,好像一点儿隐、私都藏不住,这让许东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人叫高成……”李四眼低声向许东解释说:“这个高成坐上这个位置,也是进來几个月的事,我记得,好像也就三四个月吧……”
这时,高成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单刀直入的就说道:“我也不敢耽误大家的时间,现在我们就立刻进行拍卖……”
高成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位女孩子端了一个红色锦缎盖住的木制漆盘。
许东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这红色锦缎上面,发出來一股淡蓝色的宝气,根据许东以往的经验,这是一件很值钱的“宝贝”。
女孩子将漆盘放到高成面前,然后轻轻的揭开锦缎,一块大花大叶的白地青花瓷盘随之露出真容。
许东看得真切,那是一块折沿花口盘,近三十厘米左右的直径,在大厅里的日光灯照射下,这块盘子的造型简洁鲜明,釉面有点泛灰,但是光泽度极高,胎釉微闪青蓝,温润中略显淡蓝。
还不等高成解说,李四眼就叹息着低声对许东说道:“这是典型的元代青花,而且,是刚出土的,唉……要是以前,我……”
许东明白李四眼的心情,现在的李四眼,以前那种跟其他人一样的豪气勇气,已经不复存在,原因只有一个,腰包羞涩,腰杆子就挺不起來,所以,就有了一种英雄末路,虎落平阳的无奈。
许东许东笑了笑,岔开话題问道:“怎么才能看得出來。”
李四眼答道:“这其实很简单,无论是出土的或者是传世的,他们本山都会留下一些特殊的印记,比如说是出土的,其釉层稀薄处,不可抗拒地要染带上土沁、土斑,而且年代越是久远,釉面就愈发显出质地老气、宝光内含……”
“……如果是传世品的话,就会由于人间沧桑和岁月抚摸缘故,釉汁则越发滋润、宝光四溢;或因为历经使用,棱角的釉面不免要出现轻微的剥蚀或磕碰,以及支撑点和受力部位,会因磨损划痕纵横、细密,而附上累累旧气,而且,如果是造假的话,从这瓷盘上的光滑平整度上就能看得出來。”
“因为元代青花很显著的一个特征就是采用的吹釉法,釉面往往又有泪流一样的痕迹,还有刷子刷过一样的痕迹,这就使得光滑度上有所欠缺,但是现代化的生产,虽然同样是使用吹釉罚,但是现代先进的机器吹制,无论如何釉面就会平整稀薄的多,光滑度也是大大的提高……”
李四眼这么说还真是挺简单的,许东忍不住竖起拇指,当过掌眼的人,果然非同凡响。
许东点了点头,算是记住了这些特点,随即又问道:“像这样的物件儿,一般能值多少钱。”
李四眼笑了笑,答道:“因为这种元青花,已经限制在市场上流通,所以近年來元青花都快要觉接了,这是一个,德尔记得有一年在伦敦拍卖场上,有一件元代青花罐子,当时成交价是两千多万英镑,如果把各种费用算进去的话,在两千三百万左右。”
胖子在一旁咕噜着说道:“两千三百万英镑,那是多少钱啊。”
“两亿三千万左右。”李四眼淡淡的说道。
两亿多,许东微微一怔,胖子更是差点跳了起來,。
这么说,现在这块青花瓷盘,少说也得要五千來万。
李四眼笑了笑不答。
恰好这时高成慢吞吞的说道:“今天第一件将要拍卖的,是元青花折沿花口盘,底价是一千五百万,每个价位二十万……”
许东吓了一跳,一千五百万起拍,这么低的起拍价钱,难怪李四眼等人对这个幕后的幕后主人沒有半点猜疑的,这中间有着这么大的好处,谁不会安心的去赚钱,反而要沒事找事儿出來干啊。
高成的话音刚落,前面便有周金龙等人纷纷举手标价。
“一千六百万……”
“一千六百五十万……“
“一千七百万……”
大厅里,叫价声此起彼伏,竞争激烈但却不嘈杂,这和方家铺子开张的那个叫价声惊天动地的拍卖会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只是用别人仅仅能够听得见的声音在叫价,有序而且尽量做到了不去影响别人,所以,在这里反而显出一种独有的宁静。
只是许东跟胖子两个,忍不住有些咋舌,这里虽然比方家铺子的拍卖会宁静有序了许多,但是那股血腥味更浓,竞争更加惨烈。
不到十分钟,这块元代青花的拍价,就推高到了六千五百万的价位。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挣扎着竞价的,也就只有两三个人了,周金龙周老爷子,想要买甲鱼的那个人,还有就是一个面目晦涩的老头子。
像这样的竞拍,许东沒打算参与到其中去,说到底,许东其实是跟李四眼、胖子两个差不多的情况,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就现在來说,许东的确是可以一口气拿下这件元青花,但是从做生意的角度上來说,许东不可能这样去做,像这样拍卖出來的东西,依旧右手进左手出,赚取的利润,就只有其中的差价。
但是这样国宝级别的物件儿,价格差不多就摆在那儿,人家也不是傻子,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问,直接按你想要的价格给钱,让你赚到丰厚的利润。
到现在为止,许东手上可以动用的资金,还不足以让许东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