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黑衣人将白炎和冰儿团团围住,含枢纽从人丛后面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白炎一看,他的左手用一块白布包扎着,脓水从白布中渗透出来,心想这定是冰儿的杰作。
含枢纽态度依然和蔼,用长辈责备晚辈的那种目光看着白炎,问道:“炎儿,你和冰儿怎么不辞而别呢?害得叔叔到处找你们。”
白炎说:“叔叔,我和冰儿平时自由自性惯了,就想到处走着玩儿,不想一直跟着叔叔,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含枢纽说:“叔叔是长辈,理应保护你们,说不上麻烦不麻烦的。孩子,江湖险恶啊,以后叔叔不会让你们盲目闯荡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父亲交待?”
白炎说:“谢谢叔叔的关心。”暗想,看来被含枢纽缠上了。
含枢纽忽然问道:“炎儿,你父亲临终之前交给你的那件东西可曾保护好了?”
“什么东西?”
“那东西很重要,是炎帝留下的《五行术》。炎帝传给黄帝,黄帝临终之前又传给你父亲。也许,黄帝有意让你父亲执掌大荒,没料到他却遭了可奎木的毒手。唉,一代英侠就这样没了。不过,《五行术》是大荒至宝,只有大荒中心神帝才有资格翻阅和拥有。炎儿,你把这本书交给叔叔吧,我带到神帝峰暂且封存下来。”
白炎心想,含枢纽叔叔的嘴脸终于完全暴露了。看来,还是冰儿看人准确啊。他说:“叔叔,我父亲临终的时候并没有交给我什么东西啊。《五行术》?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含枢纽依然亲切地看着白炎,说道:“你再想想,再想想……”
白炎说:“我不用想,没有就是没有。一目了然的事情,我不会记错的。”
“那么,你再回忆一下,”含枢纽充满期待地看着白炎,“你父亲可曾把什么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比如说,埋在地下啦,藏在树洞里啦,或者藏在其他人意象不到的地方啦……”
白炎摇摇头说:“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
含枢纽恼了。他的耐心终于到头了。刚才眉角嘴角还一直努力地往上吊着,现在一下子耷拉下来了,喝道:“给我把这两个小畜生绑起来!”
白炎和冰儿刚想挣扎,就被黑衣人扭住了胳膊。白炎和冰儿被他们五花大绑,拉着就走。
这次,含枢纽受应龙的指派长途跋涉来到九嶷山,主要任务就是寻找破军星白炎。按照应龙的指示,让他找到白炎之后一刀杀了算完。
含枢纽运气很好,刚爬到九嶷山上就遇到白炎了。
含枢纽虽然从一个马夫迅速蹿升到土族神帝的高位,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人人都知道他这职务是怎么升上来的,虽然当面不说,但背后乱说,看他的眼神是鄙夷的。
更让含枢纽难以忍受的是妻子影儿对他的傲慢和轻蔑。他贵为土族神帝,但在外不过是应龙的一只提线木偶,在内只是妻子影儿的一个奴仆。
影儿对他颐指气使,发号施令,这些他还能忍受。最让他忍受不了的是应龙和影儿的关系。这些年来,影儿和应龙从起初的偷偷摸摸已经变成了明铺暗盖了,甚至当着他的面两人都会亲热。有时候,影儿会伙同应龙一唱一和的对他进行指责和侮辱。他不敢反抗,只有默默忍受。更加让他感到悲哀的是,他这个正头香主的丈夫,现在要想和妻子影儿亲热一次还需要提前预约,以免和应龙撞车。而且他的预约十有八九次会被妻子驳回。妻子会挖苦他说:“一个不行的男人,老老实实算了,何必三番五次折腾人家呢?”
有时候他会委委屈屈地说:“你既然是我的妻子,就该让我在那方面得到满足。”
影儿就会反驳他:“我让你得到满足了,可是你呢?你让我满足了吗?”
这时候他就会垂下头,一脸沮丧。他恨自己,恨自己枉为男人,恨自己干不好一个男人应该干好的事情。
这一次来到九嶷山寻找破军星白炎,他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想,这么多年来,神帝峰派出那么多班人马都没有找到破军星,我有什么能耐找到呢?
含枢纽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破军星白炎找到了。只要他挥起剑,一剑将白炎杀掉也就完成任务了。可在那一瞬间,他却改变了主意。
含枢纽想,如今白招拒已经死了,那么会不会在白炎身上找到《五行术》的下落呢?如果能找到《五行术》,我一定要潜心修炼。到时候我的武功将超过应龙,我看这老小子还敢在我面前嚣张不?我看影儿这个小淫妇还敢对我爱答不理吗?
因为有了这个打算,所以含枢纽先在白炎面前表演了一番,等问清白炎家老屋地址之后,含枢纽就带着人来到所谓的白炎家老屋搜寻。他们挖地三尺,自然一无所获,因为他们挖的是裙妮家的老屋。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被他下了蒙汗药的白炎和冰儿已经溜走了。含枢纽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他想马上追赶白炎和冰儿,但是困意却袭了上来,眼皮打架,脑袋迷迷糊糊,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他和他带来的伙伴们迷迷糊糊莫名其妙昏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已是一天一夜之后了。
如今,好不容易再次找到白炎,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从白炎口中问出《五行术》的下落,但一无所获。含枢纽知道自己的马脚已经暴露了,再继续装下去就显得矫情了。于是,他把脸一耷拉,将白炎和冰儿绑了起来。
他下令把白炎和冰儿带到不远处的一个树林里,挥起鞭子就抽打白炎,一边打一边喊道:“你今天交不出《五行术》,我就一鞭子一鞭子抽死你!”
白炎咬着牙,忍受着疼痛,一声不吭。
冰儿则在一旁谩骂起来,只恨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无法向含枢纽下蛊。
冰儿的谩骂其实是引火烧身,含枢纽看了冰儿一眼,举起鞭子就要打。但这时候,他那只受伤的手忽然一阵巨疼,只好暂时放下鞭子,让人给他解开包扎伤口的布条。
冰儿发现,他左手五指指甲盖已经发黑,脓水从指甲缝里流淌出来。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一天,指甲盖就会脱落。
冰儿笑道:“哎,你的狗爪子怎么了?是不是挖白炎家的老屋的时候中毒了?”
含枢纽瞪了他一眼,不予理会,让黑衣人给他往伤口上擦药。冰儿说:“这些药根本不管用。我敢说,你要不好好治疗的话,你这五根爪子用不上三天就烂掉了。”
含枢纽骂道:“我愿意烂,管你什么事儿。臭丫头,死到临头了还骂人。你等着吧,等我包扎好伤口一顿鞭子先把你抽死!”
“我给你治好狗爪子,你能不能把我们放了?”冰儿问道。
含枢纽想了想,说道:“好吧。”
冰儿说:“你是个卑鄙小人,我不相信你的话。你需要发一个毒誓,我才给你治疗。”
含枢纽问道:“你真的能治好我的伤口?”
冰儿说:“我是谁?我是神医冰儿啊。你要不信的话,就去青丘国访问一下,大家都知道的。”
含枢纽哪有这闲工夫去做访问工作,他说:“你也要发一个毒誓,发誓给我治好,我才能发誓放你。”
冰儿说:“我就不需要发誓了吧?我们现在被你控制,又打不过你,如果我撒了谎,你还不是想怎么整治我们就怎么整治我们?”
含枢纽一想,这小姑娘说的话倒也在理。于是,就举起右手发誓:“冰儿能给我把伤口治好的话,我保证放了冰儿和白炎。要是反悔,就让我儿子含禺京天打五雷轰!”
那时候,人们是讲迷信的,大家对于毒誓都深信不疑。含枢纽其实压根就不想放掉白炎和冰儿,他之所以敢发这样的毒誓,是因为含禺京本就不是他的骨肉。他对含禺京没有父子之情,也不在乎他是不是被五雷轰了。
冰儿见他发了这样的毒誓,相信了。她想,等我给你治好了伤口,然后我再趁你不备,下蛊把你们这帮混蛋都困在这里,我和白炎就可以趁机逃脱了。
含枢纽吩咐人给冰儿解了绳子。冰儿从布兜里拿出一个小瓶瓶,用指甲剔了些白色的药面弹在含枢纽的伤口上。
这药物果有奇效。不一会儿,含枢纽的伤口就起了变化。先是滴答滴答往外流脓,很快脓水就变成了血水,本来青色的皮肤也渐渐变红。等血水流尽了,伤口便结了一层血痂,眼看就要痊愈了。
含枢纽眼角嘴角往上一挑,笑着说:“你这药儿真效。”趁冰儿不备,一把从她手里将药瓶夺了过来,喊道:“再给我绑起来!”
冰儿没想到自己这么聪明的人却着了含枢纽的道儿。那帮黑衣人立刻将她绑了起来,她想对含枢纽等人下蛊也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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