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很毒
&烧掉绣品
话说林淼在厢房本打算睡下,可见窗户外小穗急匆匆而过的身影,便开门询问,小穗告诉他陈远陌胃病犯了,痛得睡不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林淼对陈远陌的体质有了大致的了解,知道这人体弱,想起白日用膳,自己朝他的碗里夹了几块红烧肉,陈远陌那是硬撑着吃进肚子里去的,这该不会是吃了油腻的东西,才让他犯了胃病?
想到自己是罪魁祸首,林淼罪恶感十足,连忙移步朝陈远陌的寝室走去,却见元宝守在门口,元宝悄悄的给林淼说,自家少爷正在见客,现在抽不出身来。
林淼放心不下陈远陌,又不能破门而入,只得在一旁柱子旁守着,等着里面的人快点谈完。
好一阵子之后,寝室的门才被打开,林淼下意识的躲在柱子后面,他见陈远陌亲自送徐居振父子俩出门,态度谦卑,语气和善,与白天的态度完全不同。
陈远陌送走人后,才发现柱子后的林淼,他朝那边走去,有些错愕道:“淼淼,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淼没回答,而是瞅了一眼徐居振他们离开的方向,问道:“他们来找你干嘛?”
陈远陌楞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笑,温和的说道:“还能干嘛,就是找我帮忙呗。”
林淼不是没听到陈远陌与徐居振父子在寝室门口的对话,“你还真答应了?”
陈远陌点点头,笑着说道:“毕竟是我的大舅舅,是我的长辈,都求我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是笨蛋吗?”不等陈远陌说完,林淼直溜溜的盯着他问道。
&陈远陌搓搓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林淼见陈远陌穿穿着单薄,怕是都睡下来,还被人从床上叫起,不免为他的身子担忧,“你穿的少,咱们进屋说,别冻着。”
陈远陌特听话,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林淼身后,两人进了屋,林淼摸了摸陈远陌的手,冰凉极了,怕他感染风寒,便推着陈远陌去床上躺着。
林淼坐在床边,为陈远陌盖好锦被,把他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想起来找陈远陌的目的,于是连忙问道:“远陌,你的胃还疼吗?要不要找大夫?”
&前喝了点热水,已经好多了。”陈远陌嘴唇有些泛白,他虚弱一笑,朝里面移了移,略带撒娇的说道:“淼淼,陪我躺会吧,胃还是有些难受。”
陈远陌那勉强的笑容被林淼看在眼里,真不知陈远陌到底是胃疼,还是心疼。白天之事,林淼一开始认为陈远陌真是心狠,谦让友爱的陈家公子居然能说出如此冷漠的话来,对自己的亲舅舅见死不救。可之后林淼静下心来却也想明白了,陈远陌做的没错。
十几年未见的人亲人突然冒出来,以长辈的姿态要求做事帮忙,而且还不是其能力可以帮的了的,婉言拒绝却被指责说不念亲情,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像踩了狗屎似的。陈远陌已经算是态度好了,这要是让林淼碰上了,肯定是一顿吵闹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林淼觉得陈远陌心太软,居然答应了,这八成是徐居振他们在房内打着亲情牌变相要挟,让陈远陌左右为难,才不得不妥协的吧,想起之前在门口陈远陌居然问徐居振要不要披着头蓬回去,要是换做他林淼,早就把人扒光了一脚踹出去才是。
&淼?淼淼?”见林淼在愣神,陈远陌从被子里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林淼回过神来,见陈远陌疑惑的望着自己,他轻咳了一声,“怎么了?”
&我躺会呗。”陈远陌再度发出邀请。
瞅着陈远陌那可怜的样,林淼立刻心软,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两人又不是没睡过,便脱下鞋,钻进了被子里。
林淼一躺进来,陈远陌立刻黏上去,他靠在林淼的肩头,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伸手环住林淼的腰抱住,“还是淼淼的怀抱暖和。”
&陌……”林淼任由他抱着,教育道:“你别太善良了。”
“……”陈远陌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可脸上却是一阵迷茫。
瞅着陈远陌那副不明所以然的表情,林淼有些无力,只得叮嘱道:“虽然你答应你大舅舅帮忙,可也要量力而行,跑去求求徐妃娘娘就成了,你要记住,你姓陈,不必为了徐家卖命奔波。”
陈远陌嘴上十分顺溜的应答:“嗯嗯,好的,淼淼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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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演戏演全套,第二日陈远陌就去求见徐妃了,陈远陌本就是徐妃从帝都带来的人,所以进院子的时候也没被为难。
陈远陌在前厅等了好一阵子,也没见有内监来替他引荐,无奈之下,陈远陌询问了前来续茶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告诉他,徐妃正在书房呢。于是陈远陌也不在前厅等着了,直接去书房找人,在院子里转了大半圈,终于找到了书房的位置。
徐妃是徐府的贵客,按理说进进出出都得有一帮子人拥着才是,可书房的门口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陈远陌按下心里的疑问,轻轻的朝书房门口走去。
书房的窗子是虚掩着的,透过窗缝,陈远陌能清楚的看见徐妃和她的贴身内监连灵两人的身影。
他们站在书房的书柜前,书柜旁放着一把椅子,徐妃站在椅子上,踮起脚尖,伸手在书柜的上方摸索着些什么。
那书柜太高了,徐妃摸了老半天什么也没摸着,反而蹭了一手的灰,在下方扶着椅子的连灵哭丧着脸道:“娘娘,您就下来吧,您要找什么奴才帮您就是,您踩的这么高,万一摔下来这该如何是好?”
徐妃踮起脚尖又尝试了几番无果后,只得放弃。她由连灵搀扶着从椅子上跃下,拍拍手和衣袖,打掉身上的灰尘。她微皱眉头看了一眼书柜的上方,吩咐身边的连灵道:“那就你踩上去,本宫扶椅子。”
&娘您金体之躯,怎么可以替奴才扶椅子……”
&了行了,拍马屁的话过会再说,”徐妃推着连灵上了椅子,催促道:“先帮本宫把书柜上的东西拿下来。”
&是。”连灵踩上椅子,站直身子,朝书柜顶面伸手摸去,在最里面摸到了一个匣子,然后将它取了下来。
连灵将匣子放在书桌上,瞅着它挺普通的,不懂为何自家娘娘这么着急。
徐妃看着这满是灰尘的匣子,松了口气,呢喃着道:“这么久我都忘了,还好没被人发觉……”
&娘,这匣子里装的什么宝贝?”连灵好奇的问道。今早自家娘娘本来好端端的用着早膳,可突然放下碗筷来到书房,并且遣走了其他人只留自己一个心腹,莫不是这匣子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徐妃随手擦掉了匣子上的灰尘,将其打开,里面的东西呈现在连灵的面前,徐妃道:“这是本宫还未出嫁时的绣品。”
连灵一听,觉得十分新奇,打从徐妃入宫后连灵就跟在身边伺候,他可从未见过徐妃做过女红,连灵伸头向匣子里看去,见里面放着一块叠成方形的手帕与一个香囊。那手帕与香囊都是蓝色,上面用金黄色与黄色绣着张牙舞爪的图案。
连灵真心看不出那图案是什么,反正只能用“张牙舞爪”这四个字来形容。
徐妃将匣子里的手帕取出,摸着上面花纹样式,问道:“连灵,你说本宫的手艺如何?”
连灵平日里心思讨巧,嘴甜最会讨徐妃欢心,可如今却憋了半天才憋出四个字来,“别致极了。”
连灵这四个字说出口,徐妃整个人僵硬住,手帕从她的手中掉下而不自知,连灵连忙俯身将手帕捡起放回匣子里。
连灵抬头,见徐妃双眼微红,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锦帕来,想为为其擦拭却又不敢,只得着急的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沙子进眼睛了吗?”
&宫没事,”徐妃摇摇头,她扶着椅子坐下,淡淡的说道:“就是想起当年也有人怎么评价过本宫的绣品。”
&娘……”
&了,不说这些了,把这些东西找出来可不是为了睹物思人的,”徐妃问连灵道:“火折子带了吗?”
&了。”连灵说着,就从书房的角落里将痰盂端来,然后用火折子点燃几张宣纸丢进痰盂里,渐渐的直到痰盂里的火旺盛起来。
徐妃拿起匣子里的手帕与香囊,将其丢进了痰盂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它们被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