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常镇西一副趾高气扬的摸样。
不过他有足够他骄傲的理由,因为堂堂西海少侯都被他给打了!
这时已是三天后。
夏家的战巫们正在向杻阳山进发。
如今夏武雀已经完全摸清这纨绔的性格了,爱面子好吹牛,除此之外倒也算是个单纯热血的人。
“你们这些家伙快点!”
这不,常镇西又在叫嚣了,这货的态度一如他刚刚抵达夏部时那样的可恶,但见没人当他是一回事他便急了:“武雀兄和我说好的,你们配合点会死啊。”
结果全场大笑。
夏巫正无奈的看着这顽皮小儿,真不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是怎么降服他的。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忽然惊讶的发现夏武雀竟已和自己差不多高了,要是从背后看去只会以为那是个成年的男子。
“阿爹。”感觉到他在看自己的夏武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道:“和族人们说一下吧,既然要做戏就认真点,不然怎好引的敌人上钩呢?”
“就是。”
边上的常镇西强烈赞同,但他的目的只是想痛痛快快的多骂夏武雀几句。
听儿子这么说后,夏巫正忙喝止住还在笑闹的子弟们,严肃的道:“武雀的话你们没听清楚?镇西这么帮助我家,你们还在笑闹,要是这场面为外人看到,白痴也知道其中有鬼,那岂不是在提醒敌人了。”
众人闻言,才不敢再闹,都纷纷领命。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总算回归了“正常”,在受到挑拨而充满敌意的上族弱智子弟的看押下,卑微的夏族低声下气的挨着打骂,一路灰溜溜的向秋猎的据点进发,并将在当晚抵达柳族盘踞的堂庭山境。
此次夏家在将妇孺托付给江疑,阿猎寄存于秘境后,出动了合计有三百五十人的全部战力。
其中二百余为成年战巫,其余为如夏武雀这样的第二代子弟。
按着蛮荒的规矩,这些年轻人在参加完秋猎并能够活下来的话,就将行成人礼,若能得到祖灵的认可,他们就会从预备巫者变成一个合格的蛮荒巫者,从而成为夏家下一代的核心骨干力量。
但那是过去,因为夏武雀对他们的未来,包括对父辈的未来都已有了些安排打算。
因为在做戏,所以除了常镇西外,大家的气氛都很沉默。
行走在蛮荒原野上的他们,背衬那北风枯草萧瑟的天地,更显得凄凉无比,这样的情景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的目的地堂庭山位于招摇山东南向三百里外,是柳族和其他几家部落的封地,也是夏家前往千里之外的杻阳山的必经之地。
此时,堂庭山处已人声鼎沸。
有王,李,张,三家参加秋猎的战巫齐聚,再加上柳族本身,这里已聚集了二千余人。
他们就在等夏家抵达,然后就要一起组队前往目的地去。
少年巫者们都在四野中嬉戏或者交流乃至斗殴,成年战巫们则稳重的坐在外营中或者修炼或者休息,各家巫正和战巫领袖则在下午被柳巫正请入本营,进行聚餐。
在席上大家自然不可避免的谈论到柏家被族灭的消息。
作为柏家姻亲的柳巫正对此毫不避讳的表示了愤怒。
肤色灰白,长着一双吊眉,形容如鬼的他对着其他几家巫正愤慨的道:“这夏家勾结水族灭了我们蛮荒的巫家,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齿,这是上族命令我们在此聚集的,不然鬼才会和他们一起行走。”
和他交好的王巫正附和道:“正是。”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起:“我听说常家对此有些不满?”
柳巫正冷笑道:“夏横山这般放肆,导致柏家灭绝的同时也导致了常大巫的实力受损,常大巫当然会对其不满。”
少年时起就和夏巫正交情不错的张巫正忍不住道:“我知道夏横山这个人,脾气刚直不屈,但做事稳健踏实,他好好的怎么会去勾结外族灭了柏家呢,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秘?”
柳巫正不屑的道:“能有什么隐秘,他和柏家不对付又不是一天了,在场的谁不知道,我看他是担心我那外甥柏古被任族选上后,狗急跳墙才干出来的事。”
他这个理由倒也成立,不过这样的话,夏家岂不是又得罪了任族?
见张巫正还要说话,坐在他身边的李家巫正咳嗽了声,道:“管他呢,夏横山这么做总有他自己的理由,要是解决不好,上族出手问责下来的话,谁也阻拦不住,我们还是吃我们的吧,顺便聊聊这次秋猎怎么配合。”
柳巫正见一向和自己不怎么对付的他似也向着自己,暗喜不已,便接口道:“还能怎么配合,还不是你我几家并肩,但我话说前面,各位巫正怎么想我不管,反正夏家我是不待见的,这次秋猎时,看常大巫的面子我不背后下刀子已经是对得起他们。”
帐内气氛如此,张巫正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在心中替夏横山担忧.
等太阳快落山时,有一个人忽然跑了进来,悄悄在柳巫正耳边说了几句。
但这帐内都是巫正级的好手,这方寸之地,你就算声音再低又有什么用,那厮说的是“常家使者现在正压着夏家一群,一路打骂喝斥而来”。
柳巫正不由大笑,举起杯痛饮了一口后,对众人得意洋洋的道:“诸位巫友,我说的吧,常大巫定对这夏家相当不满。”
然后还假惺惺的说了句:“这就是勾结外人的下场啊,如此糊涂害人害己,真是可怜又可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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