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错过的旧时光 重逢2

    溜达一遍m大的校园，杜裳发现，有关欧阳子豪当年蹭饭蹭课的那些事儿还真不少。

    快走出m大的时候，杜裳的手机响了：“杜裳，都几点了，还不回家？不是说好的，今天小年，要回来一起过节的吗？”

    是杜妈妈。

    杜裳这才想起，和爸妈约好的，今天小年，她早点回家和爸妈一起包饺子。

    收起手机，发现欧阳子豪正看着她。

    欧阳子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校门外停着一辆奔驰，欧阳子豪拿遥控器开了车门：“上车。”

    “呃……子豪，”杜裳在车门旁站定：“我爸妈让我回家和他们包饺子……我家离这儿不远，走着回去就可以。今天我们就……”

    欧阳子豪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扶住她的后背，一推：“上车，我送你回去。”

    “子豪——”还没等她说完，已然被塞进副驾驶的座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车内宽敞的空间和适宜的温度太适合于发呆，等杜裳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车子已经在外环上飞驰了好一阵子。

    “呃……子豪，这不是我回家的路。”杜裳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牌，发现他们已经出了m市好远。

    欧阳子豪面无表情，连车速都没有降低一点。

    “子豪……”杜裳扭过头看着他，她有点不明白：“我们……去哪里？”

    那个人依旧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

    杜裳不知再说什么好。

    车内俩人静默，气氛有点异样。

    “杜裳，”欧阳子豪过了好久才发话：“我们有几年没见了？”

    杜裳怔住：他们有几年没见了？她记不太清。

    “我们八年未见了。”

    杜裳不知道形容声音“面无表情”的成语是什么，但此时她却十足感到了这个意思。

    “和八年未见的老同学意外重逢，你就这么急于回家吗？”

    “呃……”

    貌似是她有点理亏。

    杜裳彻彻底底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车子继续在外环上飞驰，车内俩人继续静默。在外环上不知跑了几圈之后，欧阳子豪下了道，将车子停在一个酒楼前。

    “杜裳，下车。”

    “我们？”杜裳看着那个酒楼高档富贵的气派，不明就里。

    “杜裳，你不觉得，和八年未见的老同学重逢，应该痛快地喝一顿酒吗？”

    “呃……我——”

    欧阳子豪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杜裳，我请你吃饭，这顿饭你非吃不可。”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请客的。

    纵然包房环境优雅、菜品高档丰富，杜裳对着一大桌子的菜却胃口全无。

    “吃。”

    近乎命令的一个字，直奔主题。

    俩人默默地吃菜，好长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杜裳搞不懂这么沉默的饭局和欧阳子豪所说的“老同学意外重逢”究竟是不是一回事。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沉默。

    杜裳拿出手机：“我妈。”

    “告诉她你不回家吃饭了。”

    一顿胡诌白咧牵强附会的解释，夹杂着杜妈好奇而罗嗦的询问过后，杜裳终于结束了这通电话。

    放下电话，本来就没胃口的杜裳更加没了食欲。

    “杜裳，你一直在m市？”

    沉默了好久，欧阳子豪突然问。

    “没……四个月前回到m市……工作的。”

    “四个月之前你在哪？”

    “在外地……上班。”

    “在外地？哪里？”

    还没等杜裳回答，手机又响，杜裳看了一眼，又接起电话：“妈……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早点回去。”

    放下手机，继续沉默的饭局。

    “杜裳，这几年，你和何英有没有联系？”

    “……没有。”

    “那你和谁有联系？”

    “和谁也没有联系。”

    欧阳子豪猛然将筷子一扔：“杜裳，你……你真行。”

    欧阳子豪瞪着面前的那只螃蟹，那只螃蟹也正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不大一会，手机又响，杜裳看着电话屏幕上闪烁的“姜孟孟”三个字好久：“我出去接个电话。”

    一抬头发现欧阳子豪正看着她：“姜孟孟？是你老公？”

    “不是。”

    “男朋友？”

    “不是。”

    “那你怕我听吗？坐这儿接。”

    好霸道的口气，一如若干年前。

    欧阳子豪的霸道，她领教过许多次。

    杜裳无奈，对着手机半晌，才按下接听键：“喂。”

    “哎我说杜姑娘，你这两天干啥了？真写稿子了？怎么没动静？”

    姜孟孟的大嗓门，不用放免提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杜裳讷讷：“……没事。”

    “没事？”姜孟孟“切”一声笑：“没事才怪……今天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说话不方便？跟谁在一起？”

    杜裳突然结巴：“没、没跟谁在一起。”

    “杜姑娘，你这样子，肯定跟男人在一起。快说跟谁在一起？”

    “……”

    “电视台的那个制作总监？”

    “……”

    “报业集团的那个记者？”

    “……”

    “那就是你们社的那个发行部经理。”

    “……”

    杜裳无法，只好按掉了电话。

    她怕通话时间再长些，姜孟孟会将m市和她年貌相当的男人都罗列出来。

    “杜姑娘，”欧阳子豪正在切一块牛肉：“你的情人比十年前只多不少。”

    杜裳被捉贼捉赃辩无可辩，半晌讷讷：“谁还没几个相好的。”

    欧阳子豪切牛肉的餐刀静止片刻，突然手上用力，餐刀在盘子里吱吱作响，欧阳子豪“咣当”一声扔下餐刀：“服务员！服务员！”

    服务员听见喊声一溜小跑从门外进来：“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这什么肉？怎么蒸不熟煮不烂的？”

    “先生，这是上好的澳洲小牛肉。按照您的要求，煎到七分熟……”

    “拿出去！切不动！换一份新的！”

    服务员愣了片刻，连忙换上笑脸：“好嘞！您稍等。”

    事实上，一份新的澳洲小牛肉，也没有缓解欧阳子豪的心情。

    “咣当”，他又扔下餐刀：“不吃了。走，送你回家。”

    不是吧。

    她总共也没吃几口。

    “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1398431xxxx。”

    临出门时，欧阳子豪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

    “哦。”

    杜裳拿出手机，往手机里存。

    “139……后面是多少？”

    “8431”。

    “843……843几？”

    欧阳子豪看了她一眼。

    杜裳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掉进汤锅里。

    “拿来，”欧阳子豪不耐烦：“给我。”

    他一把拿过杜裳的手机，“滴滴滴”按了几下数字键，然后按拨出键。两秒钟后，欧阳子豪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杜裳伸手去接手机，他却没有立刻把手机还给她。

    他的手指轻轻拨动，把她的手机链反复翻看了几遍。

    那个手机链是个小挂件，两颗心的形状，一只箭射中了那两颗心，一颗心上刻着“裳”字。另一颗心上的字背对着他。

    欧阳子豪用手晃了一下那个手机链，将那颗心翻过来。当他看清另一颗心上刻着的是“羽”字时，欧阳子豪的动作不易察觉地滞了一下。

    一路上除了杜裳指引回家的路线，二人再无话说。

    到了杜裳家楼下，欧阳子豪给杜裳拉开车门，看着她走进楼道，看着楼层的感应灯一层一层的亮起，一直到有间窗子的灯光点亮。

    回到车上，点燃了一颗烟。那个小红点在夜色里一明一灭，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之后，欧阳子豪掐掉烟，拿出手机拨出个号码，按掉；过了一会又拨出个号码，又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