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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定了个包间给我和嘉琪休息,他说游泳时遇见个熟人请他去垂钓,他先离开一会儿,下午四点回来接我们去骑马。我在包间里很无聊,顺手拿起介shào 私家会所的资料翻看。
“你们在国内过得不错嘛,这可的确是个约会的好场所。”
我看了一眼半躺在休闲椅上的何嘉琪,她闭着眼睛 ,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压根不屑瞧我。
“你还真是说错了,这地方我也是头一回来,你没见大堂经理认得Bert,却不认识我嘛。”我可不想她误会我常花John的钱。
她十分不齿地冷哼一声,“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着。今天能来,明天就能再来,谁说得好。”
我一咬牙,知道今天真是不该答应John的请求,是我自己意志力太薄弱了,落了人家口实,“我以后再不会来了!”
何嘉琪身子陷在躺椅里一动没动,好像睡着了一样。我也躺下来,看着大玻璃窗外的蓝天。
“你是怎么认识成志楠的?”她突然问。
我一听这话就来气,你还有脸问这事,阿志哥还不是因为想你,想和你一起去那个你们曾约好去旅行的地方看一看,虽然你早已经抛弃了他,他却记挂着你,即便是一个人,也想去完成他未能完成的心愿。
“我在大理遇见他的。”我故意透露给她,看着躺椅上的何嘉琪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有点恼火,脱口而出:“你爱过阿志哥吗?”
她没回答,就那么悠闲地躺着,对我的话完全冷处理。这漠然的态度激怒了我,我挖苦道:“何嘉琪,你的人生跳板可真多!先是阿志哥,在香港你没少得到过他的关怀和帮助吧。然hòu 就是那个让你成功留学德国的什么高管,再就是让你如愿以偿拿到德国永久居住证的Bert。这些人都是你达成梦想的垫脚石!现在你想要的一切都有了,为何还抓着Bert不放?!”
这下惹恼了何嘉琪,她本是随意搭在腹部十指相扣的手一下握紧,猛地扭过头瞪着我,眼里似有恨不得扇我一巴掌的愤怒,“成志楠还真是和你无话不说啊!——你听好,Bert是我的丈夫,我为什么要放手,你别做梦我会放手去便宜你!”
“你还知道他是你丈夫啊,他都来国内一年多了,也没见你来看过他一次。你若真心爱他,为什么不留他在身边?这会子倒想拼命把他往回拉了,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郁韬蓄!”何嘉琪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都能将我钉在案板上,“你还有脸来教xùn 我?! 你的爱就是和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吗?你要真是恪守礼仪知廉耻,就该自己走得远远的,少插足别人的家庭!”
我也腾地坐起来,“我会走的!一辈子都不见你们也未尝不可!”我是被她激将地说了句狠话,但心里明白终有一天我的确不得不去兑现。
何嘉琪将身子丢进躺椅里,一闭眼轻蔑地说:“少装腔作势说大话!眼看到手的东西你会拱手送人才怪!”
我也懒得再理何嘉琪,她算是认定我勾引了John,破坏了她的婚姻。这女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她以为谁都是阿志,谁都应该对她一往情深,死心塌地。
和这样一个视我为死敌的人同处一室太过别扭,唇枪舌战的讥讽,处处硝烟弥漫,压抑。我干cuì 出来,先去了马场。
在更衣室我挑了条藏青色的马裤,一件白色的丝绸长袖衬衣和一顶藏青色的帽子。换好行头,在马技师的陪同下选了匹栗色的小母马,这马相对温顺,是专为初学者配备的。马技师教了我基本的动作要领,包括怎么亲近马匹,怎么喂食,怎么与它们交流。之后又教了我骑姿。他牵着缰绳,带着我的马在马场四周的大树荫下转圈。纠正着我的姿态,告诉我如何控制好缰绳。几大圈下来,我觉得可以单独骑,他就试着松开了手,跟在我身后,让我自己把控方向。这匹栗色马一定经lì 了太多我这样的初学者,常cháng 没等我发出指令,它自己就已经知道拐弯和前行了。所以走了几圈下来,我再不耐烦只限于在树荫下兜圈圈了。我问马技师是否可以骑到外面去。他说可以,只要不进入高尔夫球场,哪里都可以骑。我望着马场外的山坡,树林和大片的草地,很期待地说:“我要到外面去。”
“裴小姐是初学,还是在马场里比较安全。”他挺不乐yì 我跑出这个范围。
“我觉得这匹马很温顺,就让我尝试尝试嘛。”我坚持。
他无奈,客户是上帝。只好去马厩选了匹马一路跟着我一起出去。我们刚出马场没多远,就听见身后有马蹄声追了上了。我扭头一看,John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马匹,雪白的绸缎衬衣束在黑色的马裤里,宽大的衣袖鼓着风,洒脱又飘逸。一路踏着优美的踢踏舞步,小跑而来。
选马时我就注yì 到了这匹高大的黑马,毛色油光发亮,好像锦缎,四蹄却是雪白的,如踏祥云,身姿十分矫健。马技师告诉我这匹可是香港马术比赛退役的名驹,初学者无法驾驭,我只好放qì 。没想到John却骑来了,让我好生羡慕。
John赶到我近前,劝道:“小丫头,怎么刚骑就跑到外面来了?别逞强,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骑兴正浓,哪里肯听他的劝再返回去,一扬手说:“你走你的,我自有分寸。”
John见拗不过我,只得说:“那我跟着你。”他轻揽缰绳,特意放慢马步,在我身边跟着我。
我扭头看看身后,“嘉琪呢?”
“噢,她不来了,她说累了,想在包间休息。小丫头,你怎么也不等我,自己就提前跑出来骑了。”
“你这样甩了她,她回头心里又该不痛快了,你倒是真应该留在那儿陪她才对。不然你还是回去吧。”
“不,我今天本来就只打算带你出来的。”John固执起来,像个任性的孩子。
骑着马在草地上一步一踏走出一段后,我又开始耐不住性子,好想让它跑起来。我拉紧缰绳,偷偷用力夹了夹马肚皮,没反应。我又抖了抖缰绳,它也还是慢条斯理地跟着马技师的马走着。我怀疑这马可能平时没人骑出来,已经被关傻了,就俯下身,拍了拍它的脖子,叹息道:“妞妞,你不想跑跑吗?带我兜个风吧……”
我话还没说完,它竟突然加速,我吓得一下拉紧了缰绳,幸亏我是俯下身子,重心在前,若是坐直在马背上,一个惯性我恐怕已翻落在地了。它越跑越快,完全不顾及马技师的口哨和吆喝。我吓得始zhōng 猫着腰,也不辨方向任由它狂奔。
John一下就追上来喊道:“抓紧缰绳!千万别松手!”然hòu 他冲到了我前头,领着路。说来也奇怪,我的这匹栗色马立刻就跟着他四蹄翻飞地跑开了。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大地在脚下渐jiàn 舒展,马背上的颠簸起伏令我心情豁然开朗。难怪男人一直以来对这种纵横驰骋的速度感情有独钟呢。冷bīng qì 时代靠马,工业时代靠车去实现他们一惯的驾驭感和对自由的追求。一路奔上了山坡后,John的黑马逐渐减速,他拉住了缰绳,停在了快到山顶的地方。我的马也跟着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马技师跟上来,责备道:“裴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第一次骑马哪有敢这样放开了跑的啊,多危险!”
我呵呵一笑:“可不就这么跑了,你们的马一定是关久了,好不容易有个机huì 出来遛弯,当然高兴了。——你不用跟着了,回去吧。跑都跑过了,你这也不是独角兽,想飞也飞不起来的。”
John翻身下来,笑着说:“你回去吧,有我跟着,没事了。”
马技师摇着头,嘱咐我们小心,拨转马头走了。我见刚才John的腿轻松地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便已落地,也想学着他的样子下来,可谁知右脚一离开马镫,重心刚一落在左脚上,那马就向前挪了一步,弄得我跌回马鞍上。再试它又挪了一步,好像存心与我过不去。几次下来,我恼道:“小妮子!你倒是站着别动呀!”
John在一旁哈哈大笑,“你正是应了那句骑虎难下了。”
“少说风凉话。”
John笑着上前一手帮我拉住缰绳,一手撑住我的手臂,辅助我从马背上跳下来。由于刚才太紧张,我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我拽掉手套就去解头盔一般的帽子,帽带的搭扣在我下颌处锁住了,我拉了两下,却是越拉越紧。
“你别弄了,让我来。”John一面笑我气急败坏的样子,一面伸手抬起我下巴,“是这儿卡住了……”他稍稍低下头,我正瞧见他贴近的面颊,扑簌簌抖动的黑睫毛,浓而密。他咬着牙像是在用劲,但手上的力道却极轻,手指似有似无地触碰到我脖颈的肌肤,像挑逗的爱抚,我的心砰砰直跳,汗就不停地滴淌下来。
“好了……”他帮我拉开了卡扣,一抬眼,正撞上我傻愣愣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瞳孔里我都能看到一张小小的痴萌的脸。John突然双手捧住我的脖子,脸欺近,吻住了我的嘴唇,温润而柔软,夹着淡淡的茶香。我的心嗖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我下意识地推了他一下,他随即立刻放开了我。我一把拉下帽子挂在马鞍上,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掩饰着脸颊的一片潮红。John好像也知道太冒失了,不知所措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也拿不定主意是应该冲他发火,还是跑开不去理他。
“韬蓄,”John走上前一步,我却往后退了一步,他只好站住,“韬蓄,……我……刚才……是太冲动了,对不起,……你让我想起来了初见你的那天xià 午,你也是这个眼神……”
“手拿出来!”我打断他。
他乖乖把手伸出来,我拿了手套在他手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两下,“这是你做错事的惩罚!”
John满脸感激地看着我,嘴上却故意说:“这惩罚太重了。”
“看样子应该吊起来打,你还没长记性。”我白了他一眼,“你刚才帮我带路有功,就算是将功补过吧,所以我就不谢了。”我快跑了几步爬上了山顶,对着开阔的草地,湖泊,仰望瓦蓝的天空,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对抗这尴尬的气氛,“天气可真惬意啊!”
John在我身后轻叹道:“为什么明明在你身边却还是如此想念你呢?”
我嘴角的笑意一下收住,忽然鼻子一酸,眼里一点一点蓄满了泪水。
……
晚上坐John的车回城,我想都没想就蜷缩在了后排座位上,将副驾留给了何嘉琪。她挺意外我的偃旗息鼓。这仗明明是我占了上风啊,可我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一路上我都在回想着John那轻轻的一吻和他说的那句在我身边却还是如此想念的话,心里好难受,恨不能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对不起,John,我不该做这么幼稚的事,利用你去气嘉琪。你不知道,其实我这样做也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想在最后相聚的时光里亲近你。
John和嘉琪好像也各揣着心思,不说话,我们仨人一路鸦雀无声地返回了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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