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战神 第四章天可汗之死

    “贾马尔杀死了哈希姆？自封为天可汗？”塔里克从信使口中听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消息准确么？”塔里克还不愿相信贾马尔居然杀害了父兄般的哈希姆。哈希姆是卡里姆荒原西北部半人马金帐汗国的天可汗，是可汗的可汗。哈希姆比塔里克和贾马尔略长几岁，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哈希姆继承了金帐之后，分封了汗国给他的好兄弟。贾马尔和塔里克都是哈希姆分封的可汗。

    “千真万确！天可汗的首级就悬挂在金帐城城门上。”信使是塔里克早先安排在金帐城传递消息的亲信。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有左右长老在保护哈希姆，贾马尔怎么可能得手？”塔里克所说的左右长老，是半人马中负责护卫天可汗的强者。左长老武艺超群，右长老掌握秘法。在两位长老面前刺杀天可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贾马尔请来了厉害的帮手！”信使显然是对此事做过了一番调查，“贾马尔身旁的神秘绿袍人召唤雷霆当场击毙了右长老。贾马尔亲自击杀了左长老和哈希姆。”

    “召唤雷霆？”塔里克尚未听说过半人马中何时有这样强大的秘法师，塔里克用询问的眼光看向自己的女儿卡莲。

    卡莲娇俏的面庞此刻寒若冰霜，右长老正是她的师父。卡莲坚定的摇了摇头，说：“是异族的法师！半人马中没有比师父还厉害的法师！”

    “确实是有这样的传闻。不过我也没打听到具体的消息。”信使说道，“贾马尔一向喜欢结交能人异士，身边有异族法师也不奇怪。不过降下的万丈雷霆可是真的可怖啊。”信使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信使可是亲眼看到了万丈雷霆凭空而降劈入金帐城，只是在旁目睹都很骇人了。信使都难以想象被击中的右长老是什么下场。

    “贾马尔！这个叛徒！”塔里克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敲在了桌上。黑柳木制成的桌面上，竟是给敲出了一个拳印，“信使，你可以先去休息了。”“遵命，可汗。”信使退出了大帐。

    “父汗，我们是否要举兵为天可汗报仇？”卡莲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就去为师父报仇。胸前的兽皮抹胸一起一伏，显然是气愤至极。

    “可汗，扎克愿为先锋！”科兰汗国第一勇士扎克出言道。

    “报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不能轻举妄动。”塔里克虽然也十分愤怒，但是他作为科兰汗国的可汗，要考量的东西有许多。

    塔里克早就发现了贾马尔一直在招募训练战士，塔里克也曾提醒过哈希姆。可是哈希姆却不以为然，认为贾马尔是在准备对外族的战争。哪里知道贾马尔的长矛最终却是刺向了自己。

    贾马尔起码有三千战士。如果让贾马尔吞并了哈希姆所属的八千金帐卫士，那贾马尔就坐拥上万精兵。塔里克手下只有五百半人马战士。塔里克想要报仇就要联合各汗国的力量。

    不过现在塔里克还不清楚干赞汗国，曲巴汗国，夏奇汗国，希尔凡汗国这四汗国的态度。这四个汗国并非哈希姆所封，往年也只是按时缴纳供奉。塔里克还不清楚这四汗国是否会出兵支持自己。塔里克还需要和四汗国联络过后才能做出决断。

    南边兽人和人类的战争已经波及到了半人马，塔里克原来的封地上已经出现了许多兽人流民。塔里克为了避开战火，特意带着族人往荒原内部迁徙。没想到半路上听到了天可汗哈希姆遇害的消息。

    “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水和营地。族人们已经在路上待了太久了，我听到了他们的怨言。卡莲，用法术搜寻这一片地区。扎克发现了兽人猎手的踪迹，这一片地区或许有兽人的聚居区。”塔里克下达了命令。

    “遵命，父汗。”卡莲湛蓝的美目中还蕴含着怒火，不过卡莲也明白报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卡莲先行告退，她要去准备名为灵魂之鹰的法术。

    “扎克，训练战士并且招募一百名年轻的战士。战争不远了！”

    “遵命，可汗。”扎克告退，招募和训练战士是一项重任。

    两人告退之后，大帐中只留下塔里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为什么？贾马尔你为什么要造反？天可汗就比你的可汗要好许多么？你不曾记得哈希姆大哥跟我们诉说过的苦恼了么？荒原上有大片的土地等着你去征服，为何要抢走哈希姆大哥的金帐？为什么……

    金帐城中，天可汗的金帐里，贾马尔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哈希姆的尸首。

    首级从城门上摘了下来，如今缝了回去。半人马庞大的尸体不能向人类和兽人那样放平躺倒，哈希姆此刻是被系在木架上，看上去还是站立的样子。

    贾马尔总觉得老大哥还活着，贾马尔总觉得还能听到老大哥的教诲和唠叨，贾马尔总觉得老大哥还要找自己喝一杯美酒。

    可是老大哥哈希姆已经死了，被自己亲手杀死了。贾马尔抚过老大哥胸口那道斜长的伤口，那是贾马尔的弯刀砍出来的。伤口也被缝上了，线头缠绕下，好像是一条扭曲的大虫爬在胸口。

    哈希姆的首级先是沾上了石灰，又用油脂和清水清理过。乱糟糟的金色短发，沉寂的面容……这就是曾经的天可汗，金帐汗国的天可汗，血统高贵的天可汗。天可汗也是会死的。贾马尔还记得哈希姆临死前的眼神，没有仇恨和愤怒，只是充满了惊讶。直到弯刀划开他的胸口，哈希姆也只是抚住伤口没有言语。

    老大哥，你说过我想要的都会给我。就算这偌大的金帐汗国，只要我和塔里克想要，你也乐意送给我们。可是我终究没有你和塔里克那样高贵的血统，我只能自己抢夺这金帐。

    贾马尔五官深邃，俊朗而阴郁。贾马尔的头发却不是哈希姆和塔里克那样的金发。贾马尔束着黑色的长发，身下也是棕马的模样。半人马讲究血统和实力。血统在前，实力在后。哈希姆是金发白马的黄金血统。塔里克是金发黑马的白银血统。贾马尔只是最普通的血统，但是武艺却是三人中最好的。

    贾马尔对着哈希姆的尸首，长久无言。

    金帐的阴影里，却是悄然出现了一个绿袍人。绿袍人身材高大可是绝非半人马一族。宽大的兜帽遮住了面容，看不清他的模样。绿袍人开口说话，说的是半人马的语言：“天可汗，现在可没有退路了。双方的约定已经开始生效，希望天可汗能如约履行。”

    “哼，知道了。”贾马尔皱了皱眉。这个绿袍人总让贾马尔感到威胁，尤其是那天召唤雷霆，打破护身法术把右长老劈死当场之后，贾马尔愈发觉得绿袍人非常危险。一个实力强横的法师，却不听命于自己的。留在身边，总是危险之源。

    “八千金帐卫士和他们的族人已经被药物控制住了。恭喜天可汗多了八千大军。”绿袍人平静的说道，全无恭喜的意味。

    “哼，给我的勇士下毒。”贾马尔冷冷吐出几个字。

    “若非如此，怕是八千精兵不会听命于您。”绿袍人还是十分平静的说道，“每个月都需要服用药物，我方会按时送来的。”

    “那你可以早日离去了。我会履行约定的。”贾马尔抱臂道。

    “遵命，天可汗。不过按照半人马的规矩，您可以自称为朕了。”

    “朕还需要你教？”贾马尔转身喝道，却发现绿袍人已经无影无踪。贾马尔环顾帐中，发现绿袍人却是已经消失了。

    “危险的法师！”贾马尔暗骂一句。

    卡里姆荒原南部，伯斯坦丁王国边境都市荆棘城的一处密室里，戈登元帅正等待着一位客人的到来。密室的石板地面上涂画着圆形的魔法阵，魔法阵上奇异的线条散发着蓝色光芒。

    忽然，蓝色光芒变得炽烈。戈登元帅也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一个椭圆的传送门出现在魔法阵上方，传送门里是一片荒原的倒影。随着一道闪光，一个绿袍人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随着绿袍人低吟的咒语，传送门在一阵扭曲之后消逝了，魔法阵的光芒也暗淡了下来。

    “达斯汀，一切都顺利么？”戈登元帅倒上一杯美酒递给绿袍人，“晨风谷的葡萄酒，来一杯么？”

    绿袍人揭下了兜帽，一个棕色短发的中年男子，除了鼻子略大之外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可是戈登元帅知道，达斯汀是伯斯坦丁王国的宫廷法师，是掌握了七阶魔法的上级法师。达斯汀的身份极为秘密，除了伯斯坦丁上层的几个人物之外，就只有法师议会的少许人知道达斯汀的存在。也就是说，达斯汀是伯斯坦丁的秘密王牌。

    “法师可是滴酒不沾的。”达斯汀笑起来一团和气，却是伸手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幸不辱命！完成了国王陛下交待的任务。”

    “潜入金帐汗国刺杀半人马天可汗，这可是一项足以传诵后世的伟大功劳。”戈登元帅抚须道。

    “我可没亲手杀了天可汗。是半人马自相残杀。”达斯汀摆了摆手，“我只是消灭了金帐汗国的右长老，传的神乎其神，没想到却是不堪一击。一个六阶的雷霆断罪就把他烤焦了。”

    “哈哈，达斯汀，这兰斯大陆上怕是没有几人能挡你一击！”戈登元帅对魔法世界不甚了解，觉得掌握了七阶魔法的达斯汀已经是最顶尖的法师了。

    “我还差得远。魔法世界广袤无边，还有许多强大的法师不曾在世俗露面。”达斯汀摇了摇头，“此番出手之后，国王陛下答应放我出去修行一阵。我也要冲击一下更高的位阶了。”

    “王国这边就交给老夫吧。你就放心的去修行。”戈登元帅拍了拍达斯汀的肩膀。

    “拜托您了！那我就告辞了。我还要会王都向国王陛下复命。”达斯汀点头致意，念动咒语，随着一阵蓝光又消失在传送门里。

    戈登元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啜饮了一口。

    “卡里姆荒原，呵呵，终将成为王国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