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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终于能生产了,便开始了新的一轮财产分配。三家约定,黄张陈各两成,黄天青一成,邹家以秘方入股占一成半,剩下的一成半用做打通关节所用。
为了这件事情,邹老爷子和两个儿子带着邹晨去了宛丘,见了三家的家主,一番商议之后邹家签下了一份契约,从此之后,玻璃作坊便有了邹家一成半的股份。令邹家人意想不到的则是,等到众人全部散完,只剩下张贡生和黄老爷时,他们将一份新的契约摆在了邹家的面前,张家愿拿出半成,黄家愿拿出半成,凑成一成送给邹晨。
这一年可就是几百贯钱啊!一个八九岁的小娘子,一年有几百贯的收入,放眼整个大宋朝也没有几家啊。
邹晨死活不肯要,最终还是文林郎黄老爷强迫邹晨签下这份契约,否则的话就不认她这个外孙女了。
等到张贡生走后,黄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道:“此次玻璃的事情,万不敢对任何人说起是小晨所为,若是让人知道,那是害了她。此事只有天青、我、张亲家知道,再然后就是你家了。我家就连我的长兄我都瞒着他不肯说,你们定要小心才是。”
“慧而早伤,以后要多加注意。小晨是我唯一的外孙女,无论怎样,我都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从茶馆后院里出来,邹家人又和早已经等在另一个茶室里的鲁妈妈和公孙季见了面。邹晨一见面便非常喜欢这个小老头,他的脸上总是面带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十根手指干净清爽,身上的衣裳丝毫不乱。说话沉稳有力,条理分明,一看便知是一个做过大管事的人物。
鲁妈妈看到双方都比较满意,便提议双方趁着现在牙行有人,不如定了年金然后便去签契约好了。
邹正达于是便把自家的长子准备在这几日成亲的事和公孙老丈说了一下,公孙笑了笑,说自己一生之中操持的婚事不下十起,只管包给自己便是。
邹家人听了大喜过望,当即同意去牙行签订契约。并定了一年给公孙季一百二十贯钱,每隔几天许他回宛丘自己家中住两天,并且一年四季衣裳全包。
这一百二十贯年金看着多,其实只是公孙季以前做大掌柜时的添头,以前他做大掌柜时,每月便能拿一百贯左右。如今年纪大了,呆在儿孙们身边挣些零用钱,多少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忙碌些便可以。
玻璃作坊非常的低调,每日将生产出来的玻璃悄悄的装好,然后又悄悄的运走,分散送到三家的各个店铺中,假托是从西域传来的。刚放出几天,便被人哄抢一空,因为这些玻璃色泽透明鲜亮,而且比较结实不易碎,不论是做头饰也好,还是做挂饰,都可以长久的使用。
在东南西北四京中,渐渐的掀起了一轮玻璃饰品的狂潮。这三家人非常的小心,只是先生产小型的玻璃首饰,等到众人的热情慢慢减弱之后,又有新的东西出现在世面上,慢慢的,一种叫做跳棋的小游戏在逐渐的走入高门大户中。
仅仅一个月,到了腊月的时候,来送年礼的各大掌柜回报的消息已经让三家的家主乐得合不拢嘴。一家可以分得将近一千贯,这仅仅只是一个月的利润啊。
转眼间,十天时间过去了,眼看着便要到了十六日二郎成亲的日子。
原本,邹家想的是由于今年花用的太多,二郎成亲的时候还需要向黄家借点钱,可是没有想到,签完契约后,黄家和张家便派人给邹家送了一百贯过来,说知道他们家没钱特意先送来的。陈家知道后,也派了管家送了五十贯过来,说将来从分红里扣除既可。
得了这一百贯,终于有了活便钱。将钱交给公孙季之后,便由着他安排二郎的婚事。
公孙季到底是做过大掌柜的人,安排起事情来井井有条。以往邹晨当家的时候,由于是一个小娘子,所以不太方便抛头露面,而现在有了公孙季,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很轻松的处理好。
由于二郎就要成亲了,所以女夫子要求出去玩几天,等到二郎成亲三朝回门之后她再回来。邹家想着反正也没有啥事,这几天也没办法教规矩,便准备了一贯钱,让邹晨送给女夫子,请她在宛丘好好的玩耍。于是便搭乘着公孙季去宛丘置办结婚用具的车子一同出门去了。
所以今天吃饭的只有邹家人。
等到吃完饭之后,邹老爷子等到案几被清理干净,便道:“十六那一天,二郎娶妇,这事咱商量商量。”
“要办的丰盛一些,”邹正业便道,“现在路修好了,族里也没有啥事,只等着碑文刻好,那个怕是要等到年底呢。这也是咱家第一桩喜事,手里又有钱,我看不如大办,办成流水席好了。”
“这要不老少钱呢,”邹正达听了之后迟疑了一下,“咱家现在活便钱不多了啊。”
屋里的人听完之后便习惯性的往邹晨那里看去,平时都是邹晨管着家里的各项支出呢。
邹晨想了想,便去了后西院自己房间抱了几本帐册回来,“咱公中确实是没有剩多少钱了,张黄陈三家一共是送来一百五十贯。这些钱倒是不少,不过咱盖院子可花了不少钱,这里外里就出去了七十多贯,本来这钱是准备借的,正巧他们送了钱过来,可以补上这个窟窿。”
“待客的肉菜倒是花不了多少钱,肉咱有,青菜咱也有,调料什么的也都是事先买齐了,最重要的便是这个酒和鱼。酒是三贯六一桶,咱家若办流水席,最少也得四五桶!鱼肉现在是五十文一斤,到时这个也要不少买呢。”
“若不是官家不许私造酒,我看不如咱家自己酿些酒待客好了。”
黄丽娘听到邹晨这样说,奇道:“小晨,你会酿酒之法?”
“其他的我倒不会,但是我会酿米酒,而且这个也很快,一两天就可以酿成!”邹晨随意的答道。若不是宋代不允许私人酿酒,抓到就要砍头,她早就把酿米酒的办法告诉家里了。
“能省多少钱?”邹正达沉吟道。
“二伯,您这样算吧,一石江米算是比较贵了要卖五百文,可以做七八桶酒,这中间费的料无非是一些蒸,煮,还有酒曲若干。您说能省多少钱?”邹晨笑道。
“这么多?”家里人惊奇了。
“酿!”邹正达咬牙道,“这能省下几十贯呢,干嘛不酿?咱们是自己喝的,又不往外卖,到时家里人嘴巴紧点就行了。”
“那这事,不能让公孙管家去办,我看不如明天二伯和阿爹赶着驴车去下口,去买些空的酒瓮,或者租也行,顺便再多买些酒曲回来。那里都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认识你们的人极少。”邹晨说道。“其实咱们若是酿上几角自己喝倒也不怕甚么,就是这次酿的多,怕被别人多嘴报官了,所以家里不管是谁可不能泄露啊!”
邹正业嘿嘿笑道:“小晨啊,你会酿酒,往常怎么不和阿爹说啊。你阿爹没啥别的爱好,就爱喝上两口啊。……”
邹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爱喝?你上次喝的都滚到案几下面抱着别人的大腿呼呼大睡。还喝啊?”
“往事不提,不提。”邹正业一听提起糗事,着急了。
到了第二天,才四更时分,邹正达和邹正业便赶着驴车去下口了,偷偷敲开一家卖酒瓮的店,买了几个十斤的酒瓮回来,然后又买了一袋酒曲。开店的人也是个明白人,不该问的绝不多问,收了钱之后立刻做出一幅不认识他们的模样。他们趁着天还黑着,又原路返回,将酒瓮卸下来藏好才算松了一口气。
邹晨等到天亮起来,和两个老娘还有美娘将江米淘洗干净,用冷水泡上两个时辰,然后笼屉上放干净的屉布,将米直接放在屉布上蒸熟。蒸熟的米再放在干净的酒瓮里,待温度降到微微有些发热时,放上用凉开水拌好的酒曲,用勺把米稍压一下,中间挖出一洞,然后在米上面稍洒一些凉白开,盖上盖子,放在屋子里不用管他,等到十五六个时辰后便可以出酒了。
这样酿出来的酒,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江米浮子酒,南方人是用来喝的,北方人都是用来蒸馒头。但是吃汤圆时,是必须要用这个,否则的话那是绝对没什么味道的。如果是用来喝,就需要发酵过度,这样米便空了,全成酒水,酒味非常浓烈,若是蒸馒头的不要过于发酵,以免酒味太浓了。
而邹家是需要用来当做米酒喝的,所以邹晨便安排家里人以后酿的酒要多发酵一下,将江米全部变成酒水,这次咱们只是尝尝味,所以十五六个时辰便行了。
等到第二天夜里,原本家里人应该去睡觉了,可是各个强撑着等着看米酒。邹晨洗干净了手,将酒瓮上面的盖子掀开,盖子一开,一股香甜的甜酒酿味道扑鼻而来。
然后用了干净的勺子一人倒一口尝尝,果真和世面上卖的新酒是一个味。这种酒由于是刚酿好,非常的香甜,就连小七都分了一口尝尝。
“又香又甜,清醇绵延后劲十足。”家里人赞道。
邹晨听了之后笑道:“这不算有后劲的,若是放上几个月等到过年时再喝,那时就会有后劲了。现在这个叫甜酒酿,最适合小孩子喝。”
“小孩子喝?”家里人听了,齐齐黑了脸。家里除了邹晨和小七是小孩子,基本上都算是成年人了。一群人为了喝小孩子的东西,熬到了快一更,这算什么事?我们有这么嘴馋吗?
小七却不管别人,他将碗里的甜酒酿喝完,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谄媚的对着姊姊又是放电又是卖萌,只是希望能再喝上一口。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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