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的文雯只让凌若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恋爱中的女人,是小女人,感观最幸福,神情最风情万种。
凌若去黎辰律师事务所接文雯时,她正捧着手机嗷嗷直叫。她浮夸的亮黄色868别克早已被打入车库,蒙上灰尘了。文雯只要谈恋爱,她就立刻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比如,她爱喝的奶就放在离她不远的客厅里走几步就到。可是她不愿意走。她会黏着某人,直到那人帮她拿过来打开瓶盖。用她的话说就是被照顾以及黏人的过程。这不连一向喜爱的车,也不开了。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边站,统统的心思留出来,全用在某个男人身上。所以她的爱情甜的可以酿蜜,但大多无疾而终。
“你和你家那位还能擦出火花么。”文雯大大咧咧的。
“火花。”凌若笑,“还是算了吧。”五年了,要火花早来了。
“听说在国外那会,项邵深有个亲密恋人呢。”
项邵深有自己的眼光。
“我要是你啊,我就甩了他。天高任鸟飞。”文雯贼贼的看着凌若,顺势捏了她的脸蛋。软软的,特滑。
果然,也只有文雯会这般洒脱了。凌若想她和项邵深,应该存在一种奇怪的盟约吧。凌若解释不了那种情感,在她,不会主动说离开,而他,应该也是。尽管,她无意于他,他也是。
“嗨!”凌若将车子停下来。文雯不急不慢的上车。在车内后视镜里不断地观摩自己。补唇妆,擦粉。
文雯兴奋地将凌若带到商业区。一家一家品牌席卷而过。凌若兴致缺缺。文雯却一件一件的试过。大包小包实在有些多。中途去车里放了一次。就再次投入战斗中。
“嘿,极致魅惑内衣哟!”文雯忽然转身拉着凌若杀进一家内衣店。
“能不能买了紧要的东西再来转这个。”凌若已经很克制自己对逛街的无奈,以及漫无目的转悠的不耐烦了。凌若很少逛街,只是会按照需要买东西,买完立刻走,对于凌若来说,品牌保证,最新款,自己喜欢就ok。有一次,凌若去卖鞋,买了一白一粉同一款的两双鞋子。正好换着穿。项邵深像看怪物似的盯了凌若好久。鄙夷,惊叹,还是不可思议。凌若也分辨不清楚。
“呵,你是男人哟。”文雯也不勉强,“嗨,嗨,”文雯激动的竟说不出话来,手直勾勾的指着前方,眼睛泛着不可思议的光。
凌若望过去,男帅,女靓,小巧的波浪卷,柔顺的女人。不对,是少女。青春活力的少女。在穿衣镜前蹦蹦跳跳似小鹿,活力无边。凌若想若他们这个年纪,指不定哪天要骨折了。人啊,不服老还真不行。凌若对着反光的石壁拍了拍脸。拉着文雯离开。
项邵深和林妮娜已经出来,且注意到他们两人,这时装作不曾看见离开。似乎。。
凌若收住离开的脚步,转身,微笑。
项邵深果然有自己的眼光。凌若打量一番,暗暗赞叹。林妮娜挽住项邵深胳膊的手,不安,小鹿般乱转的眼珠子掩饰不了的忐忑。可是看见凌若打量她时,目光却无惧了。迎着她,无畏的看回去。凌若忽就觉得好笑了。完全是没有长开的孩子。
项邵深相比之下却是坦然的多,静谧的气氛硬是被文雯的一句话打断。“好巧。”
文雯嘿嘿的笑。
项邵深也答,“不巧,”他略一沉思,笑,“刚就是跟着你们的车子来这里的。”刘江在两人身后提着大袋小袋。看来收获颇丰厚。
这人品位真是。凌若虽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免不了腹诽一番。毕竟这种事是一种挑衅罢。在这些熟人的圈子里,凌若还是要占得一席之地才能活下去。面子上的事也是很重要的呢。
项邵深看向文雯,“毕竟文雯文雯能来的商场,不赖。”
凌若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话。只笑。淡淡的。“我们该回去了。”说完,拉文雯的手离开。
只觉背后有人一直跟着。像魅影,甩不掉。
凌若回头,项邵深正一身正装,亦步亦趋的再凌若身后。穿的倒是,仪表不凡,冠冕堂皇。
“我先走噢。”说完,不等凌若答话,文雯一溜烟的不见踪影了。
地下停车场很凉,不似空调房内的人工冷,而是真正的凉爽。凌若靠在车边。含笑看着项邵深。男人四十一朵花,三十几的他沉稳成熟,内里修炼的气质随着时间的沉淀发酵出迷人的芬香。也怪不得年轻的女孩在身边打转了。
“你来干什么?”凌若迷惑,不陪着佳人么。
项邵深越过她略带嘲讽地笑。打量着她,特别不礼貌的那种。
仿似又有些失望。“饿吗,去吃饭。”
失望??凌若可觉着他是没有看见她失态,争风吃醋才会失望,毕竟没有几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忽略自己,表面上的也不行,男人的劣根性总是有一些的。
果然,是一家格调极高的法国餐厅,海船风格的设计有种身处豪华游轮的错觉,透明的墙体设计可以俯瞰都市的繁华和秀色,天花板上的浩瀚星空设计让整个空间更显静谧。
凌若点了鹅肝和圣雅克扇贝,与其说是美食,不如说是一道风景。优美的环境,浪漫的气氛,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凌若不动声色的欣赏着。这又是干什么,忽然带她来如此浪漫的地方,因为对她的愧疚,可在项邵深眼里并不见他的愧疚?凌若心里一紧,还是,他真的喜欢林妮娜,这是来和她商讨。纵然心里有些许不快,凌若早料到有此一天。反而笑的更坦然了。
项邵深将鹅肝一片一片切好,推到凌若跟前,他面色神色自然,探不出一丝深意来。凌若在想这几年来,她和项邵深从来就是沉默,她冷,她远,她不说,他也不过问,亦沉默。日子总归能过下去罢,可就是不舒坦,大家摊开,明白说清楚,总该不过分吧。而凌若不知的是,项邵深都知道,不用她开口。凌若明白,她会暂且陪着项邵深,绝不离去,只要项邵深一句话,他找到了那个可以陪他一生的人,凌若立即将项太这位子让开。去过文雯说的天高任鸟飞的生活。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凌若却无心欣赏了。连带这整个浪漫的环境也变得索然无味。再看项邵深,他依旧如此,淡漠,凉薄,热情,津津乐道。这是一种气质。他待人接物的气质。
项邵深今天却有些热忱的太过了。点了她最喜欢的甜点。她喜欢的酒。
他薄唇轻启,似有魔幻般,“不如我们就将就过这一生吧。”带着低低的蛊惑,“合着我也不差。”他没说她曾被爱伤透,会不会再相信爱情。他只说,我们一起过这一生。
项邵深一脸认真,凌若仔细辨别他眼中的戏谑成分,可是一点也没有。来不及咽下去的酒呛在喉咙里,上也不了,下也不了。凌若忽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她听着最滑稽的事了。可笑,毫无逻辑。
“我知道我已不是最好的韶华。”凌若停了一下,可是如果是悲悯的一生,凌若不会让自己过上那种生活。她笑,“我就是不愿意呢。”
“原因。”项邵深盯着她,不曾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她就像浑身是刺的小刺猬。警戒,不让人靠近。
“没有原因。”凌若冷冷的说。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项邵深对着她的眼睛,不让她有任何逃避。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
这次是真的不可思议。凌若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呆呆的看着他。半晌,她只说,“你喜欢我哦,那是你的事。”
凌若拿起手袋,半慌半逃得似跑了。
“没心肝的女人。”项邵深扶额,有些头疼。
他喜欢她?笑话,四年了。要喜欢早喜欢了。
项邵深一句话,惊起凌若心内的一潭深水。
她竟是会神不思属,颠三倒四。起初她还会担心碰见项邵深尴尬,可这几日项邵深并不曾回来。忐忑了几日下来。凌若只想怒喊,项邵深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