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修罗 楔子

    ······

    吱呀。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灯光一闪一闪的走廊内响起了若有似无的歌声，黑色的人影随着光影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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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发着银光的短刃被抵在墙壁上，随着人影的前行而不断划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人影似乎毫无忌惮，背后的大门就那样敞开着，幽深的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一点光亮，即便灯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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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声停歇，人影停下脚步。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突然出现的身影半靠着墙壁，持刀立于走廊中央，一头散碎的长发遮挡住了男人的脸庞，只透出一双殷红的眸子。

    “此路不通。”

    “你知道的，我只是来取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人影收回短刃，向着红眼摆了摆手。

    “此路不通。”

    “······”

    随着双方的缄默，走廊陷入沉寂中。良久，人影才是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就在这一瞬间，金黄色的耀眼光芒充斥了整座走廊，与之前气势截然不同的歌声再次响起。

    恍若神明低语，又似怒龙咆哮，神威天降！

    无法估算的恐怖力量压迫着地面，使其裂开无数道细小而又幽深的裂缝，无形的幽灵从中钻出，环绕着人影，翩翩起舞。

    这是独属于神的至高权能，众生拜服。

    “此路不通。”

    黄金般耀眼的神威被出鞘的血红色长刀所屏退，红眼拄刀而立，声音沙哑，却依旧坚定。

    对于红眼的话，人影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轻轻举起手，向着红眼遥遥一指。无数金光随着这一指化为利刃，在未开始飞行前便已穿透了目标。殷红如眼般的血液四处飞溅，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与两旁的墙壁，唯独没有半点向着前方的人影飞来。

    “吾之神威，汝可知否？”

    庄严的话语映着煌煌神威，人影眼中的金光足以碾压一切，但却未能摧断红眼的脊骨。

    “此路不通。”

    “上面那家伙帮不了你，现在是他的虚弱期，他无法察觉我所布下的结界。所以，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消遣。”

    人影偏着头，冷漠的注视着浑身是血的红眼。

    “我不想毁掉你，然后再废更大的力气从混沌中取回我的东西。所以，开门吧，这是你为数不多的机会。”

    这一次的沉默持续了相当久的时间。

    “我说殿下这样欺负人家真的好么？还是选在老爷子最虚弱的时候跑进来当小偷，这行径未免太损王者威仪呢。”

    穿着灰色衬衫的年轻男人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一脸懒散。无形的领域随着男人的出现而张开，与红眼一前一后的抗衡着人影的神威，虽说仍是被压制的那一方，但也要好过之前近乎碾压的局面。

    “区区大公，也敢造次？”

    被唤作殿下的人影头也没回。

    “殿下的威风真是一如当年啊，只是不知实力还存几分？”

    年轻男人挠挠头，轻笑着应声道，丝毫不畏人影的强大威势。

    “即便只剩一分，杀你何难？”

    嗤的一声轻响，走廊内的灯光彻底消失，如海般的金色神威也随之变得透明，逐渐隐入黑暗中。相对峙的目标完全失去了踪影，红眼手中长刀所释放出的红光开始缩回刀中，这一变动直接让年轻男人大惊失色。

    “戒魂刀再强也只不过是一把刀，你们真以为我对付不了它么？”

    讥笑声回荡在黑暗一片的走廊之中，原本轻易可窥穿的黑暗像是附上了一层无法剥离的纱，两人甚至无法从黑暗中确认人影的存在。

    “这回玩笑开大发了。”

    年轻男人自嘲了一声，随即便听得一声沉闷的像是物体剧烈碰撞的重响。就在他无法看清的黑暗中，红眼双手架住长刀，极为吃力的抵着人影手中的那柄银色短刃，左胸处直接陷下去了一大块，若非拥有活灵的不死特性，现在早已失去了战斗能力。

    意识到了事情的紧急，年轻男人双手虚握，黑色的眼瞳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蓝光。

    “风！”

    随着年轻男人的一声令下，沉寂的黑暗走廊中出现了久违的呼啸风声，这风初时还弱，但只是瞬息时间便化作了足以撕裂黑幕的狂风。原本混淆了男人视线的黑暗变得薄弱，红眼两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黑暗还未尽数散去，仍留有余力的人影便向着男人伸出了空闲着的右手。

    “止！”

    没有任何惊人的威势，风声就这般停歇了，男人全力而发的命令在更高级别的存在面前，宛若儿戏。砰砰的数声闷响响起，环绕在男人四周，以他为中心的无形领域开始崩塌。

    “不愧是四方之王。”

    面无血色的男人苦笑着赞誉了一句。随着领域被强行破除，男人实力大幅度下降，现在的他连插手红眼两人之间的战斗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的苏醒是必然的，你们阻止不了。如果你还有身为神灵的自觉，你应该和我站在一起，而非是螳臂当车的与我为敌。”

    对于人影的话，男人保持了沉默。就在战局即将落下帷幕的这一刻，悠悠的钟声响彻走廊，有人从走廊的尽头中踱步而出。

    “但至少我能阻挡你们中的一个，如果你决心如此的话。”

    那是一位有着满头白发，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老人。

    “你看上去状态不错。”

    像是与老朋友打招呼一般的口气，人影散去了眼中的神光，露出原本的浅栗色。

    “还能再活两年。”

    对于人影的话，老人显得很得意。

    “我还会再来的。”

    没有任何停留，如雾般的黑暗掩盖了人影的身形，走廊中再次响起那若有似无的歌声。

    “欢迎你下次再来。”

    老人不急不缓的微笑着，完全没有在意走廊内其余两人苍白的脸色。

    ······

    “火之王已撤退，任务完成。”

    借着月光藏身在密林中的女人将光彩黯淡了不少的血色水晶放入腰间的口袋，缓缓汇报道。

    “那就让我跟他打个招呼吧，好久不见了。”

    成熟的男声代替了原本的声音，从女人口中响起。

    “是啊，好久不见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女人身后的人影低笑了一声，应道。

    “那下次再见咯。”

    女人向着人影挥了挥手，随即便化作一地月光，飘散不见。

    “那就再见了。”

    人影沉默的眺望着远方，神色莫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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