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打算散去此功,另想他法时,周围围困我的七个家伙突然纷纷大叫,一副难受的样子,原本惨白的脸上也似乎出现了一丝红晕,他们其中一人指着我说道:“你,你,被选中者,上古之力,兄弟们快逃。”说着,他嗖的一下就消失在原地,其他人听了他的话,也飞快的逃窜,紧接着就是这帮吸血鬼们的大溃败。
只是他们中有一部分,大约一百多个,是永远也跑不了了,他们正是在我周围的家伙,只见他们的皮肤全部起了血泡,眼球突出,嘴巴大张,舌头伸出老长,屁股下面也流出了血水,然后开始肠穿肚烂,身体上的肉也开始往下掉,满院子里被他们身上发出的恶臭所污染,连屠一乐都给熏的醒过来,呕吐不止。其他人也是不住的呕吐。我自己将周遭的空间封住,就闻不到了。然后将他们的尸体用火焰全部烧掉了。只是那种味道儿,还是无法消除干净。
最后大家都赶快离开了庄院,只留我一个人将兄弟们的尸体都给背出庄院,然后一一火化,由大家收集起来,埋葬到庄院外的树林里。庄院我们是不能再呆了,先不说敌人会不会再来,就单单这么多血腥和这些吸血鬼的恶臭味儿,我们也不能留在这里,大家会被熏得呕吐死啊。为此,屠雪竹后来让我千万要慎用这个功法,太惨无人道了,太污染空气了。
此一役,我们的弟兄几乎全部死光了。屠一乐受伤了,而且是危在旦夕,我虽然会一些功法,但都是杀吸血鬼的,我没有学过治病救人啊。这怎么办呢?听人家说,输气可以救人,我就试着将自己的真气给屠一乐输了一些,别说,还真管用,他竟然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了,而且还能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微弱,屠雪竹就将自己的耳朵凑近他的嘴巴听他说什么。然后再由她告诉我们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吸血鬼找选中者,上古之力,灭世,净血,大法。”屠雪竹就听完了这几句,然后屠一乐就又昏睡过去了。我只得又输真气,他又醒了过来,又嘴巴一张一张地说话,屠雪竹又替他传话:“然一,照顾,雪竹,你们,父母,夫妻,古神,侠客,昌平,拜托。”然后他又昏迷了,不过这次我的真气没能再把他唤醒。他就一直那样睡着,睡着。但是,大家不要误会,他还没有死啊,没有死,只是心跳和呼吸很微弱,离死也不远了吧。
看着他那个样子,大家都感到很难过,因为他去侦察,本来不是必须要去的任务,可是为了解救人类的大业,他没有顾虑那么多,毅然决然的去了,还被人家发现,打成了重伤,这其中他究竟经历了怎么的痛苦,大家可以想象的。现在,他没有死,还有一口气,我们是不会放弃他的。大家就商量,要抬着他到别的镇子去医治。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昌平社,离开了已经没有人烟的绮罗镇,向着下一个镇子进发了。下一个镇子叫藩篱镇,是一个靠近邻国飞熊的镇子,我们商议,如果这个镇子没有可以治好屠一乐的大夫,我们可以出国去碰碰运气。听说飞熊国,实力强大,百业兴旺,医科可能也很发达吧。
一路上,我们八个人轮流用担架抬着屠一乐。本来不排屠雪竹的,可是她怎么过意的去呢,非要坚持和大家一样轮流来抬她爷爷,并说,要不排上她,她就自己背着,不让我们帮忙了。我们知道她是一片孝心,正好我们又有八个人,可以分四组,就答应了。只不过,到她抬的时候,不让她走很长的路。以便她可以少负点重。其实如果是此战之前,我一个人背着他也是可以飞快奔跑的,想当初我出山的时候背着一百多斤猪肉干儿,也是这样飞奔了一天的,只是这一战的确消耗了我不少气血,现在我已经是腿脚发软,提气无力了。需要时间来恢复,只好委屈大家一块儿受累了。
从绮罗镇到藩篱镇,一共一百二十多里路。我们除了换人之外一刻不停的走。我还一边走一边思索屠一乐临昏迷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第一段话好像是他探听到的消息,可能是说吸血鬼在找什么选中者,上古之力,功法之类的。这个可以和那几个突然跑掉的吸血鬼的统领的话相印证。似乎确实有那么回事儿。后一段,我就觉得这老头儿是在托孤了,他很明显的想要木然一和屠雪竹在一起,至于提到古神侠客,当然是指我了,又提到昌平和拜托之类的,大概是要我罩着点儿昌平吧。只是你老人家光要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偏要把雪竹托付给木然一。只是他这个意思,也不知道木然一那个木头听懂没有。雪竹呢?她听懂没有?她会怎么想?她会做什么选择呢?我不由的偷偷看了看雪竹,发现她除了看自己躺在担架上的爷爷之外,还不时的看看我,看看木然一的。看来她是听明白了她爷爷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会怎么选择而已。
唉,你说我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呢?人家的爷爷还在担架上躺着,生死难测,我却还在想这些。可是,你们是没见过雪竹,假如你们见过雪竹,你们也会情不自禁的被她所吸引,对她念念不忘的。何况,我只是心里想想嘛,有什么不对啊。人也不能总是控制的了自己的想法的。有时候胡思乱想起来,就停不住的,就像有一股意念的河流在自己的心中流淌,川流不息,连绵不绝。后世有人叫这种现象为意识流,听说连后世说书的人在写自己说书的草稿时,都用这种技法呢。真奇怪,乱七八糟的想法,说书的该怎么说啊?
我这样胡思乱想的,走起路来反而觉得时间过的挺快,我们天明从庄院出发,中午刚过,就到了藩篱镇。木田园让我们在镇外大树的荫凉里等着,他去镇子里探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吸血鬼的痕迹。我们就照他的安排,在树下等了大约一刻的功夫,他回来了,说没事儿。我们就抬着屠长老进到镇子里去了。
这座镇子比绮罗镇要大些,看住户的数量,大约得有一万多人的样子。可能是靠近邻国,边贸发达,街上做生意的和行人也很多,很热情,我们向他们打听了医官的位置,他们不仅给我们指路,还有两个人亲自引领我们去。真是民风淳朴啊。
医官就在镇子中心的繁华之处,其实不用问,自己直接走来,也是可以找到的,这更让我们感叹这里的人真是热心肠。当我们到了医官,谢过了引路的人。医馆里的小伙计已经跑过来,帮我们把屠一乐往里面抬了,进去之后就将他放到医官的诊床上。我们一看,人家这里不光民风淳朴,这医馆里的服务也是很周到热情的嘛。
接下来,不用伙计叫,医生已经来了。我打量了一下医生,只见他三十来岁,一身长袍,外罩了一件薄氅,戴了顶医帽儿,白面少须,眉清目秀,很是儒雅。看来不光是个医生,还是位饱览博学之人。他快步来到屠一乐的跟前,翻了翻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摸了摸脖子的脉搏,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将他的手搭在屠一乐的手腕上,双目微闭,开始为他诊脉了。过了一会儿,他双目慢慢睁开,幽幽地说道:“这位病人乃是失血过多,导致精气外泄,元神扰动,以至于昏迷不醒。若要救他,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只要为他输血续命。只是,这一过程十分复杂,亦十分凶险,还十分费时,需三五十日,不知道你们可能坚持啊。”这不是废话吗?既然费劲辛苦来了,就是要把他治好的,你有救治之法,我们哪里还能打退堂鼓啊。大家纷纷表示,无论怎样,一定坚持到把屠一乐救活为止。
医生听完之后,微微一笑,说:“那好,来人,且把病人太进医室,我为病人消了毒,切开了血管,再来取你们中一人的血液。给他输进去。不过,治疗期间,病人房子需保持清洁,不可污染了他的血脉的切口,所以,你们都不可以进去。待到病人完全康复,能够自由行动,你们才可以进去。不知道你们同意吗?能够做到吗?”唉,现在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所谓屠一乐的命都攥在了你的手上,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听你的。大家自然都是捣头如蒜,纷纷口中称是了。他见我们都没意见,就让医官里的伙计将屠一乐抬进了里屋里,并关上了门。还燃起了一种据说是可以麻醉病人的香料。我们一看,行,这回八成有救了吧。你看人家医生不光治疗方法另类,连这香料麻醉的方法我们也是闻所未闻啊。莫不是隐居于此的世外神医吧。大家不禁相视一笑,仿佛都在说,看有救了,有希望了,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