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无涯,浪层推漫的金沙滩后,茂密森林簇拥峰峦,青葱翠绿,芬芳遍野,这人迹罕见之地,鸟兽喧闹中,袅袅炊烟随风而逝,悠扬婉转。
一简陋木屋知羞文静,恬淡优雅,坐落其中。
房屋内,江枫躺床斜靠被褥,刚刚听完花中情惊险而庆幸的讲述。
“这样啊。”
据花中情说,精英鬼门毒室极端残酷,常抓无辜之人进行剧毒实验,尤其是貌美少女,那日,自己在漪兰殿附近徘徊驻足,直至深夜,低微哭泣中,突然被谁打晕,虏了回去,而当那人看清她是谁后,因对灵王极度崇拜仰慕,欲将她放出,却又担忧其余狠毒鬼面发现,于是隐藏等待时机。
这段时间她先后被四人发现,他们对她的身份威胁毫不理睬,想那啥、那啥她,但全被那崇拜者给杀死,而那人明明有很多机会都可以将她带出,可他却像是想刻意多留她几天,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并且只要看着她,就感觉很荣幸很满足似的,她害怕,也不敢催促或是逃跑……
“那你去漪兰殿做什么。”江枫凝眉奇异,心中已有隐约猜测与答案,虽内容不清,但这内容所带来的情感表达却显而易见。
伤,难。
当日随听花母心不在焉,说她去送礼,自己焦急万分也懒得追究辩驳,可那饭,落寞悲伤酸苦,哪会仅是送礼这么简单。
“我,我,”滴声柔软,花中情委屈看着眼前严肃审问,启唇难话,不知觉,悲情已是爬满绯红娇容,也就在此刻,松垮房门吱~开,那面容消瘦,肤色偏黑的燕来飞闲散走进:
“你们小两口儿闹够了没?”话声愉快轻佻,燕来飞飘摇身姿,举止活跃,趣逗花中情几个缠绵眼神后,脚步灵动轻巧,走向房中另一竹藤草床。
窗外阳光明媚,温暖照射,这藤床上,静静的,如陈年尸体般躺着的,是那徘徊迷茫在黑暗深渊内,摸不着微弱光点的软弱少女。
燕来飞看到她眼睛还在闭着。
但其实早就睁开了。
“那啥,姑娘你,”
“呜,呜呜呜~哇哇~”
尚未等得燕来飞笨拙关慰,那少女闷胸啜泣,低喃呜咽后,再也强忍不住,转瞬哇哇落泪,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那破碎的水晶眼眸死死紧闭,仿佛永远都不会再睁开丝毫,痛要将这冰莹钻石从人世间残忍带走!葬入孤寂荒凉的坟墓!
“嗨你别哭啊,哭有啥用,烦死了烦死了,”燕来飞满脸焦忧烦躁,同情怜惜,束手无策:
“你安静点儿,好了,好了!还哭,不就破个膜破个相嘛,哎呀还打我,好好好你哭吧哭吧,哭不动了换好衣服,刚偷的,嗨你砸我有啥用,不穿拉倒……”
“前辈!”眼见那苦难少女哭化成水,花中情语调怨责,神情微怒瞅瞪了燕来飞一眼,驱赶道:“前辈你怎么这样啊,你先出去。”
“我出去?”燕来飞撇嘴苦笑,受欺负似的伤心落寞,戏作悲叹:
“得,在我家赶起我来了,做个好人可真不容易,我出去,我出去就我出去,吵吵吵的,还是外边儿清净……”满口嘟囔喋喋不休,燕来飞摇头苦笑,轻柔放好少女衣服后,背手懒散走向了门外骄阳。
房门被他随手带上,嘭声却被少女痛哭淹没。
这少女晶眸如火焰红肿,丝血布满,玉手纤细脆弱,颤抖抚摸在侧脸长长疤痕,泪流在酥胸,山间溪水,冰凉刺骨,那被覆盖的双膝紧靠摩擦,落寞无助,而就在少女痛不欲生,哭不上气时,耳边呢喃软语,温入人心:
“妹,妹妹?哭吧,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吧,哭给姐姐听,姐姐是女人,姐姐懂。”
七彩光丝模糊视线内,一道温柔体贴的倩影缓缓走来,用她那细腻关怀的小手,将自己紧紧搂入怀中。
“哇呜~~~!”疯狂扑埋进熏香怀抱,少女瞬间湿透了花中情的衣裙,那冰凉,感染在花中情的眼眸内,使她也忍不住隐隐泛泪了。
这份被天地残忍忽视的凄凉悲情,足足持续了半天,直到少女受伤猫咪安稳后,她那惨白无光的脸上,绝望却依旧,更似要永存。
花中情温柔抚摸着少女秀发,关慰鼓励许久后,见她完全不动声色,死寂麻木,心头忐忑不安,生怕她会做出过于刺激的虐心举动,便温柔提醒道:
“妹妹你别怕,姐姐听说南夏玄冰古脉境地内,生有一种太古灵草,名作‘倾城颜’,捏碎敷抹后,能让女人雪嫩容颜永存,区区疤痕,你别放在心上。”
这声如梦似幻的天外之音如同救命稻草般,将黑暗笼罩的屏障破出阳光可以照射的缝隙,使少女无望的苍月上,悄悄升起几分活跃色彩:
“真,真的吗?”少女微弱发声,极度渴望。
“当然是真的。”假的,甜音坚定确认,花中情眼神却是飘忽不定,但她那微笑很让人温暖放心,而少女心田似是久灌纯净泉水,毫不怀疑,或是她根本就不敢怀疑,故而当即甜暖了些许。
“所以妹妹你先别着急……”
整整一天,花中情都在呵护温养少女破碎后勉强重组却依旧破烂不堪的心灵,容貌尚还好,可那贞洁被野蛮捅破的噩梦,根本不敢提起半字,那种痛苦回忆……
黄昏,夜幕,稀星,皓月。
依偎温暖的少女渐渐困乏疲倦,不知不觉中,熟睡后,花中情的嗓音已是沙哑丝痛,玉手揉捏,饮热水润喉缓和。
她怜悯瞧着那对梦境害怕恐惧的少女,少女那躲闪挣扎的模样,那面容上刺眼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是我不好。”
花中情悲伤叹惋中,一声沉闷自责突然在漆黑中响起。
双目疑惑转身,视线中,那本已无聊入睡的江枫,此刻正静静看着少女侧脸疤痕,神情复杂混乱:“这世界本就是残忍冷漠的,我觉得如果想成为一个强者,也应该残忍冷漠,残忍冷漠点儿也无所谓,”江枫突然语顿,看着少女洁白面容上那道丑陋疤痕,续而嘲讽道:
“其实我根本就是个,”
“不,你不是,”星光璀璨溜入窗帘,银白中,少女圣纱遮面,柔和似水:“江枫,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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