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夜班不能上了。阿禁打电话跟提米请假。那家伙到是很爽快。一口就答应了。酒店的生意一向很好,楼上的客房和餐厅都还好。低层的包厢和酒吧总是客满为患。提米前两天又新招了几个服务生,一般人请假他都有些不高兴。遇到几个平日跟他关系不怎么样的服务生请假,他就不准假。
这样说来提米对他到是好。每次他请假必准。一点也不为难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还是其他。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出租屋。一打开房门阿禁就愣住了。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不是应该关在大牢里吗?
“你怎么出来了?”阿禁问得有些不确定。他逃狱?应该不会。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父亲,凭他那两下功夫,还没行动就被警察给毙了。哪能这么悠闲地躺在这里。
章建辉抬头瞧了他一眼。然后又躺回去。对于阿禁满身的伤痕视而不见。这个臭小子打架那是家常便饭。懒得浪费口水问他打架的原因。问他也不一定理你。再说,男人打架是不需要理由的。
“表现良好。提前释放。”章建辉懒洋洋地回答他。没有喝醉的时候,他还是能够很理智地跟儿子对话。只是,沾了酒,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对不起这小子。但是,永远是喝醉比清醒时候多。在一次又一次的后悔然后又重复暴力的情况下,罪恶感没有加深,反到是越来越淡薄。
表现良好?阿禁挑挑眉。鬼信!如果没有关系,没有钱财。就算你表现再良好,也不可能三个月不到就放人。而且,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货色。好吃懒做,怨天尤人。哼。表现?可能吗?
哎。
明知道事情很怪异。阿禁也只能暗自叹息。心里有些想法。但是还摸不准。既然他暂时不点明,自己也不必主动去还人情。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不情愿欠下的人情。要说也只能怪他多事。
冷冷地瞟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一眼。阿禁默不作声地放下单肩背包。然后开始清理自己的伤口。
膝盖的挫伤严重。破了一片皮肉。裤子也烂了。阿禁干脆把整条裤子脱下来扔掉。
在屋里找了一圈,只找到一些消炎药粉和创可贴。没有发现双氧水、碘酒或者其他给伤口消毒的药。也懒得出去买。要不是伤口面积有些大,阿禁都不想理睬。干脆用清水洗了两遍。随意撒上一些消炎药粉,就算OK了。
重新找了一条裤子穿上。阿禁一边拉着裤子拉链一边淡然地问:“你找过我妈?”
“没。找她做什么?找她打架?看见她那副风骚的模样老子就有气。”提到妻子,章建辉怒火中烧。
阿禁冷哼一声。半斤笑八两。他以为他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谁的错?
“喂。你去买些吃的回来。我饿了。”睡了一个下午,章建辉觉得肚子好饿,又懒得出去吃东西。刚好回来个可以指使的。
阿禁冷笑。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自己可不是当初那个小毛头了。
“要吃自己去买。”
懒得继续理睬他。阿禁留下一句话,拖着一条伤腿就离开。
阿禁不想与男人独处。既然他今天在家,那么自己就离开好了。人就是矛盾的综合体。有时候恨他恨到骨子里,有时候想想,其实也没那么恨。
恨与不恨阿禁已经懒得去探究。但是,心里的疙疙瘩瘩始终还在。一辈子大概都不能释怀。
章建辉瞪着眼睛看着阿禁离去,最终没有说话。
没有地方去,也只有阿水可以收留自己。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阿水正在上晚自习。接到阿禁的电话就是他逃课的好借口。
阿禁只是一时忘记阿水他们是要上晚自习的。刚想说既然上课就不必来回来了,他自己找地方凑合一晚,阿水那边电话挂得迅速。也不问他在哪,只说了一句“等着,我马上到”。嘟一声,就没了声响。
阿水赶过来的时候阿禁坐在路口那家小吃摊上扒蛋炒饭。
见他来了,又叫了一碗。
阿水说他不吃。
阿禁淡淡地瞥他一眼,回答:“没说给你吃。我叫自己的份。”
阿水顿时无语。
呶呶嘴。自己跑到一边的摊子去买烧烤。
在阿禁吃完第二份蛋炒饭的时候,阿水一手端着烤好的一大盘子肉,一手拿了一串烤鱿鱼撕咬过来。
坐到阿禁对面,把烤好的烧烤放在桌子上,阿水又叫了四瓶啤酒。
“又打架了?”没有招呼阿禁吃喝。阿水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阿禁也不用他招呼。拿起一串烤鸡翅啃。
他的胃是什么做的?阿水边喝边感慨。
“辛朗堵我。”阿禁耸耸肩。今天不算是打架。只能说成挨打。虽然也还手了。但是打到后面,几乎只能护住要害让他们打。被一脚踹倒后,膝盖跪在地上,痛感一直持续到现在。
“辛朗?”阿水皱皱眉。“不是说上次的过节了了吗?说话放屁?”
“另外的原因。”说到这个阿禁也有些火大。他到底招谁惹谁了?狗屎!
“这次又为什么?”阿水好奇地挑挑眉。又接着补了一句:“难道你抢了他老婆?”
乌鸦嘴。阿禁没有接话。闷闷地白了他一眼。
阿水下巴都要惊掉。阿禁还真抢人家老婆啊?靠。撬墙角是不对的!
“那妞很正点?”阿水很是感兴趣。到底是要多漂亮的妹妹才能让我们阿禁甘愿去撬墙角?
“是挺正的。”阿禁撇撇嘴。正是挺正。但是干自己屁事。
阿水差点喷酒。他没想过阿禁这么大方承认。阿禁对左姐姐的心意他可是一直看在眼里。
咽下嘴里的啤酒,狼狈地干咳几声,阿水赶忙确认。
“你玩真的啊?”
阿禁用看白痴的眼神,似笑非笑地回望他。阿水顿时知道自己被耍了。
自认倒霉地撇开眼。阿水开始低头吃烧烤。
“要找场子吗?”
良久,阿水才又问了一句。
“暂时不用。不过迟早要对上。”阿禁继续淡然以对。想要再立宪中学安安静静地呆三年,迟早得出手。刚开始以为只要低调做人就能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大家相安无事就好。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太可笑。本身就不是个低调的人,装什么深沉。哎!
“哦。”阿水没有发表其他意见。反正该他出场的时候他不会怯场就对了。阿禁用得着他,他绝对二话不说。
“那今天不去酒店怎么不在家里睡大头觉?”
阿水知道最近阿禁有多累。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不是打工就是念书。立宪中学的学生还真可怜。他们那变态校规也真是让人喷血。原本他还羡慕他们不用上晚自习呢。现在以想起那个变态校规,阿水就觉得没什么好羡慕的!
“我爸出来了。”吃到一串辣椒超多的牛肉。阿禁有种舌头都被辣肿的感觉。赶紧也开了一瓶啤酒往嘴里灌。
你爸…”阿水又傻了。他爸爸不是关在里面吗?据说是明年才能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他妈妈去找关系?
阿禁灌了几口啤酒,辣味稍稍缓解。这才有功夫搭理他。
知道阿水的想法。阿禁耸耸肩。
“肯定不是我妈找的关系。”
“那是谁?”阿水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家还有什么有势力的亲戚?
“我猜着是郭静。”阿禁犹豫一下,对阿水说了真话。
“郭静?那个老女人哦?干她什么事?而且她有那个能耐?”阿水很怀疑。那个女人对阿禁的动机是很明显啦。但是可能会做到这一步吗?那就不是一般的棘手。
“我猜的。”不想多说,也不想阿水太担心。阿禁朝他举举酒瓶干杯。
“你猜的?那就是瞎猜。”阿水摇摇头。既然是猜的。那就当猜的好了。阿禁自己心里有数。自己也不必表现得太担心。省得阿禁觉得自己爱操心。
阿禁笑了。说:“不是瞎猜。是烂桃花。”
“臭不要脸吧?”阿水嘲笑。自恋啊自恋。烂桃花也是桃花啊。感情他就以为人家姑娘真的就非得巴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