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小脸挂满忧郁,惠姨边收拾碗筷边叹气,年轻人的爱恨情仇她实在捉摸不懂,既然心里放不下,为何要让对方死呢?
“死不了。不过……”
“不过什么?”声音虚弱急切,慕晴瞪大眼睛瞅着惠姨,心悬起来。
“不过他从昨晚就一直发烧,到现在也没吃多少东西,陈医生说伤口的炎症未消。”惠姨边说边摇头。
“……”
耷拉着脑袋,慕晴扭着手指不说话了。
下午惠姨又送了两次饭,说她胃饿得太久萎缩了要少食多餐才能尽快恢复,慕晴也都听话的吃了。尔后,就是抱膝静坐在床边,下颚抵着膝盖直盯盯瞅着紧闭的房门。
夜幕降临,惠姨放了一浴缸热水推着她去洗澡,她心里装着事,又身子虚软不爱动,惠姨三寸不烂之舌可劲的劝。
“哎呀,洗掉晦气霉运就过去了,在我们老家,要是哪家有了祸事,女儿离婚,男儿丧妻都会到山脚下的清泉池里洗澡,这叫净身。”
“……”
被惠姨推着迈进浴缸,她躺在热气腾腾的温水中,仰头闭目,耳边依然是惠姨的真理学说。
“净了身就神清气爽,幸福快乐全来到,以后更比以前好,你看唐三藏就总洗澡,洗洗更健康。”
“……”
慕晴想,这都哪跟哪啊?
人家唐三藏是斋戒沐浴、取经成佛,她一个俗人,全身虚软洗个蒸气浴搓澡都手懒说成是净身太夸张了吧?
懵懂,惠姨家乡到底是个啥地方?
总感觉她口中的清泉池是露天的,还男女混浴?
……
天黑着,慕晴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前一晚握刀刺向厉仲南的片段。
良久
她忽地坐起来,咬咬唇瓣,跳下床,试探着拉开房门,没反锁!
慕晴这姑娘脾气挺倔,闹腾起来也够烈,不过,这样脾性的人往往性格直爽,爱憎分明。
想着往自己身上扎一刀都能面不改色的人,应该是命很硬,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可活到十八岁她是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没杀死,慕晴总是心神不宁。
她不愿承认自己睡不安稳是因为惠姨说他晚饭没吃还在发烧,她也不会承认她很关心厉仲南死了没有。
她就是想看看,看一眼就走。
病房门是虚掩着的,慕晴站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才推门。
屋里只有床头灯是亮着的,橙黄色的光线暗淡氤氲,他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肩膀上雪白的纱布被小麦色的肌肤显得格外明显,绷带固定在腰间,一条毛巾被搭在腰部以下。
慕晴悄步走近,他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抑或奄奄一息?
在床边静默的站定低头瞅着他……
良久之后,她身体前倾伸出冰凉的手往男人额头上一探,猛地缩回去,好热!
手像冰块一样放自己脑门儿上也热,厉仲南被冰到了。
她来了,他总是冷漠的心炙热澎湃,可面儿上却冷静的如同一座雕像,还是半裸装晕的活雕像。
默然转身欲走,慕晴想,他要是真的奄奄一息,她也回天乏术。
“慕晴,别走。”厉仲南握住她的手腕,声音磁感沙哑。
没有姑娘之吻,王子诡异苏醒!
慕晴僵硬着身体扭拽着手,他握着没松开,黑眸幽暗的凝视着她侧脸完美的轮廓。
“放开。”
烦躁的用力甩,慕晴本能挥来另一只拳头抗拒,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男人的伤口。
“嘶——”
他一疼,松开手捂住胸口,慕晴抽回手,潋滟的眸闪过一丝她自己都为察觉的心疼。
看着厉仲南疼痛得咧嘴脸庞扭曲,慕晴咬得小唇泛白,默然后退到桌边,转身拿起桌上银色的小刀果断割破自己的手指,鲜血直流。
“慕晴!”
冲过来,厉仲南顾不上多想什么,夺下她手上的刀,将她淌血的手指放入口中吸吮止血。
她不动,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男人蹙紧的眉,冷俊的脸,眸光里有一丝欣慰。
血止住了,厉仲南拉开抽屉拿了条创可贴为她粘好,尔后,双臂张开将慕晴抱进怀里。
“慕晴,我们谈谈。”
“放开,放开,我讨厌你,你走开。”
扭动身体,她不停的挣扎,厉仲南紧紧的抱着不放开,咬牙忍住伤口的疼痛。
“慕晴,别这样,慕晴。”
“放开,放开,厉仲南你不要脸。”
急躁的抗拒男人的怀抱,慕晴什么都顾及不到拼命的扭动推搡,其实,她心里的感觉不是厌恶,而是害怕他。
下颚低在她肩膀,他知道伤口一定是裂开了,但是,厉仲南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他忍耐着疼痛额头渗出细汗,声音深沉涩然。
“慕晴,我被下了药,那天晚上我被下了药……”
她身体木然,心一怔。
怀抱里的姑娘停止了挣扎,厉仲南急切渐缓,唇贴近她耳际,声音温软道,“我被下了药,就是让男人无法自控的那种,我这样说你能懂吗?”
慕晴沉默着,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我有说过让你走别管我的,可是你不听啊。”
佯装委屈扮可怜,男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话落,厉仲南一刻不停顿立刻补上后半句,避免了怀里姑娘的又一次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当然那也是我的不对,我应该狠下心把你踢出房间的。”
“胡说八道。”
使劲儿扭了扭身体,慕晴与他拉开些距离瞪着他,怎么看他都像只披着人皮的大灰狼。
“谁会给你下药,谁敢给厉仲南下药?你个大骗子。”重音咬在他的名字上,慕晴完全质疑大灰狼的话。
双臂抱着她的小腰,厉仲南幽深凝视着慕晴不驯的小样子,淡淡道:“米菲儿。”
“……”
忽闪着羽睫,慕晴大大的眼睛注视他眸色变冷,再想到那次在凯旋门918看到米菲儿赤裸的一幕,慕晴抿抿小唇不说话了。
要是米菲儿倒有可能。
“你伤口流血了。”指着他的胸口,慕晴羽睫抖动,美目看着地面,语气冷淡。
他强了她,因为那一晚她失去了节操,也失去了珏,她痛苦、愤怒、怨怼,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当他真的挨了一刀,她恍然察觉自己让他死的决心并不坚决。
“还不是被你闹的。”指腹在她俏鼻上点了下,厉仲南冷着脸宠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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