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住了三天,杨悦的伤根本谈不上恢复,勉强止住了血而已,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家里和公司都有事情要他操持,他怎么可能安心躺在这里养伤?
何秀文和楚红都知道杨悦的脾气,虽然平日里随和,可是一旦决定的事几乎不可能发生改变,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办理退房手续,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何秀文办完所有手续,准备跟杨悦和楚红一起返回新北市的时候,一个头发略显花白、脸大腮圆的老头突然出现在杨悦住的那间房子门口。
“是不是你们要卖车呀?”老头站在门口,笑呵呵地问,“就是院子里停的那辆桑塔纳。”
“卖车?”杨悦和何秀文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对,是我们要卖车。”楚红赶紧说,“车上的电话是我留的,你跟我说就行了。”
“好你个楚红,您把那辆车给卖了?”何秀文生气地说,“那是杨总买的,要卖也得杨总同意,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呢?”
“不就一辆破车吗?”楚红不服气地说,“难道回去的时候还要开两辆车?杨总身上有伤,根本不可能,不卖难道扔了不成?”
“你……”何秀文气得七窍生烟,干脆坐在一旁不管了。
“卖了就卖了吧!”杨悦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提楚红打圆场,“多亏楚红操心这件事,要不我都给忘了。”
老头似乎明白其中的原委,一直陪着笑脸站在门口,等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完了,这才继续买车的话题。
“就按你们说的,五万,这车我要了!”老头谦恭地说,“钱我都带来了,要是同意卖,哪位陪我下去把车里的东西交接一下?”
何秀文不想看见杨悦和楚红一唱一和的样子,赌气起身跟着老头下楼去了。楚红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你三万买的车,我给卖了五万,净赚两万!”楚红兴奋地冲杨悦说,“我发现我有经商才能,以后得在这方面多下功夫才行。”
“高兴什么?钱呢?你也没拿到钱呀!”杨悦笑着说了一句,楚红这才发现老头还没付钱呢,赶紧一溜烟跑下楼去。
不一会儿,楚红拿着一张支票跑了进来,得意地冲杨悦扬了扬。杨悦接过支票看了看,不禁有些奇怪,心想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也能开支票,这个社会真是进步了。
又过了一会儿,何秀文又领着那个老头回到了房间,一脸无奈的样子。
“老人家要谢谢你,你跟他客套几句吧!”何秀文对杨悦说,“人家拿那破车当宝贝看呢!”
何秀文刚说完,老头就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拉起杨悦的手握了握,笑着说:“太谢谢杨总了,这车现在市面上不好找了,多谢杨总割爱给我呀!
“这车……真有那么好?”杨悦不解地说,“现在很少有人开这车了,你怎么还当宝贝呢?”
“嗨,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老头兴奋地说,“我是农村的,路不好,开补了好车,就这车开着合适。”
这个解释还算过得去,杨悦客气点了点头,准备结束这场答谢,可老头拉着他的手不放,好像还有话要说。
“听说杨总是新北人?”老头毫不见外地说,“巧了,我老家也是新北的,今天买了车正准备回去看看呢,要不一起走?”
“就怕你跟不上,我一脚油门能甩你二十里。”楚红不客气地说,“你还是自己走吧,咱们走不到一起!”
“对对,杨总坐的肯定是高档车,我这车……嘿嘿,肯定追不上!”老头不好意思地说,“行,那咱们就个走个的,新北再见!”
老头说着挥手告别,三个人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彼此对看了一眼,拿着东西准备离开酒店,可那老头突然又出现在门口。
“你们现在要走是吧?”老头笑呵呵地说,“我朋友刚打电话说通往新北的高速公路出了交通事故,现在已经封闭了,你要是回新北得走国道才行!”
“谢谢!”杨悦笑着答谢了一句,老头点头离去。
“这家伙也太热情了!”楚红嘟囔了一句,和何秀文扶着杨悦走出了酒店。
几个人不知道高速公路是不是出了问题,打电话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于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开着车上了国道。
楚红的开车技术可以用无可挑剔这样的词来形容,何秀文担心杨悦身上的伤让她给颠疼了,结果车子一路平稳,杨悦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我总觉得那老头怪怪的!”走了半个多小时,何秀文突然说,“他好像故意要往我们眼睛里钻……”
“我也觉得不大对劲。”杨悦底托沉思道,“那辆破车根本值不了五万,可他居然没还价,而且还开了支票,还提醒外面不要走高速公路,这些好像都是有意为之。”
“难道他是……”楚红一边开车,一边警觉地说,“如果他真是敌人派来的,那我们刚才可就太危险了!”
杨悦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应该不会,如果他是我们的敌人,那他这样做无异于暴露了自己。”
“难道是自己人?”何秀文不解地说,“现在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是我们自己人?”
“不知道,我们都加小心就是了!”杨悦说,“情况有些负责,我们身在其中,可很多事根本不知道,就像过河的卒子一样,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嘿,这家伙还真跟上来了!”楚红看了看后视镜,郁闷地说,“这家伙就像粘糕一样,甩都甩不掉。”
杨悦和何秀文回头一看,见那老头真开着那辆破车跟在后面。何秀文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袖珍手枪,悄悄拉开了保险。
杨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立即问何秀文:“你怎么会有枪?你已经不是军人了,身上怎么会有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何秀文满不在乎地说,“我替国家拿了金牌,国家奖励我的!”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杨悦见何秀文不想说真话,心里不禁升起了一股怒气。
“说吧,你是谁?到我这里来什么目的?”何秀文拿枪的那只手突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已经被杨悦牢牢地抓在手里。
“干什么,你……抓疼我了!”何秀文使劲挣脱了几下,就是无法挣脱杨悦的铁掌,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是……训练枪,只能打橡皮子弹!”见杨悦不肯松手,何秀文带着哭腔说,“在我们五项大队,这个……根本不算武器,退伍转业的时候都可以带一把,不信你自己看!”
杨悦慢慢松了手,拿起那把枪看了看,然后驾轻就熟地拆卸开来,见里面只装着两颗玉米粒大小的橡皮子弹。这种子弹不要说打死人,就是一只鸡怕也打不死。
“对不起,我……”杨悦满心愧疚地向何秀文道歉。
何秀文双手捂着眼睛哭个不停,任杨悦说什么都不理睬。
“杨总,你怎么能怀疑秀文姐呢?”楚红看见了后门发生的一切,温声说,“我们几个对你都是忠心的!”
“唉,我也是紧张过度了!”杨悦内疚地说,“以后再也不了,请你们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