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英烈传 第九章 豹子头再入草莽

    日军第五师团指挥部遭到重创的报告，摆在了华北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的办公桌上。寺内寿一大发雷霆，怒气冲天，大骂中村正雄的无能。认为这是自徐州会战之来，帝国皇军蒙受到的最大耻辱，丢尽了大日本皇军的脸面，中村正雄应该剖腹以谢天皇。

    然而，生气归生气，发火又有什么用呢？无奈之下，寺内寿一命令日军第十一师团从陇海路向荷泽进攻，会合在安徽阜阳的日军第八师团，与第五师团一起，以第十四师团为诱饵，用三个师团的力量合围在开封附近的中国的第一集团军。这是一个凶狠的计划，颇具战略眼光的寺内寿一一直认为，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第一集团军长官部里，薛岳已经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日军的合围一旦形成，第一集团军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为了保存抗战的有生力量，马上命令各部队撤出战斗。回到开封市郊原驻地严阵以待。

    此战，日军第十四师团几近覆灭，两万余日军精锐损失达四分之三，武器辎重更是不计其数。在商丘救援的第五师团也遭到痛击，损失了一个步兵联队。另外师团指挥部遭袭，中田大队全军覆没，阵亡旅团长两名，大佐三名。损失重大，中村正雄引咎辞职，此战在华北日军中引起巨大反响，独立师一旅和师直属梁山大队一时间威名大振。

    河北，山西沦陷后，华北地区成了侵华日军的大本营，为了大后方的稳定，日军在沦陷区实行了三光政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弄的家家人带孝，户户添新坟。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以太行山区为主的各地民众，揭竿而起，纷纷掀起抗击日寇、守土保国的浪潮。各种势力的武装力量，纷纷占据地形，割据一方。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以及共产党领导下武工队和发动民众组成的游击队，到处袭扰日军，搞的鬼子坐卧不安，手足无措。还有不少手里有几十号人枪的土匪武装，打家劫舍，扰乱城镇，偶尔也会抢劫鬼子的军粮物资。整个华北形势错综复杂，混乱不堪。

    在太行山北麓的山腰里，就游荡着一股人数上百的土匪势力，老巢就设在山腰的黑风岭上，唤做黑风寨。这黑风岭其实就是一个方圆五六里路的一个突兀的山头　。山上山下，树木浓密，深沟乱石，杂草丛生。东面有一条通往山外的大路，其余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崖，崖壁直直地斜削下去，甚是险峻。

    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山岭，前几年，很少有人路过，就像是在蛮荒时代，一切都平平静静，波澜不惊。但是这几年，这个宁静的世外桃源却乱了起来。随着日本鬼子步步紧逼，侵占华北，这里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地主武装，流氓恶霸纷纷投靠日本人，狗仗人势，横征暴敛，派捐加税，无恶不作。良善人家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远走他乡。在这个混乱的社会，想过个平安的日子，又哪里能够。

    八路军，游击队，武工队，不间断地袭扰着日军或者是皇协军，拔除鬼子的据点，烧掉鬼子的军粮。有力地支持着前方正面战场的抗战。为了早日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联络一切愿意为抗战出力的武装，黑风寨的段黑子就在他们的收编范围之内，已经做了大量的说服教育工作。

    前几年，段黑子仗着会做生意的老爹在沧州城里开了几个绸缎铺，家里有钱。混青楼，逛戏院，吃喝嫖赌，打架斗殴，在沧州城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好日子没过几年，老爹一命呜呼，撒手走了。一辈子积攒的钱，没够段黑子二年挥霍的。绸缎铺也被他抵押了出去，家业败坏的一干二净。

    家业虽然没了，可段黑子却改不了好吃懒做的脾气。又过不了这脚踏实地、吃力流汗的日子。无奈何，仗着自己身材高大魁梧，学过几年花拳绣腿，又有一帮交往很深的铁杆兄弟，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上那黑风岭上当了土匪。

    自从段黑子上了黑风岭，这十里八乡的老百姓算是倒了大霉。黑风岭脚下的刘家集有一户地主，家里过得非常殷实，不料被他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劫了，不但骡马、大车、粮食，被全部劫上山去，一家老小还被灭了门。

    段黑子这人，不但打家劫舍，欺男霸女，还心狠手辣，六亲不认。隔上几日就带人从岭上下来，稍不如意就杀人放火，当地保安团围剿了几次，都被他逃脱，悬赏缉拿也无济于事，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胡作非为。几年间，段黑子也算闯出了名声。从太行山经过的过往客商，提起段黑子，那个不心惊肉跳，战战兢兢。

    自从日本鬼子占了华北，段黑子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做生意的少了，穷苦百姓家徒四壁，有钱的地主老财大都投靠了日本人，家里备了刀枪火铳，想抢也并不太容易。偶尔遇到个过路的，也抢不到几个铜板。生意不好，气得他发了几次火，只能找手下的喽啰们撒气。

    今天，段黑子亲自带人下山，二当家疤拉六带着三四十个喽啰，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手里都掂着刀枪、火铳，一行人来到了山脚下，各自找地方藏了。“山上的弟兄们好多天都没钱买酒买肉了，但愿今天好运气，也好发发利市”段黑子心想。

    天快晌午了，还是没一点动静。段黑子正等得焦躁，蹲在树上的疤拉六忽然小声喊道：“大哥，有人来了，四五个呢！”

    段黑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直起身子，向路口眺望。果不其然，有四个汉子向这边走来。就是搞不准是干什么的，段黑子一脸的不屑，心想：“管他奶奶的，别说四个，就是十个、八个，今天老子也要抢了他再说！”

    那群人越来越近了，段黑子一挥手，众土匪呼啦啦都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段黑子朝这群人笑了笑，摆了摆手里的盒子炮，阴阳怪气地说：“各位大爷，打点赏吧，兄弟们几天没吃饭了，这里先谢过了。”说完，脸色一变，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这帮人。

    只见这群人里走出来一位，朝段黑子拱了拱手，说道：“兄弟莫误会，俺乃水泊梁山头领豹子头林冲，敢问兄弟此处是何地界，若有冒犯之处，请多担待。”

    段黑子一听，笑得直不起腰来，说道：“敢情是傻子啊！”周围的小喽罗们也跟着哄笑起来。段黑子脸猛地一沉：“少废话，把钱拿出来，不然老子可开枪了！”

    林冲说道：“兄弟息怒，俺们从万岁山落入黑洞时，身上的确没带银两，如不让过去，俺们走便是了，何必伤了和气。”段黑子一听，说道：“别他妈的不识抬举，还要老子动手不成？！”

    这四个人听了，再也忍耐不住，一个腰插板斧的黑脸汉子叫道：“哥哥闪开！这厮抢到祖宗头上来了，待我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身后几人也都怒气冲冲，纷纷抽出随身兵器，看来倒都是不怕死的汉子。

    段黑子朝天‘呯’地开了一枪，声振林樾，众土匪也都把枪栓拉的哗哗直响。见此情景，当前那人也不愿再多话，忽地上前走了一步，斜转身，右脚早飞起来。段黑子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整个人却像风筝一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那人急忙上前两步，用脚踩住了段黑子的头，气愤愤地说到：“让他们收起家伙，就凭你等狗一样的东西，俺林冲以礼相待，你却如此说话，莫怪我等无礼，今日叫你知道梁山好汉的手段！”

    来的这些不是别人，正是从万岁山落入黑洞的几位梁山头领，当前那人，便是豹子头林冲，身后站着的乃是，黑旋风李逵、金枪将徐宁和铁笛仙马麟。四人醒来，不知身在何时何处，只好一路打听，奔梁山而去。不成想在这太行山下，遇　到了正在带领喽啰抢劫的段黑子，也该段黑子倒霉，碰到了几个抢劫的祖宗。

    这帮喽罗一看形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大当家段黑子拳脚功夫很好，却被林冲像蚂蚁一样踩在脚下，谁还敢再逞英雄，纷纷磕头求饶。他们哪里知道，面前这位曾是做过大宋朝八十万禁军的枪棒教头。

    林冲抬起脚，放那段黑子站了起来。段黑子知道今天遇到了高人，只能连连赔罪，邀请众兄弟上黑风寨上说话。

    到了黑风寨大厅，段黑子忙唤喽啰搬了桌椅，请众人坐了上首，自己和疤拉六在下首相陪。一番询问之后，知道四人尚无落脚之处，又见了几人的本事，情愿让出寨主的位子，力邀四人入伙。

    一路之上，四人多方打听，已然知道换了天地，即使到了水泊梁山，也不知以后如何安排。黑旋风李逵听了段黑子的话，笑道：“是留下，还是在梁山时的快活日子，倒也使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却不比招安强上百倍！”金枪将徐宁和铁笛仙马麟点头称是，见兄弟们赞成，一时又无好去处，豹子头林冲也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