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虚弱的许扬叹气道:“你们不是要瑞兽之蛋吗,算了,给你们吧。”
他虽想成为一个强者,却也不傻,经受了如此强大的一击,许扬清楚,再撑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强者并不是莽撞、找死的傻子。
“许兄,这瑞兽之蛋,我们受之有愧啊。”秦子穆叹了口气,自己等人合力一击也未能将许扬置于死地,这时若再接受瑞兽之蛋的话,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这些诸侯公子都是非常要面子的人,如若只有自己一个在场的话,倒也不碍事,可是眼下还有其他七个,人多嘴杂,这事难免会传出去。
秦子穆自觉丢脸,不好意思再问许扬讨要瑞兽之蛋,从空中纵身回到了地面。
其他七个诸侯公子见秦子穆飞回了地面,对望了一眼后,各自一计较,均觉还是面子要紧,也纷纷回到了地面。
然而那八个诸侯公子回到地面之后,又有一道人影跃入长空拦在了许扬面前。
“老贼,是你?”
“小子,你认命吧。”一声冷笑,拦在许扬面前的正是一脸杀气腾腾的季东伯。
“趁人之危,老贼,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许扬一皱眉,激道,“你若不怕被天下人耻笑的话,现在就动手吧。若还要点脸的话,等我恢复后,我再与你打上一场。只是,瞧你那德行怕是不敢了吧。”
“我会不敢?”季东伯冷哼一声,怒道,“我……”
忽的他眼珠一转,说道,“好,老夫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再和你动手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就这般放了你,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这样吧。”他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漆黑的葫芦托在手心,冷笑道,“我这葫芦中有几只黑色的黄蜂,你只消能抵挡那几只黄蜂半个时辰的功夫,老夫绝不为难你。非但如此,这只瑞兽子蛋,老夫便送给你了。”
许扬本是要激季东伯上当,使他无法动手杀了自己。
季东伯险些着了门道,眼珠一转,却明白过来。他虽言明自己不会动手,但他手中的那只葫芦绝对不是只有几只黑色黄蜂而已。
至于那黑色葫芦,全身漆黑,一尺多长,看着与普通葫芦差不多,其实乃是季东伯的法宝。
季东伯言明自己不会动手,其实他动起手来,也不过尔尔,实在不足道也。
季东伯是游方野道,本生就根本不会什么功法,而那黑葫芦确属法宝一类,其攻击的力量远非季东伯所能比拟。
此刻,季东伯微微一笑,伸手拔开塞子。
然后便听“呼啦啦”一声。
似有一道黑烟从葫芦中喷射而出,黑烟散去后,便见一张黑色幕布铺天盖地罩来。
那,便是季东伯所说的几只黑色黄蜂了,可那组成黑色幕布的黄蜂分明不止几只,那重重叠叠、密密麻麻的大概有几万只上下。
那几万只黑色黄蜂,遮天蔽日罩来,其密集程度竟不亚于为祸农田的蝗虫。
只在片刻的功夫,遮天蔽日而来的黑色黄蜂,如一道拍来的巨浪,一下将许扬裹挟、吞没其中。
被数以万计黑色黄蜂包裹住的许扬,几近窒息,连口气都无法喘出来。
然而更令其的痛苦的是,那些黑色黄蜂包裹住自己以后,纷纷亮出尾后的尖针,毫不犹豫刺进了体内。
一时间,数百支尖针一下刺入体内。
许扬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那种疼痛,简直钻心,犹如数百道尖针一齐刺入心肺一般,竟似把自己的灵魂抽空而出。
不远处的季东伯见许扬遭受如此折磨,暗暗冷笑。
俗话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被黄蜂蛰了一下,便是直入心肺的疼痛,何况是数万只黑色黄蜂一下将尾后的尖针扎入身体的每个角落。
那滋味就好像一次次落入地狱一般。
不过很奇怪,那些黑色黄蜂却似对许扬手上托着的瑞兽之蛋忌惮万分,竟没有一只敢落在那枚蛋上。
换做常人,便是寻常修道者,面对如此剧痛的攻击,早就痛的直接死了过去,何况那黄蜂尾后的尖针还带有毒性。
不过虚弱的许扬,只是咬牙将忍着,除了更加虚弱以外,并没有濒死的迹象。
不远处的季东伯到有点佩服许扬了,想那小子遭受如此的疼痛,竟还能好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实在令人惊诧。
他是不知,许扬体内融入的玄冥盔甲乃是先天灵宝,虽没有渐弱疼痛的功效,但在那些尖针刺入体内的同时,早已在心脏上形成了一圈无形的屏障,将那些致命的毒迫出心脏之外。
之前那个诸侯公子的长剑入胸,一下被震为铁屑,也是因为玄冥盔甲的神效。
而剧烈的疼痛,却只能靠许扬的意志来抵挡。
此刻已经新月初升,离着半个时辰,早就过去了不知多少时候。
而季东伯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承诺,任由那黑色黄蜂一波波的将尾后尖针狠狠刺入许扬体内。
这时一缕月光洒下,那黑色黄蜂应是初见月光,有些不知所措,竟一下从许扬身上飞移到了一旁。
许扬总算可以长叹一口气,虽被黄蜂所蛰,但由于玄冥盔甲的神效全身竟然没有一点浮肿。
“如何,老夫黑葫芦的滋味如何?”季东伯打量着许扬全身虽有点惊讶,但见许扬虚弱不堪,不由撇嘴冷笑。
“眼下天色已晚,应该过了半个时辰吧。”许扬连出几口大气,问道,“你说只要我挨过半个时辰功夫,便不再为难我,这话可算不算数?”
“我说过吗?”季东伯冷笑。
“你……你言而无信,难道对得起这把年纪?”许扬一咬牙,他虽早已清楚季东伯说话不算数,可真听他亲口说来,却仍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少年郎,你太天真了。”季东伯哈哈一笑,“我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是说过的话要看对何人。你在我眼中,连人都不算。我记得,你说过,真当你属猴的吗,不错,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只候,一只被耍的候。”
闻听此言,许扬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尽数洒在了手中的蛋上。
“死猴崽子,认命吧,继续被我耍吧。”季东伯张狂大笑,指挥着那数万只黑色黄蜂再次吞没了许扬。
“为什么?为什么?”被黑色黄蜂吞没的许扬不甘的喃喃自语。
“因为这就是你的命!”季东伯万分得意。
“不,我不服,我不服!”许扬万分不甘的咬牙切齿。
“你不服有何用?”季东伯哈哈大笑,“认命吧,死猴崽子。”
“这不是我的命,不应该是我的命。”被黑色黄蜂吞没的许扬攥紧了拳头,眼睛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不是你的命,那什么才是你的命?”季东伯望着被黑色黄蜂吞没却还不甘的许扬差点笑痛了肚子,实在可笑啊,螳螂竟然想挡住比自己大数百倍的车子;小小蜉蝣竟然想撼动苍天巨树。
可怜的人啊,总是那么自不量力。
“啪”忽听一声龟裂,七彩霞光从瑞兽之蛋上冲天而起,耀眼光芒闪耀夜空,那数万只黑色黄蜂震破壳而出的瑞兽,一下飞移到一旁。
而更让那些黑色黄蜂战栗的是一道森冷的血光。
深邃的伤口,横过整个胸口,几乎能见到惨白的骨头。伤口里流淌出的鲜血,一半洒落在空中,还有一半然后了蝉翼的刀刃。
“这,就是我的命。”许扬一撇嘴角,语气冰冷,双目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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