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烟迷迷糊糊的一大早起来,看了看双胞胎的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却是人去床空。
他摸了摸还有些沉重的头。
这白酒的后劲就是足,就是昨天喝完有点上头,过了会就没事了,可是一觉躺下,睡觉间翻来覆去,就睡的死沉死沉。
果然,他拿过旁边的闹钟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
该死!
陈莫烟起先还没什么,可是看到指针指向七点半,脑子一下被雷击一般的就清醒了:还有半个小时就上课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跳下了床,草草穿好衣服,对着衣柜上面的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本来还想去刷牙,可是一想到时间,他还是放弃了。
跑到堂屋里面,昨天还稀乱的摆设,今天已经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在房间的一角,母亲正拿着一本书,边缝衣服边看着,看到陈莫烟背着书包匆匆忙忙的冲出来,说道:“一大早急匆匆的,别急。”
“妈,我晚了,得赶紧上课去。”陈莫烟刚迈出堂屋,忽然觉得气氛不对,又回过头问道,“妈,爸他们人呢?”
“他们都去村委会了,现场监督发钱,我就不凑那份热闹了。对了,桌上有昨天酒店带回来的点心,拿一块当早餐吧。”
说完,蒋慧英也不看陈莫烟,自顾自的缝起衣服来。
“哦。”
陈莫烟应和一声,转身在堂屋桌上拿了块点心,想了想,又多拿了两块,跑了出去。
一路上,从家里的小路上到公路,发现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学生。
大清早偶尔经过的汽车可以看到一个少年在飞奔,只有有心人才会发现,这个少年的速度竟然飞快。
当然,陈莫烟并没有使出全力奔跑。
毕竟,他可不想跑到学校,自己就晕倒了。
紧赶慢赶,总算在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怎么了?这么赶?”
光头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口中正吃着一个大包子,一张一鼓特别夸张。
“给你。”
陈莫烟暗自调好自己的呼吸,也不说太多,将一块绿色的糕点递给了陈光头强,自己拿起了一块啃起来。经过早上这么连续十几分钟的奔跑,还是消耗了很多体力的。
“哦?灯芯糕?聚福楼?”光头强接过灯芯糕,看了看包在灯芯糕外面的包装,用屁股推了推坐在椅子上的陈莫烟,说道,“不错哈,竟然是聚福楼的,这一块就得几十吧?”
“这我哪知道,昨天我爸战友来看他带的。”
陈莫烟边吃边说,嘴巴上,地上,灯芯糕的渣滓到处都是。
“慢点吃,实在不行,上课吃就好了。”
“我作业还没做呢!”
陈莫烟几口吃完,啪啪腿上的,一溜小跑,从教室后面拿过扫把和垃圾斗,清扫完毕。
“谢谢你的灯芯糕,真是搞不懂你,现在真的成了好学生了,我先回座位了。”
光头强看到陈莫烟自顾自做事情,也觉得没趣,就独自回到了寝室。
陈莫烟翻出语文书,昨天的作业就是课后的问题:
小说中有几次写到了人们的哄笑?他们为什么哄笑?通过写人们的哄笑作者有什么用意?
陈莫烟瘪瘪嘴,这问题,是要自己精读课文啊,可是自己这两天哪来的时间。
不过还好,之前语文课跟着同学们读了一遍,上课自己又断断续续的看了一遍,所以这个问题并不难。
在《孔乙己》这篇文章当中,小说一共四处写到了人们的哄笑,第一处在第四段,第二处在第六段,点三处在第八段,最后一处是倒数第三段。
看上去好像是人们对于孔乙己的嘲弄和哄笑,孔乙己尴尬狼狈穷于招架,实则是反映了当时人们的冷酷。麻木,对弱者的践踏。
他翻开书,看了看孔乙己单手趴在柜台买酒的那张图,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悲哀,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前朝正值战乱年代,内外交困,从老前朝衰落灭亡开始,周夏就经历一百多年的屈辱的民族历史。
这段历史是刻在每个周夏人骨子里面难以磨灭的记忆。它带来的影响,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没有消除。
他于是联想到生活中那些外国人在周夏着单车,周夏人出国遭人嘲笑的事情,于是提笔写道。
“孔乙己是一个傻子,是一个疯子,但是那些嘲笑他的人,却是一个个矮子。他们通过嘲笑和打击他人,从麻木痛苦的生活中获得卑微的快感,通过看到他人的不幸,悲哀或者愚弄他人的不幸,从而安慰自己的不幸。有人说这是一个民族性的问题,可是,在我看来,这却是一个时代的问题……”
陈莫烟埋头写着,不知不觉又写到了自己这两天经历过的王爷爷一家的事情。
的确,他深深的记忆着那些因为王奶奶事件在当场抹眼泪,却半句话不敢说的人,他深深的记忆着那些不嫌事小在周围起哄的人,他深深的记忆着周三猴子对着周围人的说的那些话,他越来越感觉,这些人更像是那些嘲笑孔乙己的人的缩影,可是孔乙己在哪呢?
他不自觉的笑了,孔乙己是没有了,一部分的孔乙己觉醒了,一部分的孔乙己早就死了,可是这些人却仍然存在,就像是一个消灭不了的癌症一样的存在。
“这是你写的?”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旁,这时他才发现,全班竟然没有声音了。
而身边站着的正是带着老花镜的语文老师孙德才。
陈莫烟一看,脸上面试尴尬,站了起来,说道:“孙老师,洪哥,我昨天有事,所以作业……”
“我再看看?”
孙德才礼貌的询问了一句。
“啊?”
陈陈莫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扭头发现全班都看着他,包括教室最后面的卢广明,而韩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座位面前,正一脸笑嘻嘻的看着陈莫烟。
孙德才的询问很是客气,陈莫烟也就不忸怩什么,将自己写的双手递了上去。
“就是字写得丑了些。”
孙老师嘟囔了一句,陈莫烟一听汗都下来了,的确,自己的字的确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孙德才扶了扶眼镜,看着陈莫烟写的东西,哪怕是上课铃响了也没有影响,没一会,就看完了。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孙德才将本子还了回去,好奇的问着。
“对,瞎想的。”陈莫烟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写的不错。不过似乎跑题了。”
孙德才眼中闪现了几下光芒,就走了。
”呃?我还没写完……”陈莫烟小声嘀咕道。
“对了,中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末了,孙德才走上讲台前又补了一句。
陈莫烟一脸茫然的坐下了。
可是,在教室后面的卢广明听到这话却是脸色一变。
孙德才的夸奖?
唯一一次的孙德才的夸奖?
怀行炎不在了,又出现一个陈莫烟?
他盯着陈莫烟,脑海中翻来覆去。
他看向陈莫烟的眼神又是变化了许多,孙德才这人比较死板,很少夸奖人,不,是基本上没有夸奖过,就算是韩薇这种好学,又能当好班干部的人都难得倒夸奖,可是陈莫烟却得到了。而在他的记忆中,这夸奖,只有这一次。
难道你就是怀行炎的替身?
卢广明脑海中*出现了那个堪称完美的故人形象,只不过,他怎么也难以将陈莫烟和怀行炎相比,人矮家穷成绩差,除了外表还算俊秀。可是,他又敏锐的发现,陈莫烟正走着他熟悉的那个怀行炎的轨迹。
卢广明拳头死死的握了一下:老天爷,你他女马的真会整人!
【喜欢这种慢慢铺陈的感觉,更喜欢这种回忆往事的事情,就全当是将自己的人生经历重写一遍吧,小说也是我的重生啊,还是求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