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算是承认诋毁本宫了。”贤妃脸色缓和了几分,这次,苏城雪休想侥幸逃脱。
一旁的顾天衡趁苏城雪承认,迫不及待落井下石,“贤妃娘娘,苏城雪目中无人顶撞您,您还是赶紧处置了她,以免扫了您的雅兴。”
苏城雪瞥了一眼顾天衡尖酸的嘴脸,不由冷笑。蹲在地上,捡起被狗撞翻在地的鸡,“启禀贤妃娘娘,民女不曾送鸡犬不宁的寓意。鸡和犬寓意鸡犬升天,是祝贺娘娘能有今日的成就,恩泽百姓,请娘娘再仔细看。”她一手拿起鸡,另一只手端起桌上的白酒,淋在鸡的表面。
被酒水淋过的位置,褪去了面上的一层黑皮,渐渐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周围的宾客对乌鸡蜕变成的金鸡的奇观纷纷惊叹。
“这光芒,就像贤妃娘娘一样光彩迷人。民女苏城雪祝贤妃娘娘永葆容颜。”她不急不缓的说道。
贤妃愣了,苏城雪端着金鸡的双眼是陵石雕刻,活灵活现。纯金打造,无论是在价值上还是心意上,都下足了本,她打心底里喜欢。
可,苏城雪跟她一直都处于敌对,怎么会好心送礼给她,急着跟她示好恐怕就是为了五皇妃的位置,不过一个金鸡就想得到她的认同,简直痴心妄想。
茶饭过后,苏城雪被贤妃单独叫到寝宫。
“坐吧。”或许是因为‘金鸡’的缘故,贤妃对苏城雪的态度要比以前好一点。
“谢娘娘。”苏城雪径直坐下。
贤妃又吩咐丫鬟添上茶,“你送的那只金鸡,本宫还算喜欢。可喜欢,不代表本宫接受你跟在珏儿的身边。”
“贤妃这些话又不是第一次跟民女讲。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请贤妃不要时时刻刻关注民女,民女受宠若惊。贤妃还是以大局为重。”苏城雪不卑不亢,秀美的长睫在灯火的映衬下,明艳动人。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换个话题,顾寒珏的兵力被皇上收回,若你真的喜欢他,就帮他夺回兵权。”贤妃拿了颗紫晶葡萄,放入唇中。
苏城雪明白贤妃的意思,无非是利用她。可交出去的兵权,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要回来?贤妃恐怕不知道,顾寒珏私底下还有两批暗卫,护自身的安危完全没有问题。况且,在贤妃生辰这个节骨眼上,并不适和要兵权。“抱歉,贤妃娘娘,民女只是区区一介商女,做不到。”
“做不到?”回答早在贤妃意料之中:“本宫也知道,这有些人呐,只喜欢白白的捡便宜,就是舍不得付出。”她优雅的吐出一粒籽,哀叹着。
苏城雪不怒,“贤妃这样说民女,民女也没有办法。但是民女可以告诉您,皇上同意为您庆贺生辰,让您广收四方之礼,就代表暂时不会将兵权交给五皇子。这些贺礼,权当是给贤妃您的慰藉。您若主动找皇上提及兵权,会让皇上对五皇子的忠心起疑,皇上第一个要除的就是您最疼爱的五皇子。”
贤妃的脸色煞白,难怪皇上今年会这么主动为她庆贺,她还以为除去家族利益外,皇上对她依旧疼爱,没想到一切早在算计之中,她不禁失望。
“民女知道贤妃爱子心切,但民女想告诉娘娘,有些东西争不如不争。”苏城雪站起来,裙摆随着碎步飞扬。
“还不用不着你对本宫说三道四。”贤妃双黛蹙紧,显然气全撒在苏城雪的身上。
此刻,一群官兵浩浩荡荡的闯进来,准备搜屋子。“放肆,本宫这里,也是你们能随便乱翻的?”贤妃一声厉喝。这突如其来的官兵,让她隐约感觉不安。
为首的统领应道:“还请贤妃娘娘见谅,卑职按皇上旨意,前来抓刺客。若是娘娘拒绝搜查,岂不是有包庇的嫌疑?还是请娘娘不要阻止卑职办差。”他恭敬的拜了一下,猛地扬手,道:“给我搜。”
苏城雪看着那一群忙碌的身影,刺客?难道这是顾天衡下的第二招吗?她好奇的转过身,只见统领在房间中搜出了一条脏兮兮的袭裤,贤妃大吃一惊,不解的问:“这是哪里来的?”
“卑职也想问贤妃娘娘这是从何而来,还请贤妃娘娘与苏姑娘跟卑职走一趟。”说罢,他押着养尊处优的贤妃娘娘和千金之女苏城雪去见皇上。
黎香宫内,皇上震怒,当看到那条男人穿的袭裤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相信贤妃背叛了他。一句质问伴随着声声咳嗽:“亏朕宠你多年,你对得起朕?”
“皇上,臣妾没有,好歹今天是臣妾的生辰。”贤妃跪在地上,原本的骄傲不复存在。她对皇上一心一意,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有染?皇上好歹看在她生辰的面子上,听她一句解释。
不料,皇后接着贤妃的话,将氛围又推向另一高峰:“贤妃妹妹是想说,好歹今天是你的生辰,要偷人也不会选今天是吗?”
一触即发的‘火星’在两女人争锋相对的视线中,蔓延开来。皇上遇刺,宾客暂行回避,除了苏城雪,这只剩下皇室宗亲。顾天衡、顾寒珏、顾温廉、钟离蝶雅。
“皇后,我尊敬你,才叫你一声姐姐,从寝宫里搜出来的,并不代表那就是我的。说不定这是皇后故意栽赃陷害的。”贤妃直指皇后,她早和皇后不和,这回皇后一定会死逮不放。
“皇上,你看,贤妃她又冤枉臣妾了,臣妾一天都是陪在您身边寸步不离的。”皇后扑到皇上的怀中,娇滴滴的模样万分委屈,而望着贤妃的眼神,越发得意。
皇上轻拍皇后的背,指责贤妃:“放肆,自己做错事,还怪皇后。”霸气威严的话,驱散尽往日和贤妃的情分。
“做错事?”贤妃没想到一条来路不明的袭裤,就彻底焚断了她和皇上这微不足道的感情,也对,在深高墙院中又能有怎样真感情?她沮丧的低下头,深受恩宠的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尝到被抛弃的滋味,帝王无情,彻底粉粹了她最后一丝留恋。
顾寒珏不免有些担心,母妃生性要强,肯定受不了父皇这般怀疑,他站出来,跪在贤妃身旁:“父皇,这件事情必然与母妃无关,请父皇明察。”
与他记忆中一样坚定的眼神,让皇上内心某处柔软动容。
“是啊,父皇深明大义。”顾温廉也跟着跪下去。
顾天衡内心不由嘲讽:好一副母子情深的场景。不过,这事谁求情,谁就会被牵扯进去。霍乱后宫可是死罪。
贤妃见两个儿子如此忠心,急中生智,突然喊道:“皇上,这件事臣妾不知情,当时搜查的时候,苏城雪也在,兴许是这个乡野丫头不检点,将这玩意丢在本宫这里的。”
顾寒珏猛地望着贤妃,难过的双眸中恢复以往的冰寒,他最尊重的母妃,竟然害苏城雪?对苏城雪深深地愧意在他心中散开。
皇上略微点头,贤妃略有道理的话。身旁的皇后对皇上所表的态心有不甘。
顾天衡和钟离蝶雅两夫妻脸上流露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
贤妃的所作所为既在苏城雪的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贤妃若是一点本事都没,定然不会成为四大宠妃之首,拿苏城雪当替罪羔羊,手法真是拙劣。
贤妃的命重要,她的命就可以视如草芥吗?“这东西不是民女的。”苏城雪神色淡然,至少在这些人中,还是看到了一个唯一不同的顾寒珏。“民女敢问皇上,明明是抓刺客的,为何在贤妃的宫中搜出了一条男人的裤子?
民女觉得像是刺客假装刺杀皇上,然后把官兵引到贤妃宫中。再说了,若真有这么一个人和贤妃宫中的某个人有瓜葛,也不会傻到把袭裤留在那等统领大人去搜,来个人赃俱获。这些,也太凑巧了。”
“按照苏姑娘的说法,逮捕抓到人赃俱获的,统统立不了案,都是有冤情的?”顾天衡反驳道。
“不,这件案情是以行刺而起的,大家只注意到从贤妃宫中搜出来的东西而忽略了刺客吧?”苏城雪看向顾天衡的眼眸略带轻蔑,让顾天衡更为恼怒。
贤妃怎会给苏城雪翻案的机会,苏城雪是替罪羊必须坐定了罪名。“苏城雪,少狡辩了,刺客早就跑得无影无踪,还怎么找?”
苏城雪冷冷的看着贤妃,“贤妃找不到并不代表民女也找不到。依民女看,皇上安然无恙,但是龙袍的右下角却有几滴血迹,想必是刺客在行刺时反被护卫所伤。”
“没错。”皇上肯定了苏城雪的话。
“所以,刺客身上一定有伤,而贤妃的宫中若是以轻功出入很容易被发现,但能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也只有在场几位。七皇子,能跟在场几位解释一下,你手上的绷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苏城雪抬起头,远山眉下,一双明眸涤荡着几许浅笑。